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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世煌思索片刻,突然道:“这两件事会不会有联系?胡胜才会不会是杀陈发的凶手?”
耿颂平道:“凶手手法干净利落,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技巧和力气,如果陈发是凶手,那他的背景一定非同寻常。”
“看他撞车的疯狂劲就知道他在杀人方面有很强的心理素质。”
“当时他喝了酒,酒壮怂人胆。”
仲世煌道:“那孩子有消息吗?”
“还没有。”
“继续查。”
刘汉思八点多才赶到,一手提着十四寸小行李箱,一手抓着大衣,行色匆忙,一进病房就带里一阵冷风。
仲世煌猛然醒过来,皱眉看了看坐在另一张床上,捧着书看的温故,慢慢坐起来,喝了口水道:“表哥,怎么这么晚还赶过来?”
刘汉思放下箱子,整个扑倒病床上,伸手去摸仲世煌的额头。
仲世煌身体往后让了让,哭笑不得:“我是出车祸,不是发烧。”
刘汉思讪讪地收回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你知不知道我收到消息之后快急疯了!”
看着他焦急的神色,仲世煌放缓口气:“我没事。”
刘汉思道:“人抓到没有?”
仲世煌不想多说,淡然道:“司机酒驾,当场就去警局了。”
刘汉思嘀咕道:“怎么这么倒霉,你也是,舅舅舅妈也是。”
仲世煌眸光沉了沉,眼角看到温故看过来,身体连忙往刘汉思的反方向挪了挪:“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刘汉思抓住他的手,“你受了伤,我心痛得要死。”
这样的肉麻兮兮的话,他和刘汉思以前没少说。他们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长年累月见不到面,通过一条电话线互相调侃是常事,可是想到温故在旁边看着他,仲世煌就莫名心虚。
他又朝旁边看了一眼,见温故仍聚精会神地看书,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好似自己的一切都引不起对方的兴趣。
“树青。”他提高嗓门。
温故扭头看他。
仲世煌本想让他给刘汉思倒杯水,但对着那双纯净的眼睛,心里的喜爱如喷泉一般噗噗噗地冒出来,话到嘴边就变成:“你渴不渴?让表哥给你倒杯水。”
刘汉思:“……”
温故:“……”
即使被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仲世煌依旧面不改色:“受伤的人要多喝水。表哥,你不介意吧?”
刘汉思能说什么?只能强笑着倒了两杯水。
喝完水,仲世煌立刻借口他舟车劳顿一路辛苦,叫来保镖把他送附近的宾馆去了。
刘汉思虽然不满,却也找不到借口留下,只好暗暗决定明天早点过来。
可惜仲世煌没有给他机会。第二天一大早,仲世煌就带着温故和耿颂平坐直升飞机回去了,不过他没忘了留纸条和保镖给刘汉思,大力赞扬当地碳烤大饼的味道,极力推荐他多留几天,吃好玩好。
刘汉思拿着纸条,气得浑身发抖,捏着手机,脸色像霓虹灯一样变来变去,最后归为寂静。
仲世煌一回龙城,就被请入医院从头到脚检查了个彻底。有仲敦善监督,他不敢糊弄,乖乖地听医生的嘱咐,一项一项地配合。等所有流程走完,他才发现自己快一天没见温故了,找耿颂平问,耿颂平说他在家里休养。
仲世煌道:“怎么不给他也做个全身检查?”
耿颂平道:“我叫了,他不肯。”
仲世煌道:“他不肯就不做?怎么不见你对我也这么放纵?”
