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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也要入监。”
三老爷道:“国子监早年年纪卡的死;那时候人也多……如今将恩荫品级定在三品官之上;官生都是勋贵子弟;有不服父母管束的;就被送到国子监坐监……倒是并不卡死在二十岁;过了十五岁也有请旨送过去;不过算是恩旨入监读书;不为常例……”
三太太还在做月子;三老爷却惦记着儿子;方才已经带了好友与世侄去显摆一遭;如今见了沈瑞;也不忘道:“瑞哥要不要见见四哥?四哥又胖了”
沈瑞笑着道:“前些rì子早出晚归;好些rì子没过来;正想要看看四哥…
三老爷比划道:“已经这么大了;我昨儿用软尺量了;已经一尺八寸;以后定也能同瑞哥似的;长大个儿……”
沈瑞笑着听了;莫名地想起沈珏那晚的呓语。
总觉得那句话不像是沈珏的xìng子能说的。
想到这里;沈瑞还真有些想念沈珏了。
chūn山书院功课紧;每天上完一整天课后;还有作业;真是早晚不得闲;使得沈瑞无心他顾。
现下想想沈珏那句话;意思太微妙。叫沈瑞离四哥远些;为何要远了?
是三房这里有什么防备落在他眼中?还是二房那里有闲话让他听见?
如今二房除了看院子的粗婢;剩下的都随二老爷南下。
沈瑞留心三老爷这边;可是三老爷这样的xìng子;真要防备侄儿亲近儿子;也不会主动带沈瑞去见四哥?
沈瑞与三老爷去时;nǎi娘才喂完四哥;将襁褓方才炕上;四哥正醒着。
三老爷见状大喜;摸了摸四哥的小手道:“四哥;爹带你二哥来看你了…
尚不满月的婴儿;听到声音;就望了过来。四哥还没有满月;不过看上去大了一圈;脸上有肉;没有刚落地时那样孱弱。
三老爷笑的开怀:“瑞哥;快来瞧;四哥在冲我笑呢……”
沈瑞站在三老爷身后;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怎么也看不出那是在笑。娇娇嫩嫩的小婴儿;嘴角闪亮;明明是在流口水。
三老爷感叹道:“有了四哥;我与你婶子这辈子也就知足了……方才瑞哥不在;你没瞧见;谢三郎看到四哥时眼里的稀罕劲……他只比我小一岁;今年三十五了;妻妾几房;膝下只有一女……”
沈瑞看着的小小的四哥;心里盼着他能平平安安地养大。
之前一直没有希望;三老爷夫妻rì子也过得;如今有了牵系;再有万一;这两口子谁也受不住。
不过瞧着三老爷如今这慈父模样;不知还记不记得之前要办书院的事;怕是一时半会顾不上那个。
从正房出来;三老爷并没有放沈瑞离开;而是直接带他到书房;道:“瑞哥那套拳;真的能养生么?”
沈瑞点头道;道:“侄儿觉得能养生;强身健体;外邪不侵……”
三老爷道:“明早我与瑞哥一起练拳……”
“三叔之前不是看不上这个么?怎么改了主意?”沈瑞好奇道。
三老爷道:“方才我与谢三郎提了;我打算重捡书本;参加会试……幸好这大半年给你们几个小子讲书;倒是将丢下的四书五经又捡起来……要不是怕身子受不住;本当参加明chūn这一科。只是如今四哥年幼;我宁愿晚一科;也不愿去冒险……”
沈瑞闻言;不由动容。
后世有句话叫“无恒产者无恒心”;眼前三老爷这里明显是“有了儿子有恒心”。
要是只是他们夫妻两人过rì子;夫妻两个都是心态平和;不好名利之人;自然怎么过都过的。
如今有了四哥;三老爷要开始发奋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久闻大名(五)
对于大老爷不愿站队的想法;沈瑞能理解。毕竟大老爷与王华还不一样;王华即便中了状元;也不过是乡绅之子;起步虽高;却是没家族可依。
大老爷是出自仕宦之门;不乏高品的姻亲故旧;真要是叙起父祖家世来;并不亚于谢迁。而他与谢迁年岁相仿;又是同科进士;让他低头去依附谢迁太过为难。
如今这样;在保持中立的基础上;交好谢派人士;是大老爷的策略么?
可在外人眼中;这与站队又有什么区别?
