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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三鞭就在做蠢事。
他本来已有相当高深的武功,而且也夺劫了不少人精深的武功,皆未修练,却花时间心力在这本毒经上,以及给毒力反噬,本身就是一大蠢事。
而今,他还要祭起毒功,必杀盛崖余与仇烈香,虽然,他不但负伤处痛得奇痒无比,连头颅五官,也哄哄一片,好像在里边乱飞着十七八只麻蜂恶蚁似的。
……其实,他要插手这件事已够蠢。蔡京、蔡卞、蔡攸一门三杰只是找藉口灭掉“一点堂”,无情与仇烈香伤了蔡家两个儿子只是“引子”,其实,蔡摘与蔡奄来找喳寻衅本就是蔡卞授意的,只没料到两个宝贝儿子,居然落了个半死不活的回来,所以蔡卞更加动了真怒,不理蔡京布署编排,一俟一点堂主将尽出南下参军便下决杀令,先后遣林清粥、高远兴、何问奇等护院下手不遂败退,又令林十三真人、张怀素夹击,一旦不成,加上要支开来朱月明等朝廷命官的调停,先行引走一点堂主力战士:铁游夏、萧剑僧,然后在密令三鞭道人及其麾下的“夏侯四十一杀手”掩杀过来,绝灭一点堂!
三鞭道人本来当时还有别的任务可选,可是他以为:只要诸葛先生、大石公、哥舒懒残、舒无戏等人不在,一点堂垂手可灭!
他没想到的是:太小觑了人!
不但“夏侯四十一”除了保存实力的任劳任怨主力之外,几乎完全尽墨,三鞭只好赶援,现在已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毒死人”。
鬼影幢幢已包围向仇烈香和无情。
而且慢慢收窄包围。
收拢。
那都是影子。
……也是三鞭的“化身”。
每一个“化身”都沾了剧毒。
只要给影子沾上了,迅速感染,也成了另一个“毒死人”,然后,除非三鞭愿意杀了他,要不然,就成了一另一具“毒死人”,人心大变,继续成了毒媒,去玷染其他的人。
仇烈香和盛崖余全都没应付过这种诡怪的毒力。
……其实就算是惯跑江湖、饱经阵战的老江湖,也一样不能应付这等可怕而诡奇的毒媒攻势:
这种毒力,一旦沾上,只要身体有任一处脆弱,任一处破绽,或者,有任何潜伏的疾病,任何伤口和折损,病毒马上入侵,渲染扩大,聚焦夸张,再分裂占领,遍布覆盖,直至本来一个完好的人,完全给那一丁点、一点点、一丁丁的瑕疵所掩盖吞噬、破坏毁灭殆尽为止。
三鞭是从“山字经”中习得的一种毒法,这“毒功”的名字很奇特,就叫:
“狗是对的”
……为什么叫“狗是对的”?
不明白。
……为什么不叫“狗是错的”?或者,“猫是对的”?为什么是“狗”?为何“狗”有了“对”、“错”?为啥这毒力跟一头“对”、“错”的“狗”扯上了关系?抑或“是”字原为“犀”字,应为“狗犀对的”?又或是“对”为“队”字,应为“狗是队的”、“狗屎对的”?甚或是“狗仔队的”?
不知道。
世上本来就有太多不明白、不分晓、不可理喻的事:
如寿司明明是唐代人很普遍的食品,“神州”二字明明在汉代文献已可见,却偏偏解释为始创在东瀛;又如世上本无“繁体字”,因中国象形文字本就如此,是因有“简体”而才有相对“繁”之称,实为“正体字”;而秦始皇之“天下”明明是他一己的“小天下”,偏要将之硬典解为“天下万民福坻”的“大天下”,也真只有“岂有此理”四字而已矣。
或许,世间事,可以意会,不可言诠。
也许,而今无情的座椅,名为“双飞”,日后,又称为“燕窝”,毁后,又建,名为“红颜”,也就有它无尽寓意,但一样不能诠释。
法存一心。
舍言。
意行。
三鞭与“影子们”已行近。
杀手就要出手。
这时,仇烈香忽然对盛崖余耳畔呵气若兰的说:
“这次,我来。”
无情道:“我来。”
“不行。”仇烈香疾道:“我知道你的暗器快用完了。”
“我……”无情道:“我还有……”
仇烈香用两指纤纤的玉指按住他的唇,道:“你别告诉我。”
“永远,”仇烈香认真的跟他说,水灵灵的眸子里闪动着英气与真诚:“永远也不要告诉别人你最后的法宝!”
无情欲语还止。
仇烈香忽咬咬下唇:“不过,我要你答允我一件事。”
无情心里怦的一跳。
仇烈香很快就说了下去:“我要你答允我:你闭上眼!”
