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无常因讶异微微一震,伏晏的声音里便带了一丝嘲弄:“你既然愿意坦白,难道为的不是交换?”
“是,”黑无常没有再作谦卑状,抬了头看向伏晏,缓声道,“我只求君上能保护好燕丹姑娘。”
伏晏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只是这个?”
黑无常视线毫不躲闪,目光宁定:“属下本是死罪,妄自开出筹码,自不敢贪心太过。”
“夜游会处理好这件事。”伏晏闲闲地答应下来,琥珀色的眼往一旁定了定,清明的眸色很冷。他不急不缓地续道:“许寻真之事便交给你办。能活捉固然好,但情况不妙,你自然懂得如何行事。”
黑无常再次以额贴地,应道:“喏。”
伏晏看着对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一摆手,黑衣青年便无声地退了出去,影子在廊下拉得很长。
听完伏晏的叙述,猗苏片刻没言语,忽地叹了口气,怅怅地道:“到底还是牵连了阿丹,偏生她又不愿领黑无常的情。”
伏晏显然并不如何同情那两人:“他要怎么捉住许寻真,我不会管;开出的条件我也只管履行。只要看到结果便好。”
猗苏不由剐他一眼,对方却不躲不闪地看回来,凉凉道:“还有,他去捉许寻真你可不许跟去。”
这念头不过在猗苏心头浅浅掠过,就已经被扼杀在幼芽阶段,她便有些不服气,主动贴过去,半是撒娇地争辩:“我就远远看着行不行?许寻真知道太多重要的事了,他本人也是迷雾重重……”
话未尽,伏晏就已经放低了音调打断:“这些事,你跟去看看便可以弄明白?嗯?”
猗苏自知理亏,撇撇嘴,妥协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伏晏却显然不准备让她这般模棱两可地蒙混过关,向她凑近了些许,眼神灼灼地盯着她低低问:“知道什么?”
“我……我不会跟着黑无常搀和三日后的事……好了吧?”猗苏对他这招最是没辙,有些忙乱地寻找新话茬:“许寻真要见如意,你准备怎么办?”
“我已传信往颢丘,如意不日将至。”伏晏神情自若。
猗苏却别扭起来:“那么简单呀?”
“母亲会认为这是我有求于她的示好,她还不想再刺激到我,自然不会拒绝。”伏晏淡声道,眼底忽地便现出一分笑意来,揶揄道:“怎么?这就吃味了?”
猗苏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哼道:“你想多了。”
伏晏笑笑,无言地凝视她。他秋池般的眼里闪着一星半点的笑意,愈发显得灼热,仅仅是对看着就能将最坚的冰化水;更遑论她那些本就缱绻柔软的心绪,在这温度里愈发不可自已。
殿中气氛就悄然添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旖旎,有什么潜藏的东西趁着这静默,缓缓从深处浮上心湖,现出枝叶面貌,牢牢将人缠住,带得心跳呼吸都急促起来。
猗苏在这对视中气息渐渐有些不稳,无措地垂眼,眼睫急扇了数下;她余光瞥见,伏晏的锈红纱袍猛然动了起来,花青大氅滑落在原本的方位。
转瞬即逝的晕眩。
伏晏俯身将她压住了。
☆、裁为合欢被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这首BGM,写甜甜的戏的时候一直循环这首,平静又温馨↑
嘘,看完了静悄悄地冒个泡告诉我这章味道好不好可以吗QvQ
这姿态实在略引人遐思,猗苏懵了一会儿,回过神的时候,伏晏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唇齿和她将触未触的,隐约含笑的表情极是要人命。
有个祸乱冥府的神秘人物在逃,还有个忠诚存疑的属下行动未明,猗苏觉得现在这时刻,伏晏还有这闲情……不愧是伏晏。
可伏晏方才也说了,医官令他不得伤神,这一腔要溢出来的闲情也说得过去。
也就在猗苏默默纠结的时分,伏晏已然吻下来,还轻轻以咬表达了对她走神的不满。辗转数回合,猗苏气息略喘,伸手将对方往上推了推,想吸口气定定神,伏晏却再次俯就,根本不容片刻的消停。
敌我地势优劣悬殊,猗苏即便有反攻的念头,也顷刻在伏晏攻城略地的动作下溃散得片甲不留。
