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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透着光亮的一边却被木笼所阻,你猜小鸟会怎么做? ”许惊弦抬头望着香公子;眼神清澈:“它会一遍遍飞往光明,而绝不会尝试一下黑暗的出路。或许你会觉得它很笨很蠢不懂变通,但那就是小鸟生活的方式,无怨无悔。”
香公子忽然觉得很生气;他曾经让无数人在自己面前恐惧、乞求活命;却无法容忍任何人对自己的忽视。而从许惊弦的眼神中,他明白无误地感觉到了这种忽视,仿佛他并非可置许惊弦于死地的敌人,而只不过是对方一道随时可以跨越的障碍。
杀机在香公子眼中泛起:“你不打算提出你的第三个问题了么?”
许惊弦摇摇头:“也许以后会问,但现在,我尽量不给你杀我的理由。”
香公子暗暗一凛,杀气忽泄。许惊弦不但可以读出他内心所想;而且似乎还掌握着他情绪的每一个微小的变化,在挑战他自制力的同时又用看似示弱的言语缓和着他的愤怒。尽管他有十足把握可以在刹那间夺走这个少的性命,却又矛盾地觉得自己在这一场无形的对决中已完全处于下风。
“扑棱棱”一声响,扶摇从洞口飞入,将鹰喙中含着的一只野兔扔在许惊弦面前;邀功请赏般用翅膀轻蹭着许惊弦的手臂。
许惊弦捡起尚在血泊中痉挛的野兔;同情地叹了口气,掷给香公子:“ 香公子想必已厌烦了那炒面的味道了吧,不妨尝尝这个。”
香公子怔然接过野兔;顷刻间他感应到这个少年和雄鹰、浮云、天空合为一体的协调;而自己却是如此地格格不入。良久后;他才吐出一句话:“你最好绐本公子记住,今晚是这只鹰救了你的命。”
许惊弦一笑不答;但他的心里十分明白: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杀乒分两种,一种是疯狂的;一种是理性的。疯狂的杀手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代价,不择手段甚至赔上性命也在所不辞,他们的刺杀行动往往是随时机而动;一成机会就足以让他们冒险,就像那些飞蛾,明知会烧断翅膀;也要争先恐后扑入火中;而理性的杀手则会谋定后动,他们有着惊人的忍耐力,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出手,并非顾惜性命,而是每一次出击都建立在对本身实力的自信上,绝不盲目。香公子无疑属于后者,而你似乎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斗千金含笑望着许惊弦,眸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但理性的杀手也是最难对付的,我们可以一次次试探他;直至让他心浮气躁之下露出破绽。可是如果他的忍耐力远超我们的想象;等到他真正决意出手的时候,恐怕就为时已晚。”
斗千金胸有成竹:“第一,防患于未然的最好方法就是提高自己的实力;第二;老夫不会让你等到他决意出手的那一刻。”
“难道师伯已有了相应的计划? ”
斗千金莫测高深地一笑:“计划虽已成型;但尚需完善。再过得几天,便可见分晓了。”
接下来的几天是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度过的。四人身处险境,自顾不暇,彼此倒能安然相处,再无冲突。香公子对许惊弦与斗千金不理不睬,偶尔在洞口边观望良久;但面对积雪封山束手无策,只得锁着眉头离开;而南宫静扉除了每日中午与黄昏时分固定分配食物外,平常时刻闭门不出。不过他先后服侍二代御泠堂主;烹饪之技颇佳,扶摇叼来野味便由他下厨烹调,味道果然鲜美;令斗千金赞不绝口。
不知不觉过了三四天。这日午后,许惊弦正与斗千金在洞口边抚弄扶摇,言笑甚欢;香公子来到他们身旁,默然看了半晌,忽大喝一声:“你二人当这养老之处么? ”
斗千金嘿嘿一笑:“香公子提醒得好,老夫踏遍三山五岳;唯觉此地风景最佳;果然适合做埋骨之地。”
香公子提掌将洞口一块大石拍得粉碎:“老匹夫活该死无葬身之地。”
【下期预告】
小弦会一直弱下去吗?不!他的小宇宙要爆发了!香公子是他的对手吗? 南宫静扉能蒙得了他?痴人说梦罢了。让我们仰头张望小弦的万丈光亡吧!