无情愕然。
他听不明白。
可是三鞭已然逼近。
形势十分紧张。
“我是说,”仇烈香急了,脸色从煞白到飞起了红云:
“你闭上眼,你不要看。”
八、青血
“你不要看我出手。”仇烈香急得直跺足,说,“我不要你看!我不许你看!……你这个傻瓜旦!”
……这是无情生平第一次给人称为“傻瓜旦”,而他听了居然还很高兴的样子。
无情本来就要问、想问:“为什么?”
他还想更进一步的问:
他们呢?
……要不要叫他们也一齐把眼睛闭上?
(为啥他们能看我就不能?)
不明白。
可是一见仇烈香急了,而且开口骂他“傻瓜旦”了,他就马上点了头。
马上闭了眼。
仇烈香一笑。
嫣然。
然后她就扯开了衣服。
没有人会想到她在此际此境,有这个动作。
没人想到她会偶这样的行动。
大家都呆住了。
连同给自己的毒力发作得已“半死不活”、“折腾不已”的三鞭,双目也突了出来,几乎要破眶而出!
他是个淫徒、色贼,但他也从来没见过那么姣好的身子。
美得就像一朵花。
一朵绝崖的花:
怒放。
是的。
怒放
是真的“怒放”。
一朵花忽尔向他面前“怒放”过来:
“怒放”开来!
“炸”!
……一朵花开的最盛的时候,是一种“炸”!
爆炸!!!
仇烈香娇艳的身躯自然玲珑浮凸,而且美不胜收,可是,她罗衣内还有件肚兜,大红肚兜上还绣着一朵花:
一朵大红颜色的血色蔷薇!
就在大家目眩神驰、色授魂销的一刹那,那朵“花”便突然开了。
炸了!
直袭三鞭。
一朵比花更花的花!
……竟然,那是一件暗器!
一件绝顶的唐门暗器。
……日后,这件暗器为唐老太太所创,还成为蜀中唐门的绝门暗器!(请见“神州奇侠”故事系列)
三鞭没有想到。
三鞭没有料到。
三鞭不及防备。
三鞭不及反应。
……但三鞭毕竟是三鞭,在这生死关头,他双手猛地发力,竟硬生生把钉牢在他身上的轮椅“双飞”,发劲拔了出来,要用“双飞”夹住那一朵妩煞人的花!
从来没有这种的暗器。
从来没有这样的暗器!
从来没有这样的打法!
从来没有这样的袭击!
三鞭只有硬拼!
“夹硬”反应!
他要拔起“双飞”抵挡这朵“唐门之花”!
唐花!
可是,波波二声,二物打在轮椅的底层!
那是无情用地上的小石块,射在“双飞”座垫上,拔动了机关,只听又“嗤嗤”二声,这次不是扶手了,而是扶手下的撑把子,又射出二支长达五寸的铁锲,噗噗地刺入三鞭左右腰里!
三鞭惨叫一声,再也不支,那一朵“唐花”,就正正中中“开”在三鞭的额上。
青血。
青血涌喷迸溅!
仇烈香抱住无情飞快疾退,不让无情给青血浓汁溅着。
她发丝飞舞,半怒薄嗔,叱道:“你!你没闭上眼!”
“我……我闭上了又张开了,”无情不知给她挟住了透不过气来,还是太曼美了让他透不过气来,所以他很有点语促不已,“我不放心你……”
然后他补充了一句:
“不好意思。”
他说:
“我现在眼睛还是张开的。”
第六十章佛都有火
一、嫁给他或杀了他!
尖叫。
把衣衫拢在胸前的她,依然遮掩不了一双裸露的玉肩,从那儿望过去,那么柔美匀和,仿佛除了月色与水珠,没有任何事物能在那柔柔的斜坡中驻过足、溜过手、留过情,从那柔匀的山坡滑下去,更令人不惜一头摔死在那深深的峰沟里,死的像一场完美的自尽,美的像一个无暇的童梦,令人虽死无怨,虽杀身亦不成仁,而只为一场美的丰宴,一次艳的注目。
至少,无情现在就是那么想。
“想死啊你!”
……
无情还在看,浑然忘我。
“你怎么还在看呀!”
“我……”
无情这才知道:原来是在说他!
刹地,他一张本无血色的脸,完全胀红了。
“谁叫你看的呀……”
仇烈香用手指拢着外衣:当然了,她又不能真当他面前穿上、整妆,故而又急又怒又嗔又气,但她也遂而发现无情竭力挺着腰背,昂起颈首,勉力要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还是让仇烈香心生感谢。
“我……”无情的脸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