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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顾放下书看她。在她眼里,喜眉倘是个不解人情世故的小女子,常会忘了她已为人妇且即将做娘。这一刻看她的神情,倒有些模样。
“孕妇不应饱食,要习淡滋味,要避寒暑,总之回去后你要处处小心。”
“说得我们好像不会再见面了似的。”喜眉低头嘟囔着。
“还要适当劳逸,最后几个月才适合多多走动。”音顾又道。
其实这些都是桑梓在信中写下的,她不过是转达个话罢了。看来求桑梓帮忙的那个人很在意喜眉呀。
不知那人是谁……
喜眉突然问:“我回去后要是不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再理我了?”
音顾一愣,缓缓道:“我是看病的,找你并非好事。”
“其实我知道,”喜眉微微苦笑,“你很烦我,我知的。”
“哪有。”音顾淡道。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就很是敷衍了。喜眉想自己大概是真的不喜欢那个庆家,所以竟然会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有些发热。
“真是的,我还当你是姐姐呢。”喜眉自嘲着轻声道,转开身随意地从桌上书堆里拈出一本书。“女子道?”她念了书名便翻着书道,“女子道,什么道?不过是男人的附属罢了,还能做什么。”
音顾有些希奇地看着喜眉,没想到一个乡下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么看起来,她似乎不是能安于现状的人。
“咦,这是什么?”喜眉翻出了那张夹在书中的春宫图,顿时好奇地细看起来。
音顾张张口,还是没说话。反正喜眉已经成亲,也许她娘亲也用这个做了她嫁妆里的压箱底呢。
“要是这样就好了,”喜眉看了半天,突然叹气,对音顾道,“原来这女子道除了什么夫纲之类的,也讲些姐妹情缘,若是姐妹能像画上一样安于一榻,无论何事有个商量,倒也会少些烦心事。”
音顾皱眉,一时没听懂,便道:“这是张春宫图。”
“春……宫图?”喜眉顿时愣住,脸有些微红,忙多看了那画两眼,方模模糊糊地明白过来点什么。可是她一时又不明白音顾为何要将一张春宫图塞在这看似讲着女子礼法之道的书中,为此,她欲言又止地直瞄音顾。
音顾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便抽出那张纸道:“你娘没给你看过?”
喜眉脸色更加嫣红,从音顾手里抢回那张画去:“什么春宫图,我看你也是胡说的。”她将画举到窗前仔细又瞧着画中那榻上的两人,好半天终于喜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便是两姐妹亲热地在说体己话,哪是什么春宫图。”
音顾又把纸夺了回去,喜眉甚至没看到音顾出手,自己手上便空了,不过她也没计较,只是得意地等着。
音顾起身对着窗眯着眼看那图。上次翻看到时,见这画面便是春宫图中常用的思量画法,她便一时没有细究,倒是觉得那一角的颠倒咬尾锦鱼伴着水意荡漾,活灵活现。现在听喜眉这么一说,细看之下,这二人却还都是女子面目,只见皆是腮上各一片嫣红,眼长如丝,唇如点花。而这寥寥几笔,整个神情就都透着几分恣意。
这到底是什么?音顾也有一时不解。再看又觉得画中女子面目一般无二,像是揽着镜子一般,所以,就真像喜眉所说的只是姐妹在说什么体己话?
喜眉见音顾面露疑色,便指着那画儿道:“我喜欢这画儿,不如你送给我吧。”
“这原也不是我的东西。”音顾扬扬眉,便递回给她。
“我回去后没事,拿着它便可以想到你了。”喜眉小心翼翼地收着画,喜滋滋地道。
音顾偏头摸了摸脖子,怎么听这话怎么奇怪。
便这般,第二天喜眉就再没出现在音顾面前。
音顾下午回家的时候经过越巧嘴家门前时,没有人晒了一下午太阳晒得脸红扑扑的叫住她,当然,晚上也再没有什么好菜色下饭了。
不过对于音顾来说什么样的日子都能过且过得,所以她也就不甚在意了。可是喜眉回去后就随即没了好心情,甚至迎头便是一顿责骂。
“我庆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却也容不得你在外面那般抛头露面。”
刘氏坐在正位上脸色十分严厉。
喜眉一回来,便被叫到了主屋这边。
进来的时候与庆登科擦肩而过,她还来不及行礼,对方便甩手而去。等她再回过头来给婆婆见礼时,听到的便是这句话。
刘氏身后站着王怡月,她脸上虽然微露不忍之色,但心里却十分地畅快。
这几天越喜眉住在那商铺道上,每天傍晚都在街上走来走去,生怕别人不认识她似的。虽然每日与她一道走的是那个女大夫,可是谁知道她们私下里在搞什么鬼。不管如何,她便要先下手为强。何况她也没做什么,不过只是在夫人的耳旁略说几句罢了。
喜眉立即被责下跪,只是她十分不解:“喜眉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您这样生气?”