【第七章完全版】
第八章 悟魅青霜
许惊弦本以为两人又要斗嘴,乐得观战,但听香公子出口不善,远非平日据理力辩之态,心知不妙,看他神色阴沉,满脸焦躁,发掌力道十足,知道这蛰居不出的生活已令他的忍耐力达到极限,即将爆发。
斗千金亦不动气,斜睨香公子一眼:“老夫知道你呆得气闷,莫非打一架才可消火。”
这一句犹如火上浇油,香公子暴跳而起,手按腰侧刀柄:“本公子就等你这句话,有种便来吧。”他的飞铊已毁,那间陈放兵器的石室里虽然应有尽有,却无飞铊,只好挑了一把厚沉的长刀防身。
斗千金却摆手摇头:“老夫一大把年纪,才不与你赌这口气。何况刀剑无情,万一老夫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替你打造飞铊?”
香公子恨得牙痒:“既然惜命,就不要口放厥词。”
斗千金拍拍许惊弦的肩膀:“想打架容易,就与老夫的师侄切磋几招吧。”
香公子不屑道:“他完全不是本公子的对手,不过是送死,何言切磋?”
许惊弦心头不服,欲要开口,却见斗千金对自己暗暗打个眼色,猜不透老人到底有何用意,强忍不语。
斗千金悠然道:“有道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习武之人一旦懈怠,武功不进则退。嘿嘿,看来香公子认定自己是无法重回江湖了,不练也罢。”
“放屁。若是本公子三招两式要了这小子的命,老人家可莫要心疼。”
“那就算了,老夫好不容易有个师侄,可不想他坏在你手里。”
香公子目光闪动:“也罢,反正左右无事,便让这小子陪本公子练练。放心,本公子自会手下容情,不会害他性命。”
斗千金瞧破香公子心里所想:“香公子是否打算假意收手不及,废他一条胳膊,或是断他经脉,暗地出一口恶气?”
香公子也不否认:“那就看这小子的造化了。”
“老夫倒是相信他足有能力自保。”斗千金回头对许惊弦吩咐道,“显锋剑可不能交给你,去那间石室找个趁手的兵刃吧。可要记住,万一有何损伤,那也是技不如人,只能怪自己命苦,不可埋怨香公子。”许惊弦不知斗千金为何任香公子暗下毒手,但他心高气傲,当然不会求敌人容情,径去石室。
香公子反觉不解,低声问斗千金:“你真不怕本公子对他施辣手么?”
斗千金哈哈一笑,故作神秘在香公子耳边低声道:“你若废了他,下次再想发泄便去找南宫静扉试招吧。”
香公子一怔,这才明白斗千金的用意,他在洞中这几日憋得难受至极,比武切磋的提议正中下怀,确是不愿一场拼斗下来就失去了对手。暗忖许惊弦逃不出自己手心,不如假意放他一马,慢慢消除其戒心,待春暖雪融脱困之时再一举杀之。
许惊弦选了一柄长剑,由石室中出来,与香公子相隔五步相视对峙,斗千金则在一旁观战。
许惊弦只道香公子必会借机下重手,摆出帷幕刀网的起手式“抱残守缺”,静待对方出招。御泠堂的武功一如其行事风格,先于暗处找出敌人的破绽,再伺机寻隙出击,无论是帷幕刀网还是屈人剑法,皆以守御为重。这一式“抱残守缺”尽得精髓,剑柄凝于胸口不动,剑刃荡起大大小小几个圈子,护住全身几处要害。
“不对不对!”斗千金忽然上前,劈手夺下许惊弦的长剑,摇头叹道:“你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学得三脚猫的功夫,不伦不类,真是辱没门户。”
许惊弦摸不到头脑:“师侄何处做错了?请师伯指正。”
斗千金哼道:“明明拿着长剑,为何要用刀招?”他深谙各式兵器施用之法,一眼就瞧出这招“抱残守缺”乃是出于刀路。
许惊弦如实道:“师侄觉得这一式刀法防守得当,不给对方可趁之机……”
斗千金截口道:“既然是用剑,就要有用剑的样子。招式再好,发挥不了兵器之长处,徒劳无益。”说话间手持长剑,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式,“看好了,这才是剑道防御之法。”
许惊弦定睛望去,只见斗千金剑柄提至喉间,剑刃微垂,凝立如山。姿态虽是稳若磐石,但剑刃高举,下盘全是破绽。
斗千金道:“你以剑施刀法,却全然忘了剑与刀的不同。刀身厚重,尽可挡住对方重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