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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像猛虎一般有力,他的刀像星星一般闪亮,在屋子里带起一阵凛冽的风。而箫图南甚至都没有站起来,拔凌铎穆尔只看到他眼睛里的一道亮光,在那一瞬间里,箫图南的小臂只是挥动了一下,拔凌铎穆尔仰面倒下了,他的咽喉上插着一把切肉的小刀。
他倒下的时候撞倒了桌子,桌子上的碟子随着他沉重的身躯一起砸在地上,裂成碎片,沾满血迹的羊肉散落四周。其中有一片正好落在拔密扑腿上,隔着裤子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潮热,就像小时候儿子紧紧抱住自己腿的小手一样潮乎乎的温热。
可贺敦酋长拔密扑眼前一黑,喷出一口血来,晃了晃便倒在地上。
可贺敦部的贵族猛然跳起,道:“你!这是我们部落的世子,是我们酋长唯一的儿子!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们可贺敦人吗?”
箫图南眼光一寒,拔密扑已经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道:“不得无礼,是他罪有应得,王爷以万金之身,和他公平决斗,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爷!”他喘着气道:“可否让老臣回去,臣身体不好,想回去休息了。”
箫图南停了很久,才道:“乌野,送一下酋长,拔凌铎穆尔交给他回去安葬了吧,还有,他抢来的那些财物也赏给可贺敦部。”
拔密扑恭恭敬敬的谢了,由着那个贵族扶着慢慢走出去,一直到出了门很远,那个贵族带着哭腔道:“酋长?世子就这么死了?我们用尽小心,赔尽了笑脸,他还是不留一点情面,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拔密扑低声道:“住嘴,你再喊,我们就回不去了!记住,不留下性命来,什么仇也报不成!”这个老人用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看了一眼振业王府,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拔铃铎穆尔私自带兵南下,抢掠了大量粮食财宝回到西瞻,却被箫图南诛杀的消息迅速传开,一时间各部大哗。
拔铃铎穆尔此行斩获颇丰,虽然没有真的几百万的粮食,几百万的银子,但是相较任何一次边境骚扰,这次都算是是肥的很了。大苑军毫无战斗力,叫这几万人冲进去都没有组织过一次像样的抵抗,局面比西瞻人原来料想的还要好的多。面对这样软弱的敌人,这样富饶的土地,箫图南仍然严令不许进犯,甚至不惜杀了可贺敦大酋长的儿子以正军纪,就如同面对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却不让人拿筷子一般,所有人都心痒无比。
西瞻人天生凶悍,他们只佩服英雄,振业王的举动影响了他在西瞻的号召力,一股暗流正在孕育。
却不知在箫图南心里,别说把拔凌铎穆尔一刀杀死,恐怕就是碎尸万段都不解恨!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我现在一点错也不想犯,一点时间也不想浪费!为了区区几十万两银子就坏我大事,拔凌铎穆尔,你真该死!
第一章 误人犹是说聪明 七 账目(上)
大苑得到消息大概在十日之后,青瞳仍在整理账目上的事情,节流的办法也想了几个,正权衡间,弘文殿当值大臣抱着一份奏章急匆匆赶来,道:“陛下,有要事!”
青瞳哦了一声接过,看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睁大双眼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大怒道:“相国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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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苑京都,在中书省户部衙门内正在核算夏秋两个季度的财政情况,因相国萧瑟亲临,尚书黄希原坐在次席,将本来属于自己的主位让给了他,两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听员外郎孙嘉报告,户部其余十几个官员也都分坐周围听着。
孙嘉是萧瑟在滁阳亲自提拔的北员,精明能干又满腔热情,要不是年纪太轻,尚显资望不够,本应该委任他做侍郎的。
现任的户部侍郎本是户部小吏,在宁晏叛乱的时候宁死不屈,受了重伤,为了嘉奖将他擢升至四品侍郎,却因身体原因几乎不能正常工作。孙嘉顶着员外郎的官职,做的实际上已经是户部侍郎的工作,黄希原年纪大了,对他十分倚重,该他尚书做的事情也有一大部分推给孙嘉了,大家都知道孙嘉升迁是迟早的事,所以对让他代表户部给相国汇报并无异议。
萧瑟略显疲惫,这已经是他今天走的第三个衙门了,听户部官员核对完账册,萧瑟点点头道:“嗯,大体情况我知道了,第二批送去云中的五十万两钱粮,户部准备好没有?”
