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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明是别人的眼泪,她偏偏鼻子一酸,眼睛跟着起了一阵湿意,讷讷道:“故事里的有情人最后都在一起,你们也一定可以。啊,你看!”
温故低头,看到池面的景色突然敞亮,可惜打滚那人缩在地上,只能看到背影。另一个背对他们,拿着一盏应急灯放在桌上,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人,似乎说了什么,地上的那个人慢慢地坐起来。
温故心怦怦乱跳,眼睛死死地盯着,恨不得伸手将那个碍事的人拉开。
终于,地上那人站了起来,苍白憔悴的脸色好似卧床久病,面容被大片胡子遮住,只有双眸清亮依旧。饶是如此,温故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自己惦念的人。
娇娇疑惑地望着他激动的表情,似乎想不通这样的邋遢鬼哪里值得一位英俊有本事的神仙倾慕。
仲世煌与那人对话了几句,那人慢慢地转过身,眼睛突然直直地望了过来,就好像……透过窥世镜看到了正在偷窥的二人。
温故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他,仿佛他们真的对看着。
娇娇吓得跳起来,不由自主地靠向温故,池水荡漾,景象模糊,慢慢地恢复成洞顶的样子。“我,我法力不够了。”她羞惭地说。
温故强笑道:“多谢,即使是这样,也很好了。”
娇娇带着温故回到大长老的居所,青宵和桑菩已经在大长老的威逼下喝掉了三壶水,正苦着脸喝第四壶,一见他们出现,立刻松了口气。
桑菩重新挂上笑容:“我就说,大长老不必着急,大仙与娇娇姑娘天造地设,只要稍微谈一谈,就能情投意合。”
大长老柔声问娇娇:“宝贝,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
娇娇道:“我不要娶他了,让他家的野人娶他。”
青宵疑惑道:“野人?”
娇娇摸着下巴道:“下巴都是毛!”
青宵:“……”
温故还沉浸在仲世煌被翁于桥折磨的情境里,整个人恍恍惚惚,也不知道周围的人说什么,直到桑菩拍他才回神。
“大长老问你考虑得如何?”
温故愣愣地反问道:“考虑什么?”
大长老眯起眼睛,“你到底娶不娶娇娇?”
温故低头:“请大长老恕罪。”
大长老道:“既然如此,天童玉之事就不必再提!”
桑菩大惊失色,还要再说,大长老就一甩袖将人送了出去。
温故等人知道她没有恶意,由着风将他们送到山下。
桑菩与青宵相视苦笑。
青宵道:“要不,我再去求求大长老?”
“不,还是我去吧。”桑菩拿出吊坠,“当初天狐族遭劫,得须弥援手,便赠此吊坠,可用来换天狐族三次帮助,到如今,尚有一次剩余。”
青宵道:“这太珍贵。”
桑菩道:“与天下苍生相比,不值一提。”
“其实,”温故将娇娇送给他的大块天童玉拿出来:“娇娇姑娘送了一块给我。”
桑菩、青宵:“……”美男计真好用啊!
第62章 重逢之时(上)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最后成功了。
桑菩和青宵喜不自胜地带着温故回昆仑;心里对他与娇娇的故事好奇得不得了。偏偏从天狐境回来之后,温故神色异常;常常说着说着就走了神;要不就是望着远处发呆,让青宵和桑菩想问也无从下嘴;只好带着疑惑回到昆仑。
他们回来得这么快;大大出乎白须大仙的意料;看到天童玉时,眼睛都乐得眯起来;称赞不已。
“你们打算用这块石头做鼎脚吗?那也只够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温故等人回头就看到青盏带着一个灰衣青年过来。青年眉目疏朗;神色寡淡;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须大仙惊喜道:“莫非这位就是元时大仙。”
青年点头:“我是元时。”
“你刚才说它做鼎脚是什么意思?”青宵问。
元时懒洋洋地说:“这块是天童玉的原石,提炼出来才能用。这么小一块,大概能提炼……”他伸出拳头,“它的一半。”
……
白须大仙心都要碎了。
温故羞愧道:“怪我误事!”若是他肯答应大长老的条件,兴许大长老就会指出错误。可是,若时光倒流,他已知娇娇给天童玉不够炼鼎,他又是否会答应呢?
