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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守脑里面胡思乱想,最后思绪又复收转。
“尔是指你这样的乱世奸雄,孤也能容忍?”
那庄羽面色的肌肉,一阵抽搐,仍旧低俯着身道:“乱世奸雄,若在治世,亦可为良臣!”
“这莫非是提醒孤,以后不能给你半分机会?”
宗守一笑:“孤会记得的!也会希望你日后,做这种事情时,要更小心才好。孤可非是九静!”
那庄羽苦笑:“小臣如今在仙君面前,如何还敢欺瞒?”
“不敢么?也包括了你那身灵境巅峰的修为?”
宗守唇角得意的微挑,虽未用眼看,却能够清晰感应。身后的庄羽,身躯是微微颤抖,显然是震惊非小。
“你是在等待几年之后,突破仙境再动手?那九静大约是想不到,数载之后,他看重的大将,就会亲手取他性命。”
一边说,一边摇头。非寒老说自己,喜欢扮猪吃老虎,多冤枉?要说扮猪,这家伙才是。
又好奇问:“观你一身功法,很是不俗。究竟是自创,还是从他处学来?是了,既然是这敛息之术,能够瞒过九静,必定是来自外域。你依仗的,乃是何人?”
庄羽的面色入土,死死咬着牙,不曾说话。
几天前便有感觉,宗守这样的人物,虽是不如九静那样疯狂与肆无忌惮。
却比那九静更是棘手,难以对付。
免去三成之税,看似仁慈之举。然而诸国国主,为保国境,自身安危。仍旧需穷兵黩武,收重赋于民。
可这民间的怨气,却再不归大乾仙朝。
在元莲界大肆收徒,更使这一界精英,都全与这些云界之人,绑在一起。
这些日子,更是在集市之外,布设粥棚,救助难民。
小民无知,估计不出数月,就会把这些人,当成救星一般。以为他们与九静不同,是救他们于苦难中的仙人。
又哪里能知晓,这位大乾仙朝之主的阴险毒辣之处?
若说之前几日,他还有着几分希望。可此时此刻,却半点希望都看不倒。
甚至有种冲动,即便是死,他也要拉着这人,一起倒下!
“可是想拼着一死,与孤同归于尽?”
宗守微微摇头:“仔细想好了!即便你办到了,孤也不过是退出元莲界。可这界内之民,依然是苦难深重。可若是在孤手中,自然可生活的好一些。孤之子民,无论是出身哪一世界,都必定平等相待!”
那庄羽一怔,抬头注目宗守。目里的恨意,也稍稍退去,郑重抱拳。
“臣,必定全力以赴!只望日后,君上能够守诺!”
宗守却再未与其说话,将一张符诏,连同一面金印,随手丢了过去。
“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便径自踏空而起,迈入七千丈云层之中。
这次虽是勉强将这庄羽折服,心中却是颇有着几分无奈。
这庄羽的性命,操在他手。可他宗守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在此人的一念之间?
却是不得不如此,手中的力量,实在太弱。
三十万精锐,看似不少,可在这等外域征战中,又微不足道。
更让人头疼的是,陆家那人,随时都可能追觅过来,使他宗守偏不能在这时全力以赴。此外对元莲界的人,物,事,也都是极其陌生。
即便战阵上的本领,自问不逊色于那些不世出的无双将才。
可用兵之道,最忌讳的就是不能知己知彼,也绝不能心有旁骛。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倚重于这庄羽。希图借其用军本领,以及此人这十几年的经营,度过这第一个难关。
“外域征战,果然艰难——”
宗守心中,是唏嘘不已。也怨不得道魔二门,对他此行颇不看好。
哪怕有至境修者支持,也仍如是。
两教这万年以来,只怕也没少图谋过外域,可能是教训过于深重了,畏首畏尾。
继续东行,不过半日,就到了这元莲界的东南地域。
才刚靠至边境,就一股强横意念,横扫了过来。
当触及宗守时,那意念一窒,微微有些意外。
宗守一笑,也不再前行,就停在了边界处,静静等候。
然后数个时辰之后,就有一个人影,闪身至他身前万丈之外。
头戴高冠,身披星纹羽织,气质超凡,朝着宗守遥遥一礼。
“不知大乾国君至此,是有何见教于慕某!”
又冷冷道:“若是想要说服慕某收手,又或是要与我联手,那就大可不必!”
