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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新土,不禁恍然大悟!
一前一后足足跟出了三十余里,那跛腿的老卒越行越快,就算在光线不济的密林之内也是速度不减。
“观其方向,却是向着小路山径而去,只是周遭地势越加险恶,一人尚可轻身而过,绝非车队与高大人所行之路。”
心中做出判断,何越更加不敢放松跟梢,好在对方虽然有身功夫,与自己比起来却是不如,加之风吹林木声响不断,除非何越自己有意泄露行踪,否则已跛腿老卒之能为,断断无法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这是另辟行径,也是羊肠小径,跛腿老卒来到一处山石之下又是停下脚步四下张望着什么。
清脆的鸟鸣响起,接连数声,听得何越如坠迷雾之中,这般天色就算鸟儿也是少有鸣叫,这鸟鸣声音清脆自己在山中十数载竟是无法分辨是何种鸟兽。
“哼,原来如此。”
只见那山石之上两条人影若隐若现,其中一人笑道:“跛七,买卖尚未做,何以如此急切赶来,那不成怕我们顺爷不给你报酬么?”
“顺爷在何处?我有急事相告!”虽然看不到跛七的面孔,可是语态之间听得出是急切万分之状。
“哦?何事说给我们,我们兄弟自去通传便是,难道事情有变?!”那两人也是看得出跛七急切之表,于是忙道。
跛七身形向前数步,急声道:“车队提前出发,与之前我提供之情报不同,顺爷可是知晓?”
“哈,原来是这种事情,顺爷老早便带兄弟们前去埋伏了,你大可放心。”那两个人见状不禁松了口气,带有几分自得道。
“速速带我去见顺爷,驿馆之内有三人已经趁夜出发,多半是在车队之前!”跛七一手扶着石块探出一只手给那两个,虽然跛七身法不错,但毕竟一腿无力,如此高的山石,只能是让这两人拉扯一把了。
那两人见了,彼此对视一眼,不禁犹豫道:“那又如何,有什么可怕的……驿馆荒废许久,为何会有人居住!?不好!快!”
好在二人反应也是不慢,顿时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埋伏车队主要在于埋伏,若是顺爷先抢了那三个人,打草惊蛇之下,那商队还不闻声而退?
商队可不是这个时代独有的产物,官方之中早就有了类似的队伍,民间的富豪地世家也是同样。不过到了这个时代,尤其是蜀汉国土之内,商队已经发展成为一个非常完善的体系。
作为动力之根本的牛马自然是要准备双份,进行更换的拉车,这样保持速度的同时,也节省了大量的时间。比起以往以为牲口不足,或是力疲而损失的时间与精力来讲,可谓是大大的提高运输效率。
要知道一个商队牲口要吃草料,人也要吃喝拉撒,每耽误一天,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时间,更是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单单提高效率还是不够,一支商队到目的地的距离是不定的,必要的保障一定要有。譬如停留在村外的商队有十五车的货物,其中两车都是沿途所需的物资与军械,这样才能保证商队在任何状况之下,都能够自给自足,不会因为缺少物资而造成致命的影响。
当然每到一处,商队之人会在当地采购可以买到的物品,不断的补充,如此一趟下来,尤其是连续赶路之时,或是面临危险之刻,商队都有持续赶路的避开危险,逃离泥泞的能力。
物资保障只不过是一个方面,凡是退伍的老卒,皆可在商队之中扮演重要角色,充当护卫。这些老卒杀过人,见过血,大场面见得多了,护卫商队不过是小事情。商队有几个懂得行军的老卒指挥,便有了主心骨,车阵也好,人阵也罢,只要操练得法,遇到寻常的盗匪根本不足为惧。
双方交手,一方是阵势得当的商队,一方是胡乱砍杀的盗匪,就算商队之人数战力处于下风,只要相差的不是过于悬殊,总是可以化险为夷,击退对手。
渐而渐之,久而久之,商队的战法都形成了统一的规格,自然也有官方与民间的组织开始培训相关的人员。有的是退伍老兵,有的是以此谋生的少壮青年,只要不耽误国家的徭役赋税,不耽误国家的征募,倒是少有人借此找麻烦。
况且自从刘禅振奋之后,各大世家的奴仆佃户都是一削再减,如今这武装商队也只是自作自的,想形成自己的武装势力,倒是有相关官吏的严格监督。有了法令与官吏,依然无法杜绝钻空子者,但有呼雷阙在,出现几次鲜血淋漓的例子之后,大家便安静得多了。
做事也小心得多了。
商队的战斗力实际上并不弱,所以正面对决,除非是势力极大的匪徒,一般是难以得手。此间匪患猖獗,频繁的手,依靠的是便利的地理条件。一旦对方进入埋伏之中,一切都是施展不开,只能被动的挨打。
这两名盗匪脑筋一转,便想清楚了关键所在,若是打草惊蛇,动了那三人,后面的商队九成是劫不到的!
