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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
心中似乎在渴求些什么,没由来的一阵空虚,我却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填补。
好熟悉……
我不由大惊……自己的身体,竟然熟悉这种碰触。
朦胧间,脑海中掠过画面。
偌大的房间,奢华的摆设,尤其是床头的那个精致的青玉雕塑,连一片树叶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房间里十分凌乱,男人的外袍,女人藕紫色的兜儿,交缠在一起,透出无言的暧昧。
风从微开的窗缝里吹过,掀起雕木大床边的黑色帷幔,隐隐约约露出女人圆润莹白的香肩,一缕柔顺黑亮的长发从精致的锁骨处滑下,是别样撩人的风情。
细看之下,床上还有另一个男人,女人滑落的发正巧落在他的小腹之上,他一声低吼,将她卷入怀中,隔着帷幔,不消半晌便传来了莺啭龙吟。
活色生香的场面强烈刺激着神经——
不……
“不要……”我猛然一用力推开了无鸾的钳制,后者以手捂唇,语气阴鸷道:“你竟敢咬我。”
呼吸依然不顺,我几乎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无鸾放下手,唇上是潋滟的水光,美好的唇形一如我初见他时。
血脉又是一阵上涌。
我用手捂住嘴巴,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
“你!你不要脸!”
不对?这种时候时候是不是该大叫非礼才对?
漆黑的双眼一眯,透出的狠厉让我立刻警惕了起来。
“你如此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就是做好痛不欲生的准备吗,纤阿。”
最后两个字,无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底酝酿的风暴带着戾气,让我脚下一阵发软。
那种眼神,那种似是恨极了我的眼神。
……为什么,你要以那种眼神看我?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据实相告。
“不记得了?”
“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狂笑了起来,陌生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控。
“你欺骗我。”
无鸾冷冷宣布我的罪行,那眼神活像是欲将我千刀万剐,一下一下割在心上,疼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你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那方才为何而哭!”
“下贱。”
两个字,带着蚀骨的恨意,几乎逼得我不能呼吸。
“你以后,不要再见君无鸾,答应我,我便帮你。”
“他会杀了你。”
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是不相信……
“无鸾……”“你没资格叫我!”
洞穴中倏地挂起一阵诡谲的狂风,无鸾左手横置于胸前,我知道,他正握着我方才一直想要找到的玄坤剑。
他正用剑,指着我。
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就掉了下来。
我还是一只狐狸的时候,不能对他露出表情,而现在我是人了。
无鸾,你看到我在哭吗?
我看着他唇边勾起冷笑,挥剑朝我刺来,耳边是猎猎呼啸的风声,好像是我最初从空中落下时砸中无鸾之前听见的风声。
同样是风声,这次耳朵不痛了,心在痛。
他的白衫在在空中划出决绝的弧度,接着是一声钝响,直接透过骨血传来。
他漆黑的眸,惊愕地睁大。
“……为什么不躲开。”低哑的声音中似是带着某种隐忍的情绪。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沾了血,那把我从未一睹真容的玄坤剑竟渐渐浮现出了它的模样。
那是一把通体苍色的剑,通透的颜色好像即将降下暴雨的苍穹。
刺骨的冰凉。
不知为何,我看着这把穿过自己身体的剑,突然有些想笑。
方才的惊愕,恐惧,慌张,委屈,尽数变成了不可抑制的笑意。
然而那笑声在胸腔中滚了两圈,最后出口时,竟变成了嘶哑的呜咽。
无鸾。
你没有看到我在哭,对不对?