宗守却也不在意,仍旧是好整以暇的回了一礼:“宗守见过慕真人!说来可笑,孤今日此来,其实只需见到慕真人的面,就已经是达成所愿,心满意足!”
那慕方一怔,先是不解,旋即就已是了悟。
只要他出现在此,与宗守谈过话。即便什么事都没谈成,那几人只怕也会心有猜忌。
又观四周,只觉此处,无论是音纹还是灵识。都已被彻底屏绝,传不出去。
偏宗守实力,远在他之上。此刻想要破开,也是无法。
于是也不再去想其他,只冷笑道:“国君倒是好心机!”
宗守得意的点头,口中却道:“却不是孤心机深,是尔等本就彼此猜忌才是!”
若非是想听听他宗守,到底会说什么,又会许诺些什么样的条件,这慕方如何会至此间?
第838章 看你挣扎
慕方一阵哑然,即便有心辩驳,也依然是无言可对。
这次过来,还真是怨不得宗守。
他却也是人杰,知晓此时后悔也是无益。目光一闪,便又笑道:“罢了!事已至此,慕某倒是想听听,国君到底有何想说的?不信国君诱慕某过来,仅仅只是为见面而已。”
“自然!”
宗守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如今元莲界中几方势力,以那位洪兄最强。孤实在不解,尔等难道真情愿他将西南之地,全数吞并?坐视这元莲界,落入那九都仙庭手中?哪怕真许给尔等一些好处,瓜分些地盘,又能够撑上多久?一旦解决了西南之患,不用四面受敌。只怕这位洪兄之势,就再不可复制——”
慕方静静听着,却面皮僵冷,不曾有半分动摇。
“若真如此,我玄灵修会,大不了把这元莲界之地,全数让予他便是。此处之失,可他处取来,无非是交换而已。”
“话是如此不错,然则却只是玄灵修会得益。慕兄在这元莲界几百年经营,怕是尽付流水!”
宗守眉头冷挑,带着淡淡的嘲意:“试问一句,这真是你慕方所愿?”
“不如此又能如何?”
慕方一声冷哂:“国君当初不答应那谭镜还好。应承之后,却是自缚手足。如今兵只有三十万,十六位灵境。这点实力,只怕旦夕就可覆亡。难道要我与你联手,最后落到一无所获?国君今日,即便有三寸之舌,也难说动我慕某动心。”
“孤何时说过,要你慕方,现在就与孤联手应敌?”
见对面的慕方怔了怔,宗守微微一笑:“若无足够实力,怕也难使慕兄放心。孤要与慕兄商量的,是这一次,那洪九尘受挫之后。对那中原腹地,慕兄就不动心?”
慕方这才动容,这位大乾国君,竟有如此把握?
难道真是有什么其他底牌不成?
仔细再望宗守的表情,却又看不出什么。
不过,这些时日里,他也曾仔细打听过此人。
在云界之中,据说是屡屡出人意料,令道门那等让玄灵修会,也畏惧不已的大教,也是屡屡大败。
或者这一次,真是有什么把握,那也说不定。
那目光顿时明灭不定,一阵迟疑。
将这元莲界,让与那洪九尘,他固然是不情愿。
可是眼前这一位,却比洪九尘,还更要危险。
思忖了片刻,反复的想,慕方还是摇头,唇角旁满含着讽意。
“我看国君,是失心疯了。这个时候,不想着如何保全实力,安然退出元莲界。反而千里迢迢的跑来,要说服慕某。真不知该说国君是气魄过人,还是自负过度——”
这外域,可非是平和已久的云界。
此人哪怕真是在云界叱咤风云,可在外域,却依然还是新丁。
似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曾经历无数大战,从无数处死斗中走来?
就凭那点实力,立足未稳,又能翻得出什么浪花?
“我若是国君,当初就绝不会应承,守外域之规!真是再愚蠢不过——”
“可若是万一了?万一那洪九尘,挫于孤手,难道尔等联手,便胜得了孤?”
宗守眯起了眼,对此人后面一句,却不予置评。
被谭镜说服,是只因他自己,也是麻烦不小。
“此事你好生思量一二,若是那位洪道友胜,你无半分机会。可若是此人事有不谐,道友若能据中原,有一统元莲界的机会。何惧玄灵修会,不鼎立相助?”
见这慕方,是铁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