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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姚子洋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局面:“难道我刚才说的话很失礼吗?”
“这老家伙就是个怪人!”乐小侯说着话冲黑色帘子喊了一声:“出来个应承的人,我家东家买书!”
听了乐小侯的喊声,黑色帘子再次掀起一角来,这次出来的是一个比较年青的汉子。这汉子整个人就像是刚从灶膛里钻出来的黑,他的手里还攥着一把打铁用的锤子:“你们是要诗集歌赋,还是杂记志怪?哦,你们是商人,是不是看一看《生意经》,最近流行的《仙佛演义》?当然,《绣榻野史》《怡情阵》《五凤吟》这一类的也都有。还有,在整个大汉朝,我们铺子里的所有书都是最偏宜的,别家铺子可不敢这么便宜的卖。”
“哦!为什么?”
“别家铺子都是刻板书,只有我家铺子用的是家师早年研制出来的活字来印书!”汉子相当的自豪,说的眉飞色舞:“只是家师无生财之意,不然靠着这套活字,就能将书铺开遍大汉五府的每一个郡城去。”
“活字?”姚子洋差点儿把‘毕生的活字’这句话给问出来:“听说这百艺斋里有自己写的书?”姚子洋当然没有看生意经的兴趣,也同样没有看演义、看风花雪月的东西。
听了姚子洋的话,那汉子更显自豪了:“你是说家师写的《九章算术》和《制物实录》吧!在这里,只是识货的少,五年前家师印了五十套,是一套都没有卖出去。”
随着汉子的手指处,就在众人面前迎门的一排书架上,全摆的是《九章算术》和《制物实录》这两种书。
姚子洋上前,将两种书各抽出了一本。
《九章算术》之所以叫九章,原来还真是全书分了九章,其名一曰方田,二曰粟米,三曰衰分,四曰少广,五曰商功。六曰均输,七曰盈不足,八曰方程,九曰勾股。
在衰分章,姚子洋翻到这么一个题,书上言今有牛、马、羊食人苗,苗主责之粟五斗,羊主曰我羊食半马,马主曰我马食半牛,今欲衰偿之,问各几何?
书下边给出的答案是,牛主出二斗八升、七分升之四。馬主出一斗四升、七分升之二。羊主出七升、七分升之一。
而给出的算法是,術曰:置牛四、馬二、羊一,各自為列衰,副并為法。以五斗乘未并者各自為實。實如法得一斗。
让姚子洋这个现代人当下明白术曰之法,那真是高抬他了,姚子洋他自己也没有这个自信。再翻了一会儿对他来说晦涩难懂犹如天书的《九章算术》后,又打开了《制物实录》。
《制物实录》有利农之物、利工之物、利行之物,利世之物几个大卷。姚子洋大体翻了一翻,大到舟车之制,小到盐卤之法都有祥细的记述。
“这两套书打算卖多少钱?”姚子洋合上了手中的书。
“银五十两!”汉子看了看姚子洋看过书的样了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什么?”乐小侯瞪大了眼睛,他注意到了,书的纸质很普通,就是常见的桑麻纸而己:“这还说是大汉朝最低?你们想钱想疯了吧!”
“哼!”汉子似乎不屑与姚子洋他们纠缠了,说了一句:“买就掏钱拿书走人,不买我也没工夫与你们饶舌!”就要往黑帘子里边钻。
姚子洋上前一步挡在了汉子面前,将怀里掏出一个薄册子递到了汉子跟前:“将这个拿给你师傅看看吧!”
“什么东西?”汉子很警惕,并没有伸手去接。
“肯定不是毒物,害不到你!”姚子洋笑着将薄册子拍在了汉子的胸口上,汉子下意思地接地了怀里。
然后姚子洋挪开了身子,汉子又看了姚子洋,带着怀里的薄册子走进了黑色的帘子。
“东家,我们干什么?”问话的自然是乐小侯。
“一个字等!”姚子洋走到门口,坐在了半尺高,中间已经磨下一个深凹的门槛上:“你要是觉着无聊,里边书多的是,翻着看看!”然后,冲一直跟着的那个偷了朱旺银袋子的小孩子招手:“你也坐过来!”
那小孩倒是颇有几分大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姚子洋的旁边:“想问什么就问吧!”
“告诉我叫什么?”小孩子强撑大人样其实是很惹人笑点的,姚子洋看着小孩浅浅地笑了。
“我叫陈抟!”小孩忽然狡猾在笑看着:“知道是那个陈那个抟吗?”
