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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畏定了定神,轻咳一声道:“放儿,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苏放轻笑:“二叔,别紧张,我只是想着全家都见了,怎么独独不见你夫人,听说她可是苏家最美的美人呢。”苏无畏支支吾吾道:“啊、她、她病了,等好些了就给你们引见。”
苏放点头:“二婶可病了有些日子了,不如我开个方子给她治治吧。”苏无畏神色不定的看着他问:“什么方子?”
“只是一句话。你就对她说——”苏放凑到他耳边轻轻道:“我不怪她,我娘也不怪她,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她不需要内疚。”苏无畏整个跳起来,颤声问:“你、你知道了什么?”
苏放笑了:“嘘——小点声。我什么都知道。你就是当年和杨家五小姐私奔的马夫,你夫人当然就是那个江南第一美女杨剑如了。”
苏无畏满脸苍白,道:“你!你怎么知……不!你怎么胡说八道,我绝对不是马夫小魏。”
苏放笑着摇摇头:“二叔,你看你连撒谎都不会。我可没说那马夫叫小魏,你要不是小魏,根本不会知道有他这个人。二叔!别怕,我真没有恶意,本来也不想拆穿这件事,但你们夫妻俩自个儿疑神疑鬼,觉都不好好睡跑来和马说话,我只是想让你们放心而已。”
苏无畏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放道:“杨老太爷死的时候,你们夫妻俩在城外破庙里拜祭,二婶哭得昏了过去,是不是?”苏无畏低下头:“是!到死我们也没敢回去见老太爷一眼,内人到现在仍然难过,是我累了她不能尽孝。”
苏放走到他身边倚着栏杆,悠悠闲闲道:“当时我也在扬州,有人来告诉我,说一个画上似的美人在城外痛哭爹爹,以后我可就注意上你们了。你后来去了惠州,我特意找认识杨剑如的人去认过。可以说,这几年你们夫妻都干了些什么,我可是清清楚楚全部知道。”
苏无畏大惊之下退后一步死死盯着她,神色犹疑不定。
苏放夸张地大叫:“喂!二叔,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是想杀我灭口吧?我可是帮了你们大忙的,那天二婶不是还说了这话吗,‘多亏当家的是大哥,要是三哥当家,我娘和大哥就没活路了!’”苏无畏指着她:“你、难道这也是你做的?我说三少爷怎么会连连把事情办砸了,大少爷才能远不如三少爷,居然事事都能办好……你、你到底是谁?”
苏放诚恳道:“我是谁有什么要紧?二叔,你们内疚是觉得让我和我娘替你们受了很多苦,可是你看看我,我可不象你们想的那么可怜,回去好好和二婶说说,让她别难过,伤了身子!”
苏无畏定了一下神,低头道:“毕竟是我们的错,若是我们没有为了这点私心弃家不顾,你娘怎么会被迫做那样的事?你一个姑娘家,一定能平平安安长大,又怎么会流落市井?我们对不起你!”
苏放皱起眉头喝道:“听着!从今以后,再不许说对不起我。真对不起我的人现在都死光了。没有你们,恐怕我娘根本就不会遇到我爹,那可就真没有我什么事了。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们给我机会投这一次胎啊?再说,不流落市井就能平安长大了吗?吃饭也能噎死,摔跤也能跌死,说话也能气死,皇帝的儿子还没多少能平安长大的呢。你管我怎么活过来的,反正我现在过得挺好挺滋润!”
苏无畏被她一顿喝骂给僵住了,话也回不了一句,半晌才道:“可是、其实、其实我可以告诉大哥的。大哥一向对我不错,我告诉了他,也许他会原谅我,也不会连累那么多人,你娘也不会死,大哥也不会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你真的一点也不恨我们吗?”
苏放坚定地摇头,一字一字道:“不恨!我很伤心我娘的死,可这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其实我觉得整件事,你们是最善良的人,连我娘起初都是有目的,就只有你们没有错,两请相悦怎么会错!至于你大哥……”她轻轻一笑:“凭爹爹给他定的亲事就去娶老婆,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真爱,我娘的出现已经是老天对他的眷顾了。如果没有你,他娶了杨小姐,谁知道又是怎么一番光景?二叔,其实他赚了!”
