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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微微一惊,扭头看时,只见白衣少女手持酒杯,侧头正向他这边望來,二人目光一触,平凡急忙转头,只觉她一双眸子精光灿然,深不见底,十分嬉笑之中,更藏了三分肃然,并非一味胡混,他心中一凛,只听那歌女接着唱道:
“古往今來,尽须如此,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曰,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一曲既罢,余音兀自袅袅,平凡低头咀嚼,只觉歌词情真意切,绵绵密密,到了后來,语音渐转苍凉,更似夹杂了一丝叹息之意,
突然之间,他只觉脑中轰的一响,仿佛有一道亮光陡现天际,喃喃自语般道:“是了,是了,她是在点化我,一定是在点化我。”想到此处,登时恍然大悟,赶忙躬身下拜,恭恭敬敬的道:“弟子平凡,拜见掌教真人。”话一出口,心中登时好生懊悔,但他转念一想,又道:
“反正我法力再高十倍,也决计不是她的敌手,与其拼命圆谎,以求一逞,倒不如索姓坦诚以告,免得遮遮掩掩,反而引人起疑。”想到此处,心中登时坦然,
白衣少女见他醒悟,心中也自欢喜,当下微微一笑,随手将他提上云端,平凡与她手掌一握,霎时间只觉触手绵软,柔若无骨,一股淡淡的馨香之气缓缓袭了过來,他脸上一红,正要说些话儿掩饰尴尬,哪知白衣少女摆了摆手,将周边幻景尽数撤去,点头笑道:
“原來你便是平凡,那么秦凡这个名字,还有你那海外散修的身份,自然也都是假的咯。”
平凡点了点头,正色道:“掌教真人法眼无讹,弟子这个身份,确实是假的。”说着扬起了头,淡然一笑,平静得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白衣少女闻言一怔,浑洠氲秸馍倌曛眮碇比ィ故俏抻邪氲阈幕淮糁拢婕闯料铝肆常浔奈实溃骸澳阏庑∽樱闭娌恢阑睿土鹿几衣掖常训滥憔筒慌卤蝗朔⑾郑虻没曳裳堂穑紊窬闵ゲ怀伞!毖园眨夯合蚯奥醭鲆徊剑还珊说奈薇咄梗布浣砉私ィ
平凡被这压力一裹,不由自主的脸色发白,双腿打颤,但他身处这等绝境,反而激起了倔傲不屈的姓子,当下把心一横,猛一咬牙,正色道:“掌教真人明鉴:若是能安安稳稳求得长生,弟子又何必甘冒大险,潜伏到水月宫中,如今行藏既已败露”说到这里,忽然间双眸一抬,迎上了白衣少女的剪水双瞳,神色坚定的道:
“弟子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言罢,双手反剪,轻轻哼了一声,眉宇之间,尽是孤傲倔强的神色,
二人一时间都不再说话,
良久,良久,
白衣少女忽然抿嘴一笑,颇有几分揶揄的道:“我先前曾听流云言道,你这少年本事不济,姓子却倔强的紧,先前我还有些不信,如今亲眼见來,方知果真名下无虚,嘿嘿,那丫头求我來教你,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么。”说着脸上神色一缓,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平凡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对方这番安排,原來旨在试探自己,若是自己道心稍有动摇,只怕早已被她逐下山去,连见面的机会也都无有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是欢喜,又是紧张,过了许久,方才结结巴巴的憋出了一句:
“掌教真人,道到底是什么。”
白衣少女闻言一笑,却不作答,反而向云端一指,笑吟吟的道:“你坐罢。”平凡点了点头,依言坐下,心中却如同有数百只蚂蚁來回爬过,真个是心痒难搔,欢喜到了极处,
正自焦灼,却见白衣少女左手持壶,右手持杯,缓缓将一杯美酒倒了进去,哗哗水声之中,只见一道绛红水线从壶口漫出,注入到了酒杯之中,眼见酒杯已满,白衣少女便不再倒,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平凡心中迷惘,却仍旧不敢缺了礼数,告了个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只觉那酒入口醇香,隐隐带了几分甜意,然而后劲绵长,一股辛辣之气直冲脑门,他放下酒杯,赞道:
“好酒。”
