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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心软;给沈瑞留下什么负累。
乔家兄弟之间闹了两回;乔三老爷知晓了当初隐情;对于胞兄埋怨中带了愤恨。不过也就如此了;家丑不可外扬;乔三老爷以后要继续走仕途;真要家中闹出忤逆案来;自己也要受到影响。
不过因这个缘故;乔三老爷回京没几日;兄弟几个就分了家。
乔家虽已经败落;几位老爷人前也不会少了教养;倒是做不出兄弟争产的嘴脸。请了几家族亲姻亲、各房太太的娘家做了见证;痛痛快快地分了家。
只是如今在百日热孝中;加上寒冬腊月搬家不方便;几位老爷就分产不分居;议定好年后再搬家。
乔三老爷料理完家事;便想起沈琰兄弟上学的事。之前他已经打听了一圈;最好的选择就是春山书院与南城书院;其他的书院就要次一等。
春山书院需要的关系人情就大了;还是南城书院容易些。
乔三老爷打算将沈琰、沈、乔永善三人都送到南城书院去;就给书院的老山长田老太爷下了拜帖;这一日要带几个孩子过去拜见。
乔三老爷的授业恩师与田老太爷有旧;乔三老爷早年也常随恩师出入田家
乔永德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三叔;也带了侄儿去……”
乔三老爷听了皱眉;之前没有将乔永德算在内;本是故意如此。
乔大老爷偷拿私房;乔大太太分家前旁敲侧击三房家底;这兄嫂两人的贪婪嘴脸;已经使得乔三老爷不耐烦。
乔永德这个侄子;仗着是长房幼子;打小被长辈们娇惯;行事也不像话。真要论起长幼来;他比乔永善还要大半岁;可说话行事没有半点让着堂弟的地方;对于二房庶出的七哥;更是鼻孔朝天;没有半点友爱。
与兄长们在一起;乔永德要求哥哥们“兄友”;与堂弟们在一起;又要求堂弟们“弟恭”。他自己则是处处抢在头里;好像小一辈只显着他一个。
乔三老爷看不惯侄儿的为人行事;怕将自己儿子拐带坏了;是打定主意要将两人分开。
“我是去拜见长辈;不是去游玩;怎么好临时加人?五哥想要出去玩;去找大哥、二哥去”乔三老爷板着脸不客气地说道。
乔永德满面赤红;望向乔永善的目光带了祈求。
乔永善犹豫了一下;小声对三老爷道:“爹……”
看在乔三老爷眼中;就是儿子没有主见;唯堂兄眼色事从。
他神色更冷;只当没听见;招呼沈琰、沈一声;大踏步出门而去。
见着乔永德失魂落魄模样;乔永善虽有些不忍;可也不敢忤逆父亲;跟在后边走了。
到了田家;田家太爷精神矍铄;待晚辈们也温和。
待乔三老爷表明来意;想要送几个少年来南城书院读书;田太爷却道:“老了;老了;如今那边都是老大在打理;你且与他说去……”
田山长并未一口回绝;可也露了为难。南城书院毕竟是私家书院;课舍规模有限;学生人数都有限制。如今年底;又不是招生的时候。
乔三老爷晓得这办书院的最爱才;就将沈琰、沈兄弟夸了又夸。这兄弟两个一个少年举人;一个少年秀才;确实拿得出手。加上这兄弟两人虽父祖早逝;无亲族倚靠;可却是书香子弟;父、祖、曾族三代都有功名;是科举考试时的“热籍”。
田山长听了;亲自考校一番;倒是有几分意动;就打算收下这兄弟二人。至于乔永善;少不得做个搭头。不过听闻这兄弟两个是“松江府人氏”;嘴边的话就又咽下去;只说自己想想法子;请乔三老爷过几日听消息。
对于这个结果;乔三老爷虽有些不高兴;可也晓得如今是有求于人;只能按照这边的规矩来。
能在京城书院做山长;且将书院发展的蒸蒸日上;田山长可不是不通世事的腐儒。
乔三老爷一行走后;田山长就打发人去请了妹婿沈三老爷过来。
“这是你们哪一房的子弟?如今到了京中;怎么不是你们这些族亲照拂;反而投了岳家?”田山长直接说了沈琰、沈兄弟的事;问道。
世人眼中;最重宗族。越是读书人;越是爱追根溯源。
不管搁在什么人家;这少年举人、少年秀才都为族人看重。即便本是偏房庶支;这个时候也当开始好生关爱教养。要是一直不接纳;除非是父祖有过失;不为亲族相容。
沈琰、沈兄弟的事;沈沧夫妇知晓;沈瑞兄弟知晓;可三老爷偏偏不晓得。
他摇头道:“还是真没听过此人。老家那边有八个房头;嫡支小辈就有数十人;旁支庶房更是数以百计;谁能记得清都有哪个?”