“你是有孕之人,不在家里安心静养本就不该,要去姑姑家小住几天,也没什么大可恶的,可是有人看到你在一家酒楼上面喝酒,又经常夜间在街上走动,这就是你不守本份了。”
喜眉跪在地上垂着头听着,听到这里反倒长舒了一口气。
她突然在想,音顾是否是神仙变的,不然怎么会知道回来就有人会难为自己,所以昨天像往常一般送她回去的路上就教了她一些话呢?
她低唤了小弦一声,小弦忙把手里的一只木盒送过来。
“您交代我要问音顾姑娘拿一些‘醒神香’,她也没有多少,所以很是犹豫。这几天我找她都为了‘醒神香’而去,在酒楼也是请她吃饭,倒不曾喝酒;每次在街上走动也只是黄昏时,从没入过夜……”
刘氏一愣,一旁的丫鬟拿过去盒子给她。她打开一看,确实有带着清淡香气的一扎香支在里面。
“这样啊……”刘氏的脸色顿时好了些,见旁边还搁着一小袋陈叶,“这是什么?”
“说是什么香蜂草做的,用来泡茶喝,据说对头痛很有作用。”喜眉磕了个头道,“我知道夫君总是夜读很辛苦,经常头痛,所以特地求来的。”
刘氏点了点头:“嗯,还算心里有你夫君。”
“喜眉……从不敢忘。”喜眉又磕了个头。
“别磕了,回院去休息吧。”刘氏挥了挥手。
喜眉领着小弦恭敬地退了出去,一出去后两个人就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同时长舒一口气。尤其是喜眉,心里还在狂跳着,她极力忍住想要擦汗的动作,步伐都是僵硬的。
走在回院的路上,等回头再看不到主屋那边了,小弦才说道:“音顾姑娘真是厉害,教少夫人您这般说话,竟然真用上了。”
“那当然!”喜眉终于放松了些,她点了点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嗯,无论如何也要经常和她保持来往,她比我聪明,有满脑子的法子,我肯定还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小弦在一旁也是狂点头,满脸崇拜。
喜眉走后,刘氏把盒子交给丫鬟,对王怡月道:“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她这次确实做得不错。她以后若给庆家生个女儿,你或者还有翻身之日,若是生个儿子嘛……”刘氏拍了拍她的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会把你当女儿看待的。”
王怡月低头擦拭了两滴眼泪,然后也退了出去。
纹儿扶着王怡月走了会儿,突然道:“小姐,我算看清楚了。”
“看清楚什么?”王怡月没好气地道,“你之前也说看清楚了,怎么着到了这就对不上了。”
纹儿咬着牙,也很委屈。她没有说越喜眉在酒楼里喝酒,也没有说她是夜里在街上走动,明明是小姐自己在夫人面前改得口,到这儿却又是自己的不是了。可是纹儿也知道小姐虽然嫁过来是个妾,却满心想着要把那个乡下女子扳倒,她也知道大少爷一但过来过夜,小姐就会吹枕边风。可是大少爷太怕夫人了,自己读书都读不过来,只要身边有女人陪着,是不会管你是大是小的——实在迂得慌。
所以,小姐只能靠自己人了。
纹儿这回很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姐,我上次看到那个女大夫和越音眉的二姑姑也像很熟似的,所以打听了一下。”
“打听到什么?”王怡月急问。
“听说越喜眉她爹娘中年得子,就是这个女大夫接生的。那天据说还是个大雪天,往山里来回的,我觉得很有问题……”
王怡月听得糊涂,不禁怒道:“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纹儿忙道:“我觉得这个女大夫不简单。您也见过她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而越喜眉最近居然也难对付起来,我在想这背后是不是她在作祟?”
“有这样的事?”王怡月放慢步子,也开始思索起来。而一想到音顾那双冷淡的眼睛,便像有阵寒意掠心而过似的。可真正让她突然警惕起来的是前后见了那女子几次,那人竟从未正眼看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