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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腕间橙色的手表上,眼中竟褪去了纯然的戾气阴柔,反弥漫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温暖。
冰朔被那样一大片赤裸裸的震惊的就差没烧起来的目光刺得只能无奈浅笑,他还要不要……解开浴巾去泡澡呢?面具没有戴……可是,总不能戴着面具洗澡吧?……以前在学校,也没那么夸张啊!
“你去了很久。”池中忽然传来他熟悉的冰冷的声音,竟奇迹般地让冰朔浑身的不自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如果说,这澡堂中还有谁能保持淡定自若的心情不动摇的,那定是步杀无疑了。毕竟撇开心性不谈,他与绝世俊秀的祈然同池而浴的机会,又岂会少?
冰朔一笑,淡笑自若,再没有一丝尴尬地踏入浴池:“买你的衣服费了点时间。”
步杀挑眉,不解他的意思。
冰朔抿起唇,忍住嘴角的幅度,才道:“我特意嘱咐小二有一套衣服从里到外一定要是纯黑的,可小二跑了好几家店,还是抱歉地回来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纯黑的内衣裤!”
步杀额头的青筋跳啊跳,低吼:“萧!冰!朔!”
“咳咳——”冰朔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步杀,你也别太失望了。其实,里面的衣服是不是黑的,谁知道啊……”
冰朔的声音忽然一顿,一种浮躁的感觉骤然浮上全身。然后他听到步杀冰冷的厉喝声:“冰朔,低头——!”
冰朔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去,只觉几滴冰冷的水溅在自己颈上,眼前闪过一片凌厉的寒芒,银白中还透出几丝诡谲的翠绿。他侧头回望,瞳孔却猛地一阵收缩。
那明显是淬着剧毒的暗器,被步杀用内力激起的泉水挡了一下,竟余力不消,冲着他左后方看不清神色的聂宇飞疾驰而去……
小佚
2008…7…22 04:15
小柳和朔朔的交谈内容,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写在正文里了。原因是,没看过少年丞相的人会完全看不懂,没看过风云落的人至少有三分之一看不懂。我想还是我有空的时候把它写成番外吧。所以上一章我空了出来,用来写这段冰朔与柳岑枫交易的番外,到时会补上。
Text 5。 所有人的希望
窗外,夕阳慢慢变得如血般残红,远远望去,不管是绵延的山,高高城墙,还是形状不一的屋顶,仿佛都被染上了鲜红的色彩。
冰朔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却见对面白衣之人的目光仍投射在夕阳之上,冰蓝的眼眸似真似幻,衬得俊秀容颜恍如明珠月华。
冰朔不由轻轻蹙起了眉,这一刻,他忽然很想见那风帝一面。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让蓝姨拒绝了韩叔叔,又舍弃了眼前这个绝世俊秀的男子呢?
对面的白衣男子忽然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这里,还真是难得能见到老乡。不过我们以前……似乎没见过面吧?”
冰朔点头,慢慢站起身,行了个敬礼道:“聂叔叔。”
白衣男子的笑容被噎了一下。饶是再镇定的人,看到一个只小自己几岁的少年行礼叫自己叔叔,都不会毫无惊讶。
冰朔坐下来,有些尴尬地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水冰烨,是我爸爸。”
白衣男子一愣,半晌没想起水冰烨是谁。
冰朔低咳了一声,又道:“徐叔叔和我爸是生死至交。”
白衣男子瞳孔猛地一阵收缩,忽而冷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凌云的总裁,最年轻的董事,水冰烨……是你爸爸?”
冰朔看着他眼中讥讽的冰寒,嘴角嘲弄的笑意,想起几年后物是人非的无奈,不由叹了口气道:“聂叔叔,我来了这里后,一直没能弄清楚确切的时间。现在,是蓝姨离开后的第几年?”
白衣男子眼中有什么轻轻一闪,随即淡淡道:“第三年。”
“是吗?”冰朔在心里轻轻补充了一句:那么,还有两年。他淡淡一笑,又道:“聂叔叔,我有两件事想请你帮忙。”
白衣男子单手托腮,斜睨着他,幽幽冷笑:“我凭什么要帮你?”