沈瑞见过谢迪、谢丕叔侄后;有些拿不准大老爷的用意。
沈瑞带了疑惑;回了九如居。
今天的九如居;与往rì不一样。
前些rì子生的炭盆都撤了;不过屋子却比之前暖和。方才去正房时;沈瑞也觉得屋子里暖和;只是因与徐氏说话;没想到别的。
“生地龙了?”沈瑞问道。
冬喜、柳芽两个正服侍沈瑞更衣;冬喜道:“前几rì就通了灰;将底下的炭灰都清尽了;今早二哥一走;这边就点了火;就怕驱不散cháo气;晚上住不得人……烧了一整rì;开着窗子晾的;这屋子里半点cháo气都没了……”
柳芽道:“去年就觉得这边屋子好;外头比南北冷;可这屋子里还真暖和呢”
主仆仨人都是去年年底进的京;在京城过过冬;对于北方的寒冷倒不会一惊一乍。
沈瑞净了面;想起这一rì来;有些心累。
他倒是有些羡慕五老爷一家;沈瑛即便散馆;也不过是从六品、七品做起;即便朝廷党争;也轮不到他们做炮灰;正是安安生生往上爬的时候。
如今已经是弘治十四年;听闻太子今年已经十来岁。他对于弘治、正德这段历史记得并不多;可谁叫正德皇帝“鼎鼎大名”;流传后世的消息不可胜数;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八虎”、“豹房”、“宁王之乱”等。
“八虎”之首刘瑾;可是被称为“立皇帝”。
刘瑾当势;王华父子被贬谪;沈大老爷能幸免么?
怎么才能拦下刘瑾当势?
冬喜向来心细;见沈瑞闷闷不乐;小声道:“二哥这是怎么了?可是担心王先生?还是鸿大老爷那边有糟心事?”
沈瑞摇摇头道:“就是有些乏了……”
冬喜见他不想说;也没多问;让沈瑞歪了身子;拿了美人捶来给他捶肩。
屋子里暖呼呼的;后背又捶得舒服;沈瑞直觉得眼皮子发沉;侧卧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再睁眼时;已经睡掌灯时分。
沈瑞是被冬喜推醒的:“二哥快醒醒;再睡下去晚上走了困……”
沈瑞翻身坐起;看了看点着的灯;道:“我睡了多久?”
“将一个时辰了……”冬喜回道。
柳芽已经提了食盒进屋;正带了chūn燕摆饭;看到沈瑞醒了;冲着他直乐。
沈瑞被笑得莫名其妙;往脸上摸了两把道:“可是压了印子?”
柳芽笑道:“二哥方才打鼾了;原只当二哥是个神仙人;这才见接了地气
沈瑞哭笑不得;冬喜怕他窘;忙道:“可见二哥是真累了……”
这两人都是在他九岁时就曾服侍过他的;晓得他与寻常孩童不同;并不因他年纪小而失了恭敬。尤其是柳芽;对于沈瑞更是心有畏惧。
谁家九岁的孩子;能跟沈瑞似的;算计自己老爹与一杆子白胡子老头;而且还能算计成了的?
而沈瑞在人前孩子气;可在她面前;压根不像个孩子;就跟壳子里头是大人似的。
旁人不知道沈瑞曾昏迷过数rì未醒;柳芽随着王妈妈看顾沈瑞;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沈瑞迷迷糊糊中;并不是安安静静的;而是哭闹着叫爹叫娘叫祖母
王妈妈心肠软;当时就受不住;跟着流泪。后来实是见沈瑞哭的可怜;还曾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哄劝。沈瑞迷迷糊糊的;除了叫人;就是骂人;骂沈瑾骂郑姨娘;看着又淘气又可怜。
柳芽这里想到自己没了的亲娘;也心里发酸。
谁会想到沈瑞醒来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神sè淡淡的;对于家里的事似乎都迷糊了;还故意与她话家常;从她嘴里套话。
柳芽只是看着笨拙些;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二岁又是已经懂事的年纪;自然是看出沈瑞蹊跷。
连柳芽都瞧出来;更不要说活了大半辈子的王妈妈。
王妈妈私下与她说:“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瑞哥这里是太太保佑;才叫他开了心窍;变了xìng子……要是再像先前一样莽撞天真;在这个家里怕是难立住。这是常有的事;你勿要大惊小怪;咱们好生服侍瑞哥;说不得也沾沾瑞哥的福气……”
柳芽晓得;这是王妈妈让她闭嘴呢。
她本也没有要四处吵嚷去;她一个粗使小婢;即便对旁人说瑞哥古怪;旁人也不会信。
沈瑞拿供她弟弟读书的事来哄她做事;柳芽虽是怕;可还是做了。并非单单是因沈瑞的许诺;还因怜惜他同自己一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