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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都是鬼蜮魍魉。
刘瑾只当小主人为此事难过;忙低声道:“殿下放心;浣衣局那边奴婢有故人在;诸事都便宜。”
寿哥一下子睁开眼;望向刘瑾。
刘瑾满脸慈爱;也正望向寿哥;两人视线对了个正着。
“勿要多事;坤宁宫那边……”寿哥垂下眼帘;闷声道。
刘瑾犹豫了一下;道:“是奴婢思量不周全;东宫确实当避嫌疑;不过殿下放心;老娘娘那边也会护着的。”
寿哥点点头;道:“如此。正好。”
是老娘娘么?安排这这个“郑皇亲”出来;是为了针对张家;还是为了自己?
寿哥想到各种可能;越想心里越冷。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道:“走;去给老娘娘请安。”
宫里如今有皇后、太后、太皇太后;能被称之为“老娘娘”的;就是太皇太后周氏了。
刘瑾低眉顺眼地应了;跟着寿哥出了东宫;前往太皇太后的宫殿。
不想太皇太后宫里;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是倾囊而至;皇上与皇后也在;随即太后也来了。
太皇太后病了……
学政衙门门前;王鼎只穿着一身中衣;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
就是一刻钟前;他被以“品行不端、殴打亲长”之名;除了功名与学籍。如今;他已经不再是王相公;又是白身百姓。白身百姓尚且能通过科举之路;出人头地;他却因被革除学籍的缘故;已经没有了再考的资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鼎如坠梦中;痴痴自语。
学政衙门门口值班差役;有不知情的;看着他这般狼狈;不由暗生同情;低声与同事道:“瞧着不似恶人;大人向来爱惜儒生;常念功名不易得;怎么处置的这般不留余地?”
旁边那人知晓此案;轻哼道:“不过是一忘恩负义的斯文败类谁不晓得养恩大于生恩;此子却是黑心肝;得了功名就行殴亲之举;为了攀附高门;对于帮扶过的老师也断了师生之义……”
王鼎也听了两人的话;似在梦中醒来;望向四下里;吼道:“是谁在害我?是谁在害我?到底是王家的;还是田家的;你们出来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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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追悔莫及
百姓最重年节;进了腊月;不管是士绅大户;还是百姓人家;多是开始欢欢喜喜预备起年货;准备过年。
松江沈氏宗房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不单单是因六月里丧了族长太爷的缘故;还因京城来人了;带来的不是春节前的人情走礼;而是一个噩耗;出继到二房的沈珏殇了。
宗房大老爷、也就是现下的沈氏一族的族长沈海;听闻这个消息;立时呕出一口血来。族长太太得了消息;也是悲伤欲绝。夫妻两个都卧病在床;宗子沈械在伤心幼弟早殇之余;不免又生焦心。
要是爹娘有个万一……那可又是三年……
官场之上;瞬息万变。
对于颇有上进心的沈械来说;离京一年都让他提心吊胆;更不要说再一个三年。心忧父母之时;沈械心中对二房的埋怨就更深了。
倒是沈;因没有出仕;想的不是前程利益这些;比沈械多了几份人情味儿。在侍疾之余;沈想起夏日里的事;追悔莫及。他不是不疼弟弟;只是先前被嫉妒心蒙蔽;如今早已清醒过来了。
“珏哥怎么就走了…”沈悔恨之余;还心下存疑;与二奶奶道:“二房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珏哥儿不是幼童;这里面定是有缘故;否则好好的人怎么会一场风寒就过去了……”
二奶奶诧异道:“二爷想多了吧?那边血脉单薄才过继的嗣子;如今已经三年;眼看珏哥就要成丁;到了能娶妻生子的年纪;只有爱护的;哪里会有其他?”