田山长虽起了爱才之心;可是又担心这沈琰、沈的来历不清白。
沈三老爷道:“我虽不晓得;珏哥当是知道的。”
沈珏本是族长之孙;宗子之子;打小在松江长大;这次又是同乔家三老爷一道上京;对于乔家三老爷这“女婿”应该也知晓。
沈瑞去了官学;沈珏被叫到田家;听说问的是沈琰兄弟的事;就有些傻眼
二房出妇是沈家祖辈阴私;不足为外人道。
他就含糊道:“听说他们祖上是外室子;祖辈、父辈都不在松江居住;沈琰他们兄弟也是丧父后才回松江;一直没有上族谱。”
田山长听了;倒是觉得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沈家是书香望族;不能上族谱的子孙;多半生母身份不体面。不过这都几代人过去;沈琰父祖两代都有功名;就说明这身份不碍律法。
田山长放心了;觉得可以收学生。
沈三老爷却是不好糊弄;叔侄两个离开田家;就问道:“方才问他们兄弟是哪个房头下的子弟;珏哥怎么避而不答?莫非是宗房或二房的庶支?”
为尊者讳;能让沈珏为难的也只有这两个房头的事。
沈珏就将沈琰兄弟的身份说了;听得沈三老爷睁目结舌。
三太爷早年移了户籍、孤身进京之事;沈三老爷当然知晓。不管是与本家几十年不往来;还是三太爷对于孙太爷的感激;都是此事的后续。
惊讶过后;沈三老爷就添了忧心。
那兄弟俩本就比沈瑞、沈珏兄弟年长;如今又都有了功名;要是因祖辈之事敌视二房;也不无可能。
田家收了他们做学生;定会用心教导;那不是给沈瑞、沈珏兄弟培养仇人
沈三老爷道:“你大伯怎么说?”
沈珏道:“大伯说无须如临大敌;只要不招惹沈家;且谁他们去”
沈三老爷听了;晓得大哥用意;这是要留沈琰兄弟做沈瑞、沈珏的磨刀石
他不由羞愧;方才想到沈琰兄弟或许会对自己有敌意时;他想的是遏制兄弟两个的发展;这点就比不上兄长了。
他看了眼沈珏;决定对这个侄儿教导的更用心些。有备无患;同为沈家子弟;总不能让沈瑞一个人支撑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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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较长絜短(一)(第一更)
没几日;南城书院的田山长派人给乔家送了手书过去;上面只有几句话;赞了沈琰兄弟资质颇佳;对于他们入学书院之事荣幸之至。
至于南城书院束惰几何、生员是走读还是住宿之类;乔家这边早就使人打听好了。
读书的地方有了着落;沈琰就同乔三老爷提了出去典屋而居之事。
乔三老爷倒是没有拦着;沈琰要在京备考;沈要求学;明年老太太周年后;两家还要办亲事;即便现下不寻屋子;明年等三房搬出去也得与三房分开住。乔家是嫁女;不是招赘;没有留女婿在家住的道理。
乔三老爷便应了;打发管事去南城寻空宅院;那边出城近;往来书院也便宜些。
南城书院并不在城里;而是在南边城下坊。那边街坊住宅价格虽比城中要便宜一半;可没有城墙围护;住的人鱼龙混杂;并不宜长期居住。
沈家若是只有兄弟两个;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如今带了寡母在身边;明年还要娶亲;当然要门户严谨的地方。
因到年根底;离京归乡的人多;空宅院还算比较好打听;乔家管事出去打听两日;便寻了个妥当牙行;挑出三、四处空宅院出来。
其中三处是三进院;只有一处是两进院。
这管事既得乔三老爷看重;自然也全心为主家思量。
沈家母子三人;带了几个下人;拢共不到十口人;按理来说;两进小院就能住的极宽敞。可是家里小姐明年年底就要嫁过去;要是只有两进院;这住着就不便宜了。
不仅需要跟婆婆挤在一个院子里;还同将成年的小叔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未免委屈。
因此管事叫牙行寻宅子时;就提了要三进的宅子;至于那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