冰朔眨了眨眼,微歪了头,嘴角的酒窝清浅而现:“所以我本来就是在请求你啊,聂叔叔。”
白衣男子的冷笑又是一顿,他有些头痛地拿手抚着额头,忽然没有笑意地笑起来:“像你们这种人,就该待在那个表面和平美好的社会,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根本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冰朔的笑容有几分敛起,他听得出白衣男子带笑的言语中那种麻木的痛,却不知那痛是为他自己生生被扼杀在当年的天真善良,还是为那已离去三年的传奇女子。
“聂叔叔……”
“住嘴!”白衣男子忽然厉喝道,“聂宇飞早就死了!从他的灵魂被染黑那刻起,他就死了!”
话一出口,白衣男子却有一瞬的怔楞,他的脾气有多少年未曾失控过了?对于那些惨淡的过去,对于永远黑暗的未来,他不是早就认命了吗?
是眼前少年清澈到透明的眼睛让他着魔?还是那短短的三年,那如昙花一现般清澈纯真被人柔和保护的三年,终究还是印在了他脑中。
——宇,你一定要来,一定……否则,我会恨你……我一定会恨你……
她终究没有来接他,她终究还是抛弃了他,又一次抛弃。所以这一次,他应该恨她,应该更不遗余力地报复那个一次次将他从天堂推入地狱的女子。可是……他又能怎么报复呢?她连生命,连她最爱的男人,连这个世界都丢弃了,他还有什么办法报复?
曾经,他是个最普通的大学生,聂宇飞;曾经,他是个枉死的无辜少年,任尧;曾经,他是个阴沉狠辣的白衣太傅,柳岑枫;曾经,他还是个单纯快乐如孩子般的存在,飞飞。
而如今,他只是个已死的人,已消失的人,已被所有人遗忘的人。
忽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手腕,那干燥滑腻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身体不自觉地一僵。
冰朔直视着他,松开手,眼中已有了不顾一切的决绝。这种能把自己安危抛弃不顾的决绝,柳岑枫并不陌生。
冰朔泯了泯唇,秀气的双眉微皱:“其实,我来自十年后的二十一世纪,也即是说你们所有人的结局,我都很清楚。聂叔叔,你想……回去吗?”
你想……回去吗?
柳岑枫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的神态也是无懈可击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在心里疯狂得翻腾汹涌。
已经二十年了吧,他在这个世界沉浮挣扎已经二十年了。却从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回去。蓝蓝有来回的权利,因为她是至高无上的神子。韩子黙可以获得救赎,因为即便恨了千年他仍保有纯净的灵魂。唯有他,唯有他自己……
“聂叔叔……?”
柳岑枫回过神来,举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茶的苦涩在他舌尖浸润开来。他淡淡道:“回不回去,对我有区别吗?”
是的,回不回去,对他根本没有区别。因为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没有人会等待他,也没有人会渴望他的归去。
冰朔微侧低了头,正在解他手腕上的东西,闻言随口答道:“不管有没有区别,至少多一种选择不是吗?更何况……”
“滴————”冰朔温润的声音霎时被尖锐的滴滴声打断,他无奈地看着橙色的手表慢慢发出朦胧的幽光,然后幽光逐渐由暗变亮。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柳岑枫微眯起眼,他只能听到刺耳的滴滴声,只能看到忽明忽灭的橙光,却不明白对面的少年为何望着虚空中某一处,喃喃地吐出两个字。
“菲瑟。”
柳岑枫看不到,冰朔却能清楚看到橙光中仍是幼童模样的秀美孩子。只是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那副全世界人类都不放在眼里的嚣张态度,却不是菲瑟是谁。
菲瑟揉揉眼睛,瞪着冰朔怒道:“大清早地吵醒我,你不想活了?”
冰朔笑,对菲瑟的起床气恍若不闻,他抓起柳岑枫戴着水链的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菲瑟,别睡了,睁眼看看这是什么?”
“本源波动珠?!”菲瑟惺忪的睡眼马上瞪大,他看了看冰朔,又看了看柳岑枫,“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冰朔放开柳岑枫的手,看着菲瑟,淡淡道:“如果他想回现代,成全他。”
菲瑟皱眉,环手抱胸:“你明知道他的本体中已有韩非的灵魂,我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让一个身体分享两个灵魂……”
冰朔打断他,斩钉截铁地道:“那就让柳岑枫的本体回去。”
“喂喂!萧冰朔!我只是聪明绝顶的蓝斯普诺星球第一术师,又不是神!你当我无所不能啊!我要是无所不能还用得着你来……”菲瑟气急败坏的声音忽然一顿,淡紫色的眼中染上了难得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