她原本推着伏晏胸膛的手,先是改抓他肩头的衣袍,最后溜到了他的颈后。
伏晏的嘴唇也悄然下移,触到了她的脖颈,激起一阵陌生的悸动。
猗苏张张口,原本想深吸显得稀薄的空气,却不意间漏出了细弱的娇声。
她先是僵了僵,而后才发觉伏晏的动作也停住了。他近乎是突兀地起身,背过身去轻咳一声,有些急促地整理衣袍。
两个人都极为尴尬,沉默地各自和衣襟交流了一会儿,还是猗苏先嚅嗫出声:“这……”
“下不了手。”伏晏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回答她未出口的疑问,仍旧没回身,还可疑地抬袖,状似在理发髻,广袖却将他的侧脸也遮得严严实实。
这四字实在是天外飞来一笔,猗苏被噎了半晌,感觉方才那恼人的热度都被浇冷了大半:这、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实在没再问下去的勇气,索性起身开溜:“你继续看菜谱吧……我就不打扰了……”
出了后殿,迎面一阵穿堂的夏风,猗苏稍稍冷静,觉得双颊发烫,不由又是一阵心虚;四顾无人,她以压裙的杂佩贴在面上,玉石冰凉凉的,却无法平复沸腾的心绪。
果然还是很在意伏晏到底是什么意思……
猗苏一跺脚,快步自正殿逃离,一路低着头回到西厢,洗了好几把脸。
等她平静下来,出上里到了三千桥,却没寻着阿丹的踪迹。她估摸着是夜游已经将事情办妥,见天色不早,便转而回到梁父宫。末了,她却到底没拉能下脸再去见伏晏。
真有心消磨时间,转眼便入夜了。
夏虫轻声鸣唱,一派闲逸中勾起些微的躁动,很快沉在夏夜的星河里消失不见。
※
伏晏次日仍旧被叮嘱不得伤神,却无再看菜谱的兴致,一时坐在榻上颇有穷极无聊的意味。日头渐上,梁父宫安静得能听见博山炉中银炭闷烧的细响。
一本急送来的公文反扣在小几上。这是即便真在病中也不得不看的书函。
伏晏盯着它描金的侧脊看了一会儿,神情有些冷:是九重天传来的消息,封印在疏属山多年的凶神贰负最近不太。安生,帝台紧张得很,只怕近期都顾不上冥府了。
帝台与冥府的关系向来暧昧,既是姻亲,却又忌惮着伏氏的力量。即便有心,贰负一事,伏晏这里暂时还不好表露出打算出手的态度。真是麻烦又可笑。
再多思虑也无用,伏晏便将念头转开了。
谢猗苏还是没有来。
伏晏因为这个念头怔了怔,唇边却不由现出一分无奈的笑意来。他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头疼:她该不会是因为昨日的事着恼了吧?
于哄人这博大精深的学问,伏晏自认全无造诣。以他如今的状况能想到的法子……也就是找样东西送了赔罪。可送什么好,又是个难解的问题。
谢猗苏到底喜欢什么,伏晏因为过去记忆的关系隐约知道,但要他就这么用白无常的记忆,他还是意难平。
美食,否决:如今他不能出梁父,又不能让人代。办,送了也毫无意义。
首饰,否决:送过了。
衣装,否决:不了解,更何况时间太紧。
伏晏便难得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说实话,世间罕有梁父宫没有的物件,可要从中选出一样,竟是全无头绪。
伏晏干脆披上薄披风,掀了帘子预备在园子里走一走,却正见着殿门口一个熟悉不过的人影,正犹犹豫豫地露了半边身形。
“阿谢。”
猗苏闻声,不情不愿地从殿门后转出来,缓步走进殿中的阴影里,稍稍低了头,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能出门了?”
伏晏朝她靠近一步,轻轻应道:“不见风便无妨。”
猗苏便朝身后望了望,话语到底露出一分关切:“瞧着像要下雨,有风,你还是别出门了。”顿了顿,她宛如要弥补方才没遮掩好的情绪般淡淡道:“我就来看看你,我还有……”
一个“事”字还没出口,伏晏便快步档在她身前。
他遮住了本就因层云而黯淡的天光,默了片刻才试探性地问:“你在生气?”
猗苏别过头:“没有。”
伏晏将这两个字理解为:“我就是在生气。”便轻轻咳了声,还没开口,猗苏却已经扯了他披风一角往后殿拉,一边没好气地道:
“伤还没好透,就站在风口,你是非要作死么。”
怔了怔,伏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