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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猜测一闪而过,事后想想其实也简单,但真正能提前把一切都算计在内的只有秋长风一个。
叶欢来不及懊悔,闪电般地想通了一切后,立即后退。秋长风在这时出手,其目的显然就是针对他叶欢的,他必须保全性命,再说其他。
刀声起。秋长风出刀,趁着敌手白驹过隙般的那一点失误出刀。
只闻刀声,不见刀光;只见雪落,不见萧瑟。
叶欢只见雪落、只听刀声,只感受到那如梦如幻的锦瑟刀上的寒意,他已心寒胆战。他立即全力退却,一退数丈,可刀声却仍在耳边。
叶欢只能再退,不顾一切地退,竭尽全力想要退出刀声笼罩的阴影。
刀声如歌如梦,一刀下去,不过好大个头颅。看似美,看似悲壮,叶欢也曾向往过那种境界,但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他才发现其中的恐怖阴森。
他当然不想死,他还有大好宏图和抱负,他的计划如果得逞,他所有的计谋就可变作雄韬伟略,就可千古流芳。在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死去?
刀声下,叶欢被迫出了一切潜力。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那么敏捷的反应,可他也没有想到秋长风中了青夜心、决战如瑶明月、遇伏后中针、受创七八处后,还会使出如此逆天的刀法。
风冷,刀更冷。叶欢狂退之中,汗水流淌,呼吸粗重。他也不知道自己退了多远。
陡然间,叶欢眼前微亮,心中大凉,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退到了林边。
林外有埋伏,有他叶欢亲自埋伏下的弓弩手,他们正绞弦挽弓,就是为了剿杀破围而出的秋长风。可眼下,他和秋长风如影随形,那些人若要放箭,势必也要将他牵连其中。一念及此,叶欢嘶声喊道:“莫要放箭。”他嘶声才出,羞辱感立生,怒吼声中,全力地出剑。
他不甘、他愤然、他不服,他本性也是一个极为狂傲自负之人。逃避之中,他心中早有了难以言表的羞辱,那种羞辱终于让他忘记了死亡的恐惧,想要和秋长风拼个你死我活。
叶欢出剑,一剑七刺。可是锦瑟刀如梦如幻,他根本看不清秋长风的刀在何处,但他有信心,可以和秋长风拼个两败俱伤。
剑锋刺空之际,刀声陡收,可是余韵却如青凤漫道、雏声千里,悠扬地破空而去。与此同时,叶欢只听到秋长风一声长啸,就见一道身形划空而逝,没入了黑暗中。
哧哧哧的箭矢声响起,全部射入了夜空之中,但不闻回响。
所有的弓弩手都未想到会有这种结果,一时间面面相觑,望着叶欢,满是困惑迟疑。
大汗淋漓的叶欢止住了脚步,望着那些弓弩手的目光,握剑的手忍不住地发抖——那是劫后余生的疲惫,也是狂怒愤然的不甘。
秋长风竟然借追杀他叶欢之际,利用他让弓弩手投鼠忌器,成功地离去?一想到这里,叶欢忍不住心中灼热,一口热血冲上心头,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豹头带人赶到,见到这种情形,失声道:“王子,你怎么样了?”方才的情形实在突兀离奇,豹头只见两具尸体冲向叶欢,然后是叶欢出剑、刀声起,叶欢退却,一直退到了林外。
林中虽有数十人手,但无人截得住秋长风,只因为叶欢退得实在太快,秋长风实在跟得也太紧。他们不能伤了叶欢,所以也就拦不住秋长风……
可以说,是叶欢把秋长风带出了重围。
豹头虽然长得像个豹子,但心思并非鲁莽,因此也知道这些话是不能说的,他只是伸手去扶叶欢,百感交集地道:“要不要追?”他知道问的是废话,这种情况下还能让秋长风逃出生天,追上了又有什么用?
叶欢突然用力甩开豹头的手臂,握紧了拳头,不让众人看到他拳中的血、心中的痛、眼中的羞辱,他望着秋长风离去的方向,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秋长风,你不要以为逃出去了。你很快就会发现,你会输得更惨!”
