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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那两个舞者,难道被风浪给卷走了么?!
“快救人!”白帝霍地从十二玉楼上站起,“殷仙子落水了!快派人去救!”
“天啊……”琉璃也惊呆了,扑在船头看着脚下的滚滚海潮,“他们、他们两个,难道掉下海里去了么?!”
黎缜也有些站不住了,连忙对身边的青砂道:“快救人!”
一声令下,木兰巨舟上的军人们迅速行动起来,立刻从船舷便解下备用的冲锋舟,准备好了缆绳和浮球,小舟几个熟悉水性的军士操控,想要划过去救人。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那一波大潮拍击了叶城城墙后,居然不曾消退,反而以更加惊人的声势往后退回——只听轰然一声响,前浪和后浪正面相撞在一起,瞬间激起了几十丈高的水墙!巨浪刹那间掀翻了冲锋舟,立起的水墙居然久久不散,彷佛活了一样的动着,化成了一个巨大的竖立的漩涡!
这样的大浪百年罕见,岸上观潮的人群发出了又是担心又是兴奋的喊声。
-风浪在身侧旋舞,宛如巨大的漩涡在一瞬间竖立起来,将岸上的视线隔离。在这样的巨浪里,殷夜来足尖踩着那一片断裂的檀香板,在浪涛中沉浮不定,冷冷凝视着那个黑衣的“海皇”——水袖的一端已经濡湿,一点一滴溅落鲜血,在碧海中犹如桃花泛波。
在这个人跃上她所在龙舟的瞬间,凭着直觉,她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是的,这个人绝不是舞者,他是来杀她的!
当黑色的剑光从“海皇”的袍袖中刺出时,她一个折身,水袖如云卷出——只听嗤的一声裂帛声,那条灌注了剑气的鲛绡水袖,居然被齐齐从中剖开!她震惊万分:这个云荒上,居然有这样的高手,能在一招之间就破了自己凝气成剑的一击?!
然而,显然对方更是没有料到她居然有这般身手,眼里也有掩饰不住的错愕。
刚一交手,双方都有一瞬间的惊愕,双双停顿了一刹那。
然而只一击,他们脚下那片薄薄的檀香板便承受不住重量,咔的一声断裂,两人从高高的船头上一起落入了水里。龙舟乘风破浪,冲出了大潮直抵港口,却把他们两人落在大海里。转瞬岸上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惊呼声,显然是无数观众以为他们两人在风浪中失足落水。
落下的瞬间,殷夜来提了一口气,凌空折腰,在半空中足尖始终不离那半块断裂的木板,一个转折,便稳稳地踩着那块檀香板,落在了波涛之上。
对方与她几乎同时落下。
那一瞬,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舞伴”的容颜。那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五官完美如雕刻,水蓝色的长发在风浪里飞舞,碧瞳深沉如宝石,顾盼之间有一种绝美的风华,几乎令人无法直视。
殷夜来一直被称作是云荒第一的美人,然而此刻,在这个人的面前,也竟油然生出一种凛然心折的感觉,彷佛眼前面对着的不是一个真实的人,而是九百年前那个化为潮水消失在海天间的海皇苏摩,真的在这一刻随着大潮回到了云荒!
那种绝代倾城的美,超越了性别、种族和时空,成为了神话。
更奇怪的是,那个人落到水里后,居然不需要借助木板的浮力,就这样足踏海浪站在了水面上!——这显然不是轻功绝世所能做到的,眼前这个蓝发碧瞳、扮演“海皇苏摩”的男舞者,居然是一个真正的鲛人!
殷夜来横持白练,低声:“你究竟是谁?!”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他的左手护着右手,向外缓缓推开,在空气里画了一个圆弧——就在那一瞬,周围风浪忽然大作,以铺天盖地之势而来,海潮卷处,顿时竖向立起了一道水墙、旋绕在他们身周!
那一瞬,殷夜来悚然惊觉:这个人并非仅仅只精于剑术,更拥有精妙强大的术法!
这个人,是想要隔绝岸上所有人的视线,在这里杀了自己吧?殷夜来心里一惊,双手微微一动,水袖唰的一声抖得笔直,直掠开去。三丈长的流云软袖灌注了真气,宛如两把刚柔并济的剑,在海风里翻飞,护住了周身。被剑气所催,袖端的金铃微微震响,在滔天风浪里显得清澈动听。
那个人看着她,显然也讶异非常——已经一百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猎物居然挣脱了他的第一击!
殷夜来沉默了一下,忽地问:“你方才用的,可是剑圣门下的九问?”