耿颂平道:“他没爷爷管着。”
“……”仲世煌道,“让他过来做个检查,就说是我说的,不肯就扣他薪水。”
耿颂平瞠目结舌道:“听说他薪水是我发的。”
“你薪水是我发的。”
耿颂平:“……”还真是。仲世煌这笔生意是他最大的收入来源。
仲世煌送仲敦善回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后打算回家,但仲敦善不放心他回去一个人,让他留在老宅养伤。他态度强硬,仲世煌只能妥协,让耿颂平通知温故去家里收拾换洗的衣服过来。
温故对现代服装搭配并没有什么概念,就一套套地往里装,想起仲世煌平时最常穿的是皮鞋,又塞了两双进去。
耿颂平没忘仲世煌之前的交代,先把温故送进医院,再去送行李。
仲世煌拿到行李,表情既无奈又好笑,这么大个箱子,里面竟然全是西装和衬衫,一件休闲服都没有,想到自己这几天要穿着熨烫得笔挺的正装养病,他就觉得腰板疼,只好让耿颂平去商场买几套。
温故的健康报告又过一天才出来,同样没什么大事,不过仲世煌还是给他放了个假。
同时,Z镇终于传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那孩子的养母听说孩子的亲生父亲陈发不明不白地死在山上,开口说曾经有个自称姓胡的中年男人来探望孩子,还带来了一万块钱。徐正伟拿胡胜才照片给她,她确认是同一个人。
坏消息是那个酒驾撞车的司机胡胜才在拘留所自杀。
仲世煌人在百里之外,不能亲自跟进,急得额头都长了颗痘痘。但经过这次事故,仲敦善对他一举一动看得很紧,别说再让他跑去Z镇,连搬回公寓都不行。
仲世煌知道上次的事情对仲敦善打击很大,一个字都不敢反驳,乖乖地呆在老宅子里休养。这些也就算了,最难熬的是——他已经两天没见温故了。
第17章 翻车之祸(下)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打电话过去,对方竟然关机,他坐不住了,立刻打给耿颂平,让他过去瞧瞧。
忙得不可开交的耿颂平无比愁苦,利用午餐时间去公寓瞄了眼,确认温故面色红润,活龙鲜健,立刻打电话向仲世煌报平安。
仲世煌道:“让他和我说。”
耿颂平把手机交给温故。
仲世煌道:“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开机,我随时查勤。”
温故不解:“为什么?”
仲世煌被问得一愣,粗声粗气道:“你是我的贴身保镖,就算休养期间,也要保持在岗。”
温故以为假期保持在岗是现代社会的特色,主动认错。
仲世煌看他态度良好,气才顺了一点:“身体怎么样了?”
温故道:“好了。”
“这么快?”
“……那还差一点吧。”温故看不到仲世煌,不知道现代伤药治愈伤口的速度有多快,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仲世煌以为他逞强,打消了让他立即来老宅的念头:“呆在家里好好养伤,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公寓就他一个人,养伤也自在,老宅子人太多,他是保镖,总不能住在这里什么都不干。
温故心怀任务,不敢懈怠,“那我什么时候能见你?”
仲世煌的心像泡了糖水,一层层地往外冒甜泡泡:“你想见我啊?”
温故道:“你是我的雇主。”
“不是雇主就不见了?!”
“也不是。”他说话的口气和语调有点怪,温故试探道,“心情不好?”
仲世煌想象着对方讲电话时关切的样子,心痒得厉害,手指在书桌上挠了挠,柔声道:“好好养伤,早点回来。”
这样的温柔,连温母都不曾给予,温故哑然。
赶着下午开会的耿颂平看两人没完没了地煲电话粥,急了:“哎呀,说几句就好了,又不是马上关进雷峰塔,有什么事不能用自己的手机说?”
温故忙和仲世煌道别,将手机还给他。
耿颂平道:“我下午还要开会……”
仲世煌在那头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心怀天下日理万机”。
耿颂平气血上涌,脱口道:“你当我鹊桥啊!”
仲世煌:“……”
耿颂平:“……”
送他出门的温故疑惑道:“什么鹊桥?”
“没什么。”耿颂平奇怪自己竟然开这样的玩笑。更奇怪的是,手机那头竟然没有反驳,要不是还能听到轻轻的呼吸声,他几乎以为对方已经离开。
手机在双方默许中无声无息地中断。
仲世煌拿着手机,无意识地塞进嘴里,用门牙轻轻地啃着,脑袋里不断闪动着耿颂平说的鹊桥两个字。如果他是鹊桥,那他和赵树青是什么?牛郎织女?
……
还真有那么点像。
他想见赵树青,喜欢看到他时心涨得鼓鼓的满足感,讨厌看不到他时的空虚,具体原因他依稀明白,暂时却不想深究。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