事态紧急,二人伸手拉跛七上了石块之上,转身便消失在何越的视线之中。
“嗯,跟随这三人,必然可以找到贼众藏匿之处。只是对方看起来准备充分,若真是动手,高兄三人必然危急啊……速追!”
心念电转,何越不敢耽搁,身形一纵飞上石块,隐约可见前方身影又是跟了上去。一方是急于通风报信,一方是担心好友安危,一前一后两拨人在山林中飞驰,片刻之后何越却是发现事情并非如自己想象一般。
那两名接应跛七的匪徒分为两路,一人迅速前去通风报信,一人脚程稍慢顾及跛七缓缓而行。
“哼!”
一声冷哼从后传来,跛七与那匪徒都是猛一个激灵,身形分往左右跳开,一脸惊恐的拧身观瞧。
但见月光之下,一黝黑的汉子一身农家装束冷峻的注视二人道:“老人家果然是匪徒之耳目,何某救人心切,得罪了!”
“你!你不是醉倒了!?”跛七惊讶万分,抬手抽出一支匕首向着何越扑去!
另一侧那盗匪也一声不吭的拔刀杀了上来!
“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晒然一笑,何越身形晃动间那跛七不及反应,就被打晕,另一侧的盗匪更是连人带刀被何越一脚踢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你是什么人!?”那盗匪手腕被何越一脚踢得生疼,此时负痛不得起身,吃力的问道。
大步踏前,何越冷冷的道:“带我去伏击车队之处!”
“哈哈,你说带就带……啊啊!呃啊!”那盗匪哈哈一笑,话未说完,何越一脚正是踏在子孙根处,稍一用力,那盗匪顿时疼的就地打滚,却又不敢牵动私/处,一时撕心裂肺的叫声隐隐传开,在夜空之下无比的凄惨。
声音顺着夜幕散开,尚在声音范围内的另一名盗匪听到了,不禁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回头望望,并无什么特别,咽了口唾液继续向前奔走。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脚下是软硬不一的草地,可心里突突跳个不停,方才发生了什么自己也是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哪种呼喊的声音,让听者疼到骨子里,想来是后方两人出了意外。
又跑出一段距离,忽觉肩膀一沉,一把声音冷冷的道:“兄弟受苦,头也不回,要去哪里,何不带我一程?”
第二百四十一章 匈奴遗凶(上)
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司马虓听闻族弟司马敦孤军深入,不禁怒上眉梢,颇有问罪于明威将军郝彦之意思。振威中郎将严震虽非郝彦之兄弟,却是自有几分爱戴之情,见司马虓盛气凌人不惯,不禁呛声!
司马虓之军卒自有主将高高在上的心态,见对方竟敢顶撞,皆是神情一震,一股杀气顿时弥漫全场。虎牢关六千人马同样是久经沙场,不用自家将领吩咐,也是挺直腰板,不肯示弱,双方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敦弟独来独往惯了,若是执意进军,郝将军也是拦之不住。我等既然汇合,可前往接应,想来蜀军不会放过辛苦营造出之机会。”司马植对于眼前紧张的气氛,似乎毫无所觉,依旧温声道。
“哼!我自引军前往接应,汝等随后!”司马虓对于族兄司马植还是带着几分尊敬,撂下一句话,便率领万余魏军烟尘滚滚的离开了此地。
郝彦见状暗自松了口气,这领兵之人皆是晋公的族兄弟,地位本身就高,加之兵权在身,家族作为靠山,此等态度也算是见多不怪。想不到司马植倒是有几分涵养,颇有大将之风。
“多谢司马将军解围,下官汗颜。”
郝彦人在马上抱拳微微屈身,司马植却是笑道:“蜀军狡猾非常,听闻那齐万年也是勇猛异常,敦弟执意孤军前往,多半是要吃一个大亏。我等既然奉命前来攻打蜀军,切不可伤了和气,郝将军不必多礼,速速发兵吧。”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