看了小陈抟的样子,姚子洋直接摇头了。
“就知道你不知道!”小陈抟呵呵地笑着:“陈者,耳东之陈;抟者,就是抟纸、抟泥这个抟!”
“陈抟?”
小陈抟点头:“没错!”
“为何要装作花子行窃?”
“不觉得好玩吗?”小陈抟歪着小脑袋:“再说那朱旺也不是什么好人!”
“如何说他不是好人?”
“妓楼赌馆开了数十家,怎会是好人?偷他算是惩恶扬善了。”
“你家在城里?”
“没有,在城外!听说过云中睡仙岩吗?”
“睡仙岩?还真没听过。”
“离万佛洞不远,我和我爷爷住在一起,他就大汉鼎鼎有名的睡仙,睡仙岩也是因为有我爷爷才有的名字。”
“睡仙?”能称为仙人的,肯定是高隐大士:“有什么本事!”
“这还用问!”小陈抟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睡仙的本事当然就是睡觉了!”
“呃!”
第四十三章 文远之余生便跟你走了
在姚子洋和小陈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乐小侯很奇怪的笑声在屋子里极度压抑地响了起来。
“你怎么了?”姚子洋觉得这笑声忽然就响起来,太吓人了。
乐小侯向捧着宝一般,捧着一本书小跑到了门口:“这个江西野人写的这书不错!”
姚子洋大体撩了一眼,驼色的书皮上是墨线勾勒出来的男女秘戏图,图旁还配有娇莺雏燕微微喘,雨魄云魂默默来,凤倒鸾颠一夜梦,千奇万巧画春图一首诗。
原来是这样的一本书——姚子洋笑了:“看到什么事了,让你小子笑成这副狗样子?”
乐小侯还是在笑:“真不知道写这书的家伙在哪里,小的我还还真想见识见识他。这家伙竟能将那事给写出这么多花样来,都是他自己和娶妇儿滚床上琢磨出来的?”乐小侯说着话,将他手里翻开的书递在姚子洋的眼前:“东家看看这里写的,简直太有意思了!”
正当姚子洋准备伸长脖子看上几眼的时候,身后有了杂踏的响动。七个汉子围着先前的那个白发老人,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年青人,这东西都是你画出来的吗?”白发老人很是激动,那拿薄册子的手很明显地颤动着:“这都是你画的吗?这个翅膀样的东西真能带人飞起来?”
姚子洋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老人手里的薄册子,翻开的地方正是三角滑翔翼的设计图:“是我画的,我确定这玩意儿能飞起来,风筝不就飞起来了,只不过这个比风筝稍微复杂一点儿罢了!”
“这个也是你画的?”老人又翻到了蒸气机的结构图。
“是我画的,这册子里的图都是。”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老人看着姚子洋,就像是久困沙漠中的旅人,突然遇上了一洼子清水,激动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了:“祖文远有生之年能得遇如此俊才,足矣!足矣!适才文远多有待慢,小友里边请!”老人上前牵起姚子洋的衣袖,就往黑布帘子后边走去。
帘子后边原来还另有乾坤,一个小院子,收拾的整齐干净。在院子正当中筑有一个小型的锻炉,在锻炉的左右两侧是两个棚子,棚子里摆满了各种木制木型,比方什么水排、水车、翻车、桶车,播种用的耧车,耕地用的木犁,攻城用的井阑、投石车、床弩、攻城槌——老人说,在攻城槌旁边的叫记里鼓车,记里鼓车边的上是指南车,指南车过去的是浑天仪,浑天仪过去的是日晷,日晷边上的是刻漏,刻漏边上的是千里船——
姚子洋静静在看着老人,一件件介绍着棚子里的模型。老人是快乐的、享受的、自豪的、满足的,棚子里每一件东西都是经过他心血淬炼出来的,老人说他年近六荀,因为迷醉这奇技淫巧,被家族逐了出来。他没有结过婚,没有子女,不好吟风弄月,不好交友应酬,他将他所有的心思全花在了这个小院子里,和这七个被他收养回来的孩子们身上。
“他叫鸦九!”老人指着先前与姚子洋在铺子周旋过的汉子:“文远不客气的说,整个大汉朝没有谁造的剑能锋锐过他去!”
“他叫公输墨!”老人又指了指左腮边生有一个拇指大小肉瘤的汉子:“院子里这些儿模型都是出自他一人之手,他的木工手艺算得上登峰造极了!”
“他是三尺!”老人又指了指一个个子最矮,但生了一脸胡子的汉子:“他烧的一手好陶!也能造出很多种纸,更是不错的皮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