孙嘉面露难色,道:“很难,剩余机动银子一共五十三万七两,这里急需已经有四十几万,只剩十万多一点。”
萧瑟皱眉道:“半个月前我就和你们说这件事了,现在还没有备齐?”
孙嘉沉吟一下:“两个月后江浙和益州的漕运送到,这笔款项可以安排……”
萧瑟打断他的话:“不能等两个月,我再给你十天时间,你准备好五十万两银子送往云中,若实在没有,可以先调用太仓储备。”
“相国,太仓的储备是应付国家不时之需的,决不可轻易动用。这……动用太仓若有闪失,户部全体官员都要论罪。”
“并非轻易动用,这就是要应付国家眼下之需!”
孙嘉道:“那么就请相国明言,这五十万两银子要用在何处?经手的是何人?其中多少要买成砖石土方,多少预备支付人工损耗?可有明细?”
萧瑟脸色沉下来:“自然是运去云中,这是一次用完的花销,不需要明细。你问来问去,是怕本相贪墨了不成?”
“卑职不敢,如是预备花用的款项,可以不用明细,只要注明用途即可,相国简单说一下这些钱预备怎么花,卑职也好落账。”
“皇上给我自由调度钱粮的权力,凡一百万两以内的款项,不需请旨。你不用罗嗦,照办就是,别耽误了大事。”
孙嘉扬声道:“相国虽然有皇上旨意,户部也同样得到高祖大帝授权,凡户部认为不妥的款项,可以不签!”
“你敢抗旨?”
“卑职不敢,但卑职更不敢违抗高祖大帝的命令!”
“孙嘉!”黄希原喝了一声,他小小的员外郎竟然当众顶撞相国,自然大大不妥,他有心维护爱将,喝道:“户部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出去吧,本官来和相国商议此事。”
孙嘉倔强的道:“动用太仓,也不能由尚书一人而决,需要户部五品以上官员联名,我是从五品的员外郎,我有权不答应!”
萧瑟道:“孙嘉,你怕承担干系,本相就给你写一份手令,若有闪失,我来承担。只不过几十万两,在太仓九牛一毛,两个月后漕银运到,你再补上!我与黄大人的官职远远大过你,出事也自有我们承担,你就不必多话了!”
孙嘉正色道:“这绝对不可,此例一开,凡官职大过我的都要动用太仓,那大苑的太仓定然片甲不留。”
“放肆!”黄希原骂道:“来人,带他下去!”
孙嘉挣扎叫道:“相国!你若动用太仓,我必想办法上奏折参你!”
“放开他。”萧瑟瞥了他一眼:“在滁阳我怎么没注意到你脾气这么臭!你不是要参我吗?五品官员的则子上不了皇上的御案,你现在写,写好了我替你呈。”
“相国说了可要算数!便是辞官我也要上这道则子!”孙嘉推开拉住他的衙役,转身便走,大厅中一片安静。黄希原为难的开口道:“相国,你气量宽大,可否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并非针对相国您,这个人认真肯干,就是脾气有些倔强,我让他明天登门给您赔礼。”
萧瑟微笑:“赔礼就不用了,户部衙门,要是一个这性子的也没有,那倒是糟了。”
户部的官员们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相国位高权重,他们说不上话,黄希原咳嗽一声,正准备劝一下,萧瑟一摆手,道:“黄大人,这件事就不用再说了,这几十万两的开销我有大用,不能省下。我们再核对一下,工部半年来这三百五十万两银子花的……”
便在这时,门口站班的差人惊叫起来:“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户部正堂,不能擅闯……”孙嘉惊讶的声音从偏房传来:“陛下?”然后是一阵乱七八糟的扑腾告罪之声,屋子里的众人刚手忙脚乱的站起来,青瞳身着便服,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对忙不迭施礼的众人一挥手:“你们都出去!”
户部十几个官员慌忙爬起来退出去。虽然青瞳双眼喷火只瞪着萧瑟一人,但这里是户部正堂,尚书黄希原拿不准皇帝是不是来找他的,犹豫中晚了一步,只见青瞳登阶而上,一把揪住萧瑟的衣领,吼道:“你怎么回事?我让你去云中修缮边城的银子,你拿来给西瞻人送礼了!”
黄希原心砰砰直跳,以老年人难得的敏捷快速退下,十分后悔自己看到这样的场面。出了门之后急急对自己的属下挥手,一直带着大家退到听不见声音的地方,连屋外的守门的衙役一并叫走,单独留下两人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