他僵硬的神色倏地一冷,一字一顿道。
“这是你欠我的。”语气狠辣决绝。
或许他说得不错,或许我当真做了什么该死的事情,而他记得,我却忘了。
是了。
“那如今,挨上这一剑,我可还清了?”我尝试着牵了牵唇,却发现自己如今连一个苦涩的笑都没力做到。
“你做梦!”他逼出这几个字时咬牙切齿的神情,几乎是想要将我撕碎。
“你欠我,永远都还不清。”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的原因,身体突然好冷,双腿的力量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将将就要朝前倒去。
“用君无鸾的玄坤剑,方能劈开结界。”
不错,这才是我冒险前来的目的。
反正无鸾早已恨毒了我,如今怕是我再做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心下想着,我以掌握住剑,用力往左一拧——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有如此动作,剑离开他手中时,漆黑的眼底是还来不及掩饰的愕然。
我迅速趔趄着向后退了两步和无鸾拉开一小段距离,伤口痛得已经麻木,弄得如此狼狈,我竟不知该如何回去见眠夜了。
“你在算计些什么。”无鸾慢条斯理地朝我走近一步,眼神好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兽,看到我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旁边被我们吵醒的蒟礼似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啊”地一声大叫了出来。
就在无鸾和我莫约是同时分神的瞬间,倏地一阵古怪的疾风从我身边掠过,接着头顶便响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嗓音。
“君无鸾,她和你的剑,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我尚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继而便失去了知觉。
第六十二章 长梦(一)
很久不曾有时间,让我去做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中,总有一双眼睛紧紧攫住自己,眼神中是脆弱的温柔。
我突然便忆起了眼睛的主人。
那双黑玉般的眼睛,漆黑得仿佛是没有星子的夜空,漆黑得仿佛是可以吞噬一下的危险。
自我降生起,就已经在月宫了,第一眼望入眼中的是一个一身白衣,英华内敛的俊美男人。
他说,他叫做长生君,是负责照顾我的人,我唯一的兄长。
一般时候他都是严肃的,一双眼中总是透出睿智的思量。
他总是不在月宫,偶尔半夜回来,白衣卷着屋外的寒气,让这空落落的偌大房间里更是冷得让人心中发凉。
他很喜欢盯着我看,湿润的双眸有时会看得着我直到发怔,那种眼神仿佛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于是这月宫,更加冷得让人发寒。
后来,月宫里多了一个小地仙,是个模样可爱的少年。据他所说,这月宫本没有半个多余之人,原是长生君怕我寂寞才特地遣他来这里陪我。
然而我再多问,他便开始支吾着不回答了。
也罢,我并不是那般急着知道。
小地仙说,他叫做维桢,是昆仑山的地仙,今日天君突然派人捉了昆仑山的守护兽,他不放心,便跟来看看。
我当即笑他,“你一定很没用。”
谁知他一张可爱的脸立刻就变了色,竟像个被人发现闺阁之密的姑娘家。
我没绷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等我敛住笑声时,他正痴痴地盯着我,眼睛眨也不眨,活像是丢了魂儿。
我轻笑着推了下他的肩膀唤了声“喂”,他却好大的反应一个激灵险些一屁股做到地上。
他说:“难怪外面传言将你形容成妖孽,太妖孽了。”维桢说这话时,虽然内容让我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然而他眼睛里清澈的赞叹,仿佛是在赞美一朵绽放的花朵。
我不禁突然兴起了逗逗这个小地仙的念头,身后慢条斯理地将长发从身侧拢至身前,小手似是耐不住热般地在颈侧扇了又扇,故意露出白皙的颈部曲线。
我有意无意地睇着他瞧,却见他脸上红潮越聚越多,最后竟直接从鼻端流出了两条血柱。
他好像是蓦然回神,突然伸出手捂住了鼻子,神色惊惶。
我也被他的模样给吓了一跳,伸手正想打量一下他要不要紧,谁知他却猛地朝后退了一步,看我的眼神仿佛看洪水猛兽。
接着,在我再朝他踏出一步之前,他已经捂着鼻子落荒而逃。
我愣在了原地,接着嗤嗤然地笑了好久。
好几日不见维桢,我正等得无聊,却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我还以为是他来了,谁知,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人的一袭白袍。
我已经好些日子不见他了,比不见维桢的日子还要久。
不知他是不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我。
而今天的他,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