苏无畏愣愣站着,心中百味陈杂,苏放看了他一会,不怀好意的道:“二叔,二婶和你私奔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你忍心这辈子就让她过这种藏头露尾的日子吗?要我说,你们与其这样躲在家里唧唧歪歪,伤春悲秋的,还不如要么彻底揭开这件事,要么就当没有这件事。大家都轻松了。”
苏无畏沉思许久,终于抬头道:“放儿,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告诉大哥整件事。”苏放点点头道:“好啊,可是你说了之后呢?我爹这边你或许能过去了,可杨家还有那么多人在,会不会出来个想不开的找你们麻烦?或者想巴结你?唉,我看你武功也不怎么样,可是我那苦命的爹爹啊,可就有的烦了!”
苏无畏犹豫道:“这……这……那岂不是只有当这件事没发生?”苏放拍手笑道:“唉,可真累死我了,你终于说出这句话!早这样不就行了?不许再磨唧了嗷,我可是没那么多口水再和你说一次。”
苏无畏看着苏放兴高采烈的样子,由张口结舌到哭笑不得,再到深深沉思,突如醍醐灌顶,多年心结豁然解开,他激动地说:“放儿,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可我怎么谢你才好?
苏放笑了:“过年时候给我的压岁钱要加倍!”
苏无畏大笑起来,眼角却有一丝泪痕,突然看见自己的黑马,忙道:“放儿,我把这匹宝马‘紫玉’送给你!”就见那紫玉豹头雁颈、竹耳鹤腿,一身黑色长鬃迎着晚风飘拂不定。苏放喝彩道:“好一匹神驹!我见过的好马也不少了,可没一匹赶的上它!”
苏无畏把手在马的长鬃上轻轻抚摸道:“我一生相马,紫玉这样的马,这辈子也没见过第二匹!”苏放笑道:“二叔,君子不夺人所好,既如此,这马你自己留着吧。”
苏无畏摇头道:“你可是看不起我,二叔说给你就给你,直说!想不想要?”苏放笑了:“要!”
第二天苏放睡了个懒觉,天大亮了才起来。她心中无比轻松,遥望母亲埋骨的地方轻轻吹起了萧来,任一身薄薄的黑衫随着清风飞舞……
牡丹花事早,倾城仍自伤。
韶华空流落,当春鬓染霜。
彩笺并尺素,何处寄芬芳?
悲欢坎坷路,荣辱九曲肠。
飘飘清明雪,携雨落心乡。
空蒙忧实在,还否意彷徨?
皆随烟雨去,两地珍安康……
母亲,我可算完成你的遗愿了吗?其实你的愿望原来那么简单啊,如果能看到女儿帮你完成了,该有多好啊!
苏放一时神色飘渺,母亲去世已久,令她此刻想起,亦不觉得十分悲伤,只是有些淡淡的惆怅。
便在这时,苏无畏在下面喊起来:“放儿,丫头!出来骑马,你二婶我都带来了!”善姐在房里探出头来吓了一跳。她可从来没见二老爷这么开心过,而且还带着常年不露面的二夫人,竟是来看自己小姐的?
苏放放下竹箫,悠悠叹了口气,下楼来看二叔二婶。
杨剑如现在已化名水柔青,果然美丽非凡,此刻看苏放时依然有些羞怯的样子。就听苏放大声对二叔道:“你的眼光,硬是要得!”
苏无畏回望夫人脸色微红,苏放已经上前接过马缰绳,上下抚起紫玉来。那紫玉轻轻刨着蹄子,似乎还不情愿跟她这么亲热,苏放心中喜欢,抬头冲楼上叫道:“善姐,想不想和我一起去骑马?”
善姐脸上还包着白布,可心里却很有些想,探出身子犹豫了一下,就要答应。苏无畏突然做手势拦住她:“善姐,换身衣服再去。”
苏放奇道:“为什么?”苏无畏道:“紫玉幼年的时候马厩失过火,它最怕看见红色的东西,很容易就惊了。”
苏放看着善姐身上的大红裙子,道:“快换快换!”善姐答应着胡乱换了一条白色裙子,下楼来比着紫玉半天不敢上去。
苏放看的不耐烦,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腰,和她一起跳上马,立刻大喝一声‘走!’紫玉轻轻一跃就是三丈开外,善姐的尖叫声和苏放的大笑声一会儿就飘远了。
似乎只一转眼功夫,苏放就兜回来了,她把吓得半死的善姐放在地上,一声长笑又窜了出去。这不羁的笑声感染了苏府的每一个人,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她。——黑衣的苏放骑在黑色的马儿上,纵使在晴朗的白天,仍象一朵最黑亮的云。
苏无咎也抬头看着苏放,想起初见还是杜黄皮的她时,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对杨虹说的:相好的,朋友别交一个,咱俩握握手如何?后来她又对玉宁宁说:“靠你个小娘皮!我也黄黄的,还比它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