那个人再度一惊,湛碧色的眼眸里露出深思的表情,一时间未答。殷夜来看到他犹豫,蹙眉厉声:“你到底是谁?兰缬师父并不曾有过你这个弟子!你又是从何习来的九问?!”
“兰缬师父?”那个人发出了一声叹息,恍然,“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当今剑圣清欢,并不是你的亲哥哥,而是你的同门师兄?难怪。”
殷夜来咬住嘴唇,随着风浪里微微起伏,三丈长的水袖在浪上飘飘飞舞,柔中带刚,彷佛白云一样萦绕在她身侧,眼神雪亮而肃杀——那一瞬,这个美绝天下、烟视媚行的青楼花魁彷佛忽然间变了一个人,宛如一把脱鞘而出的利剑!
“可别玷污了剑圣一门,”殷夜来冷冷笑了一声,“我不曾完成学业,早十年前,就已经退出了师门——你到底是谁?为何扮成海皇来杀我?是墨宸的政敌,还是……”
“什么都不是,”那个人的手上握着一把纯黑色的剑,声音淡漠,“这个云荒上的一切权势纷争都和我无关——我,只是来扼住命运之轮的人。”
“这把剑是……”殷夜来忽地一惊,“辟天?!”
一语未落,黑色的闪电旋即刺破了浪潮。
那人眼里的杀气更盛:既然她已经认出了这把剑,那么,是更加留不得了。殷夜来敏捷得惊人,在对方一剑破空而来时,足尖一点檀香板,便从浪尖一跃而起。她匹练般地手里流泻出两道白光,一刚一柔,舒卷而来,分击左右——竟然是以真气注入长袖,化为了两道长达三丈的剑!
嗤地一声轻响,水袖卷上了剑锋,却没有断裂。剑气和剑气之间激发出凌厉的嗤嗤声,彷佛有无形的利刃割过,轰然而来的海浪在他们眼前被切开、截断。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的交锋,那一瞬,鲛人眼里依旧露出了震惊。
自从寄居青楼后,殷夜来久已不习剑术,然而此刻的身手却依然令人为之动容:眼前的女子宛如飞燕般在浪上回翔,衣袂翻飞,水袖猎猎舞动——电光火石之间,她一口气接下了他三剑,水袖舒卷之间,用的全是最精妙的九问剑法,纵横凌厉、全无破绽!
瞬间便是十招过去,两人居然不分上下。
鲛人叹了口气,眼里露出一丝惋惜。已经一百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一个“分身”像她一样,居然有实力和自己一战!
大潮在身边回旋,隐约可以听到岸上人群的惊呼和周围船舰靠近的声音,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如果不再外人靠近之前取走这个女人的性命,那么事情便会更麻烦。
那一瞬,他眼里忽然掠过冷芒,忽地低喝一声,手里长剑脱手飞出,直刺殷夜来的心口!他手指随之点出,结了一个咒术:手指点到之处,周围的海水忽然间都起了呼应,卷起了巨大的水龙,彷佛巨大的海兽直扑而来!
惊涛骇浪里,黑色的辟天剑穿梭如电,势不可挡。
——那是兼具剑术和幻术的一击。
殷夜来微微变了脸色,两道水袖瞬地掠回,左右卷向了黑剑——水袖贯注了真气,抖得笔直,在如此大的风浪里居然刚硬如铁线白描,只听嗤嗤两声轻响,水袖从两侧卷住了黑剑,将那把剑在刺进身侧一丈时生生勒住,一压,甩入了大海。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只见那个鲛人站在波涛之上,手指平平一划——刹那间,回旋在两人身周的巨大海浪忽地向中心迅速合拢!仿佛是巨大水之墙壁从四面围合,以殷夜来为中心急速收缩,握成一拳。水壁迫近,波涛呼啸,隐约发出妖异的声音。
这是铜墙铁壁一样的水阵,一旦合拢,她的脏腑便会被生生震裂。
眼看海水即将在头顶合拢,殷夜来压掉了那把辟天,点足掠起,身在半空,手心扣着水袖端头掉落的数枚金铃,指尖连弹,一枚一枚打出,连续击向了追来的鲛人——她的动作是如此迅捷,以致十二枚金铃居然只发出了一声连绵的长响。
打完十二枚金铃只不过用了短短一个弹指的时间,那个鲛人被阻了一阻,没有来得及迫近她身侧。然而,就在她几乎要从水墙里突围而出时,出乎意料地、右肋忽然一痛!
不可能……这一剑,是从哪里来的?眼前只有一个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