沈知道妻子说的有道理;可心里总是放不下;便起身去了客院。
从京城过来报丧的尚书府管家李实;就被安置在客院。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沈沧虽不是宰相;可沈家父子两代人为京官;沈家管家自也不是一般气度。
不过既代表大老爷夫妇南下;又是赔罪来的;李管家态度自然也谦卑。
旁人不知李管家身份;沈械在京多年;却是知晓的;客客气气地安置在客院这边。
沈过来;就是来对李管家询问究竟。
李管家到达松江已经三日;虽是宗房招待周全;不过李管家年岁比沈沧还大几岁;旅途劳乏;加上不耐江南湿冷;精神就有些怏怏。
听身边小厮说“二少爷来了”;李管家便打起了精神。
他肚子里的说辞早就准备好的;三日前之说了一半;因宗房大老爷与大太太双双倒下;宗房上下忙成一团;倒是无人想起继续追问此事。
沈在小厅上等着;见李管家出来;强按下心中愤怒;客套了两句。
李实在京城随沈沧交际惯了的;哪里看不出沈的情绪;叹了一口气;道:“自三少爷走了;我家三老爷就病下了;我家老爷又是职官;轻易抽身不得;才遣了老仆过来……”
听着这话;想着京城尚书府确实是人丁单薄;沈珏神色稍缓;道:“瑞哥儿呢?”
李实道:“不瞒少爷说;如今尚书府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便只有二少爷一个是好的了……”
想着同去京城两人;沈瑞如今好好的;沈珏却魂断京城;沈面色又难看起来:“他不是与珏哥儿最好?怎么连过来报个信都不能了?”
李实叹气道:“少爷莫要怪罪二少爷;二少爷因三少爷走了;精神头就不好;我们太太不敢让他出来……”
沈瑞不过是族弟;沈不过见过几面;能有什么情分。听了长辈关爱之词;反而更加不忿。
他冷哼道:“沈瑞什么事都没有;尚能得长辈这般关爱;珏哥儿病了;怎么就任由他去了?虽说离的远;珏哥儿名分上又出继;可也是宗房骨肉;自不会让人欺负了他去”
李实南下前;沈沧夫妇就有过交代。对于沈珏之殇的原因;无需隐瞒。
只是李实身为大管家;素来圆滑;自然知晓什么样的说辞能减少宗房的愤怒:“三少爷因要准备今年童试;废寝忘食……为了这个;我们太太与二少爷都管着过;才有了克制……不想天不遂人意;三少爷止步院试;精神就有些不好;随后就赶上贵府太爷的白喜事……十月里刚回京时;心情郁结;就大病了一场……”
关于乔氏去年管教沈珏之事;在京城并不是秘密。
李管家便也没有瞒着;道:“还有一件事;械少爷在京时也晓得……去年腊月;三少爷曾受寒;病过一场;也是养了大半月才好……”
沈本是兴师问罪而来;听了一半;却是神情恍惚起来。
治丧最是熬人;七月里沈珏回来时;便开始在太爷灵前守孝。等到太爷出殡时;沈珏不能说皮包骨;也是清减的不行。至于“心情郁结”为了什么;旁人不知道;沈却不能说不知道。
沈珏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客房。
他站在小二房跨院门口半响没有进去;转身去了主院。
因大老爷与大太太都病着;小厨房里熬着药;院子里都是浓浓的草药味儿
“二叔。”
“爹。”
小栋哥儿与小桐哥儿两个正好从上房侍疾出来;见到沈;都上前来。
沈摆摆手;道:“你们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两个少年听命下去了。
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方挑了帘子进屋。
因大老爷在东边卧室养病;大太太就安置在西屋。
这夫妻两个已经年过半百;早就分室而居。
沈犹豫了一下;先去了西屋。
大太太本是闭着眼睛;听到动静;就睁开来。
见是沈来了;大太太立时泪如泉涌。
“娘……”沈站在炕边;心下凄楚。
大太太伸出胳膊来;拉住沈的手哽咽道:“儿娘的报应来了……
“娘您别胡思乱想……莫要让珏哥儿走的不安生……”沈说着;也是红了眼圈。
大太太的眼泪止不住:“是娘对珏哥儿不好;珏哥儿才这样无牵无挂就去了……如今不仅连母子名分没了;家里连个念想也没有……”
沈想起族长太爷留下的那几口箱子;只觉得冥冥之中自由主宰。
他低下头;悔得肠子都清了。沈珏千里奔丧固然受累;可那“心情郁结”的罪魁祸首却是他这个同胞兄长……
沈能想起这个;宗房大老爷自然也想得起。
就在大太太与儿子哭诉时;宗房大老爷在东屋也醒着。
想起那曾经软软乎乎的小儿子;想起这十几年的亏待;宗房大老爷也是红了眼。
同样是悔恨不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