仲世煌痛苦的样子立刻在脑海闪现,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否定了那种可能。他已经骗了仲世煌这么多次,怎能再毁诺?
如时光倒流,他大概会继续哀求吧。
桑菩和青宵也跟着自责。
元时道:“其实,用天童玉做乾坤荡秽鼎也不是顶好的,不然也不会轻易就被炼制成魔鼎。”
白须大仙怕他嫌他们太蠢,忙说明了一下方案二和方案三。
元时颔首道:“这两个倒不错。”
白须大仙听他赞许,心中大喜:“元时大仙肯出手,苍生有救矣!”
元时疑惑道:“我几时说要出手?”
白须大仙:“……”那刚才说那么多,是纯聊天吗?
元时道:“我又不会炼制。”
白须大仙:“……”不会还聊得这么专业?
青宵吃惊道:“大仙是炼器大师,师父一向推崇备至,怎么可能不会?”
元时道:“你师父是谁?”
“黄凌。”
“哦,他倒会。”元时道,“我炼制的武器不是杀人用,就是防止被杀的,一向简单直接,像这样吸收污秽之气为天地灵气的,当真不会。”他语气既严肃又认真,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白须大仙从希望到失望,再从希望到失望,接连两次,有点儿没脾气了,无奈道:“不管怎么说,大仙都比我们懂行,恳请大师留下来,助吾等一臂之力。”
元时道:“好,我也很想看看乾坤荡秽鼎要如何炼制。”
炼制乾坤荡秽鼎的事虽然被高调提出,可到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炼器师没有,炼制的矿石只有一块鼎脚——还是次一等的选择。
但昆仑这些天也不全然是坏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被青盏和湮华的出现吓到了,闫爻后来倒是很安分,一改嚣张,默默地与众仙对峙,默默地缩小地盘,让诸仙都松了口气。
温故听闻消息之后,踌躇许久,还是选在半夜来找白须大仙。
白须大仙看到他,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很担心。”
温故道:“天狐境有一面窥世镜,我见到了他。他正被翁于桥折磨。”
白须大仙皱眉道:“据我所知,乔奣为人虽然……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没脸没皮六亲不认恶贯满盈无恶不作,但是,他喜欢躲在别人背后挑拨离间或者借刀杀人,像你说的,亲自折磨人这样的待遇,可不是随便给的。”
温故沉下脸。
“莫非……不对,他们本来没什么交集,为何会如此?”白须大仙不解。
温故道:“我想去找他。”
“时机未到,你找也是白找。”
“纵然如此,也好过坐在这里焦虑不安。”
白须大仙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劝,提醒道:“乔奣折磨仲世煌这件事,实在非同寻常。有他从中作梗,说不定你们见面的机缘也会有所变化。”
温故愕然道:“为何?”
“实不相瞒,论辈分,我应当称乔奣一声……曾曾祖师伯。”
温故心头一震:“他也是行天道传人?”
“不但是行天道传人,还是行天道第一大弟子。”白须大仙见温故一脸震惊,颔首道,“不错,他便是天臣毕虚的首席大弟子,道号潜冲。”
温故道:“我以为大弟子是罡心。”
“那是我曾曾祖师。乔奣与毕虚大神决裂,叛出师门,誓言与天道逆行,毕虚大神就直接把他除名了。而黄天衙、苍天衙也因此而来。若不是他这么多年来孜孜不倦地算命又改命,天道如何会出现偏差?”
这正是困扰温故多时的问题。既然是天道所定,如何会出现偏差?难道这些偏差不该在天道预料之内么?若是有人算出天道的情况下,蓄意破坏,那就说得通了。
白须大仙道:“此乃天行道辛秘,还请仙友代为保密。”
温故忙道自然。
白须大仙忧形于色:“其实,就算炼制出乾坤荡秽鼎,这残局也难以收拾。乔奣怂恿闫爻炼制魔鼎,改变了整个天道命盘,影响深远,未来如何,叫人担忧啊。”
温故纵然不是行天道的人,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