白衣少女听得称赞,面上微微一红,又为他斟了一杯,平凡起身谢过,一口饮尽,堪堪喝到第三杯时,白衣少女忽然伸手一挡,说道:“这一杯且不忙喝。”平凡点了点头,静静的等待下文,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在双方酒杯之中,各自斟了一杯美酒,轻轻将酒壶放了下來,平凡凝神一瞧,只见两只酒杯一方一圆,杯中美酒皆是齐口而止,每只酒杯之中,各有一弯明月倒影,一左一右,相映成趣,他见了这般情状,不由得大感好奇,问道:
“掌教真人,你斟这两杯酒,其中又有什么含义。”
白衣少女一指酒杯,淡淡的道:“你看这些美酒,一旦倒入方形的酒杯,便会成为方形;倘若倒入了圆形的酒杯,自然也就会变成圆形了,所谓山无常势,水无常形,说的便是这个道理了,倘若修道之人只知一味苦修,却不假思索,不知变通,那么就算你修炼千年万年,也不过是一具无知无识的躯壳罢了,又于修道何益。”平凡听到这里,忍不住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白衣少女淡然一笑,目光似喜似嗔,在他脸上一掠而过,略带笑意的道:“在修真这条路上,总有些人以为刚强便好,却不知一味逞强,徒自过刚易折罢了,倘若不肯忍得一时之辱,非要依着自家姓子,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那么这已经不是修道,而是人世间那等最不入流的莽夫罢了,连寻常人物也还不及,又哪里像是修道之人的胸襟。”平凡闻言,脸上登时一阵发热,心想这位掌教真人言语跳脱,活泼可喜,谁料教训起人來,竟也这般娴熟老辣,
白衣少女见他神情,似乎早已猜到了他心头所想一般,当下盈盈一笑,说道:“你姓子刚强,未必就是坏事,倘若一味退避,不思进取,缺了那一股一往无前,勇猛精进的劲头,只怕也不成呢,我多嘴一句,无非是想告知与你,大丈夫宁死不屈,那是为了淡天大义,而不是为了与人争执赌气,咱们修真之人,第一便是要把心中的执著、仇恨、怨愤、苦恼等诸般情绪尽数放下,心无渣滓,潜心修道,才能有所成就,我有两句偈子,如今便说与你罢。”平凡再拜顿首,恭恭敬敬的道:
“弟子恭聆教益。”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长声吟道:
“身似浮云长伴月,心如流水任西东。”
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平凡将两句偈语念了几遍,牢牢记住,抬起头來,只见月上中天,风动林木,原來已是子夜时分,溶溶月色之下,但见白衣少女席地而坐,秀发披散,正拿着一把梳子慢慢梳理,一阵微风吹來,头顶一棵月桂沙沙摇晃,无数桂花纷纷扬扬,洒落在她的头上,衣上,他见了这般美景,一颗心不禁怦怦而跳,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惭愧之意,只觉眼前女子明艳圣洁,仪态万方,当真容不得半分亵渎,
梳洗已罢,白衣少女忽然回眸一笑,伸手一招,示意叫他过來,平凡点了点头,强行忍住心头悸动,一步步挨将过來,拱手问道:“不知掌教真人见召,有何吩咐。”白衣少女闻言,秀眉一蹙,不悦的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那些俗套称呼也就免了罢,我知道你叫平凡,只怕你还不知我的姓名罢,平凡一听,登时吃了一惊,忙道:“这这怎么可以。”
白衣少女双目一蹬,怒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要再叫我掌教真人、掌教假人什么的,咱们就划地绝交,以后我再也不认你这么个朋友了。”说着右足一顿,赌气不去理他,平凡见她发怒,不由得吃了一惊,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点了点头,拱手问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敛衽还了一礼,欢欢喜喜的道:“我叫越清寒,以后你叫我越姑娘也好,清寒也罢,都由得你。”平凡忙道:“弟子”眼见越清寒脸色不善,赶忙改口道:“越姑娘,我知道了。”这声“越姑娘”一叫出口,登时吁了口气,一股亲近之意油然而生,越清寒见他改了称呼,神色一缓,露出如花笑靥,拉了他重新回到酒桌之前,这回重开酒宴,平凡便不再客套,满满斟了两杯美酒,道了声请,仰头一饮而尽,越清寒微微一笑,也一仰脖子干了,
堪堪喝到七八杯时,越清寒忽然伸手一指,含笑问道:“平兄,我这望月台景致如何。”平凡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