说完后,叶欢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得面无人色。
纪纲走出营帐的时候,脸色仿佛和叶欢一样没有颜色,他的眼中还残留着惊惧之意。但是被冷风一吹,他就又恢复了以往阴沉的神色。
谁都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心中的震骇,能在朱棣身边多年,他不但能够掩藏自己的心意,同时还要掩藏朱棣的。
雪不知何时静静地停了,就如静静地落下来一样。
纪纲的心情却不平静。他出了营帐,开始考虑如何来执行天子的旨意,这旨意实在有些怪。但是,纪纲知道,这旨意如果执行不好的话,他也不用再当什么指挥使了。
沉吟间,孟贤急匆匆地走过来,对他施礼后低声道:“大人,卑职听说了一个蹊跷事。”他虽看似表情肃然,但眼中却有振奋之意。
纪纲皱了一下眉头道:“什么事都等一下再说。”他才要举步,孟贤急忙低声道:“大人,这件事等不得了,它与圣上、与大人的安危有关。”
纪纲微凛,看见孟贤煞有介事的样子,问道:“什么事?长话短说。”
孟贤立即凑过来,耳语两句。纪纲本不耐烦,可听孟贤说完后脸色微变,失声道:“真有此事?”
孟贤掩不住兴奋,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
纪纲那一刻似乎都忘了天子的吩咐,神色瞬息百变,立在那里良久,脸上突然又有了狐疑之意,问道:“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呢?”
孟贤支吾道:“不知何人放了封书信在我帐中。大人,这件事不管如何,总要证实一下。不然,真要是出了问题,只怕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纪纲沉吟半晌才道:“不错,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秋长风现在在哪里?”
孟贤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纪纲道:“他一回来,你立即带他来见我。”
孟贤问道:“他若是不听呢?指挥使大人,你也知道,他一向瞧不起我。”
纪纲的脸上闪过一分阴冷:“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孟贤心中微颤,更多的却是振奋之意,立即道:“是。卑职一切听大人吩咐。”
纪纲正要再说什么,但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见到姚三思急匆匆地走过来。姚三思一见到纪纲,就立即道:“指挥使大人,大事不好……云梦公主遇刺了!”
纪纲闻言,心头大震,急问道:“公主眼下如何?”他忍不住地心惊肉跳,实在是害怕听到云梦公主的噩耗。
最近几日,变数频频,甚至汉王都被刺客砍了一只手,纪纲身为锦衣卫最高统帅,实在是压力极大。如果云梦公主又在军营遇刺,那么他纪纲失职的责任将无法推卸。
可奇怪的是,这里虽是汉王的行营,但由于天子驾临,纪纲早就在行营内外重重布防,怎么还会有公主遇刺的事情发生呢?在纪纲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偏偏发生了,难道说……纪纲想到这里,向暗处望了眼,感觉寒风似乎在狰狞地笑,他心中打了个寒战。
姚三思道:“公主没事……不过……她还在营外,不肯进营。”
纪纲稍松了一口气,错愕道:“她还在营外?她在营外做什么?她是在营外遇刺的?”不论如何,只要公主是在营外出事,他纪纲就可以少担些责任。
姚三思道:“是呀,她和叶捕头一起出的营,离军营并不算远,她们好像在谈什么……具体说什么听不清……然后叶捕头突然一声惊叫,把云梦公主推在地上,然后冲到黑暗中。”
纪纲感觉姚三思说得乱七八糟,皱眉道:“你是说叶捕头行刺了云梦公主?”
姚三思忙道:“不是,是有人刺杀云梦公主,让叶捕头挡住了,然后叶捕头追了过去。”
纪纲横了姚三思一眼,心道,你说得这么曲折,不去说书,反而来当锦衣卫,实在是屈才了。可他知道这时候训斥也无益,他担心云梦公主的安危,当机立断地道:“带我去见公主。”
雪停了,长夜漫漫。
汉王的帐中只有孤灯一盏,昏暗中带着几分迷离。汉王正望着那盏灯,已望了许久。云梦公主离去,他并没有安歇。
他对云梦公主说了谎,不过是想让云梦公主离去,让自己静一静,他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啵”的一声响,油灯的灯芯爆了点光芒,转瞬间就黯淡了下来。汉王眼眸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冷。
“汉王……”一人走进来轻声道,“该起床了。”那人神色如霜,正是汉王手下二十四节之一的霜降。
霜降说得很奇怪,汉王受了重伤,这种时候本该休息,怎么却要起床?可汉王似乎没有半分奇怪。他还是望着灯火,突然道:“霜降,本王是不是该起床呢?”
霜降脸上露出古怪之意,半晌后才道:“汉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汉王要做的事情,我们二十四节一定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