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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凌波的声音,她说话时尽是委屈,我甚至能想象到她眼里堆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只不过是想来找夫人问个东西,谁知道夫人记恨我,将我关在了门外……”她的声音婉转了几分,抽泣了几下,低声道:“其实我也想和夫人好好相处的,谁知道她……”
“竹兰轩里,不许别人随便踏足,这是府里的规矩。”书筠突然打断了她。我闻言有些不解,梅府虽然有些约束下人的规矩,却从来没有这一条的,然而听书筠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一个小院子,怎么不许人进入呢……”凌波委屈的嘟哝着。
“这是家父定下来的,是为了惦念一位故人,所以不可更改。”书筠说的煞有介事。凌波便也软了下来,不再多言。书筠很尊敬他父亲,他父亲定下来的事绝不会轻易更改,这一点凌波自然知道。
“你们都回去吧,以后没有夫人的允许,谁也不许私自踏足竹兰轩。”书筠当众宣布,声音又柔和了几分,“紫芝,你陪着凌波回去在脸上涂些药。”
那群舞姬窃窃私语的走了,凌波也没有再说话,想必也是被带走了。
院外渐渐安静了下来,我定定的站在当地,心知我的书筠就在门外,脚下却如同有个千斤重的链子锁着,挪动不了分毫。素馨等也是静悄悄的站在身边,不发一语。
良久,门外终于传来了一声叹息,“文萱,这几天……”他又重重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以后会跟你解释清楚,我……答应过你,此生只爱你一个。”
心霎时颤抖起来,眼中便有泪花盈出,我强忍着心酸,没有开口。
“文萱,其实这一切,非我所愿。只盼你能相信我,等我做完了这件事,就再也不让你伤心了。”他的声音亦有些颤抖,却透着几分苦楚,“我也不想事情成为这个样子,可是……我也有我的苦处,只得忍辱负重,眼睁睁的看着你因为我而伤心,却不敢太表露真情,甚至……还要刻意去伤害你……不过文萱,相信我,我心中自始至终只会有你一个。”
我仍是无语,却暗暗点头,答应了他。我们曾许过白头之诺,是同甘共苦的夫妻,我又怎能不相信他。
院内院外,我和书筠隔着一道门,静静的站着。过了许久,素馨才慢慢走过去开了门,突然又低声呼道:“姑爷,你怎么还没走!”
我闻言向门外看去,便见书筠站在门口,痴痴的望着我。几日不见,我的书筠竟憔悴了许多,身形看起来也很是单薄。
心中霎时痛得如有刀割。
书筠走进门来,仔细的将我打量了一番,面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扶着我进屋坐下。那般温柔的动作,与初识时他对我的精心呵护一般无二。
然而,晚饭的时候,书筠终究走了。竹兰轩中依旧只有四个人寂然相对,我、素馨、玉簪、云儿。
过不多时,啸花轩中就有丝竹声音传来,伴随着女子的清歌,唱的却是晏殊的一曲《浣溪沙》。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花。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一场春梦日西斜。
书筠很喜欢晏殊的词,时常将他的词吟在嘴边。在我初到梅府的那些时日,每常我午睡醒来,或是与他午后饮酒时,他最爱拿这阙词来说我。
此时,他教凌波唱这阙词,又是何意?
……………某是晚天雪的分割线……………
啸花轩已经成了歌舞之地,书筠一有空便会携了那些姬子在啸花轩排开酒宴,歌舞取乐。我不知书筠为何要如此,难道他对凌波的宠爱是另有隐情的么?心中虽有诸多疑问,我却无从得知其答案。
那晚,啸花轩中的歌舞唱了通宵,我也是在歌声中入睡的。第二日醒来时,素馨玉簪都是一脸的愤然,却又无可奈何,我们也没有心思看书,只是呆呆的坐在小凉亭里,各自神游。
到了午饭的时候,啸花轩中又响起了歌声。
素馨终于忍不住了,“姑爷也真是,这都一连几天了,每天都是一有空就在啸花轩中玩乐,那群女子跳的舞,有什么好看的!”
“姐姐……”玉簪连忙阻止,努嘴指了指我,脸上也尽是不满。一旁云儿凑了过去,三个人便聚在一起,低声抱怨了起来。
书筠的做法,确实是过了,平白无故的,每日里酒宴歌舞,太不像话。
我一直没有接她们的话,却在想着一件事情——书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
平日里都是清高的他,为何要与声名不正的穆王爷相交?平日里喜好读书的他,为何有空便看歌舞,而不是读书修身?爱我如珍宝的他,却为何要拥着那些舞姬缱绻?
华灯初上,清歌依约驻行云(1)
一连数日,书筠都没有出门,只是和那些歌舞姬厮缠在一起。白日里书筠会带她们出去游玩,到了夜间,他们便在啸花轩排开酒宴,那班歌舞姬子彻夜的妙舞清歌,靡靡之音,从未间断。书筠通常都是拥着拥着凌波,两人对饮之间,神情亲密。
我的书筠,再也没有走近过竹兰轩半步。
偶尔我站在门口望向啸花轩,也只能看到他朝我一望,便淡淡的偏过头去,不再看我。
早饭过后,我照例命素馨备了纸笔,玉簪在一旁为我研墨,我慢慢的抄起薛雅之赠我的佛经来。
啸花轩中没有丝竹声,想必书筠今天又带了凌波出去游乐吧。
直至晌午时分,脖颈有些酸了,我才搁下了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屋子里有些安静,玉簪有些困顿的垂着头一点一点,快要睡着的样子,素馨和云儿想必也是午睡了。
“玉簪,你还是去睡会儿吧。”我伸手在玉簪额上一点,将她叫了醒来。
玉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个哈欠,看看了砚台,有些犹豫。我便笑着拍她的头,“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那好吧。”玉簪答应着,打着哈欠走了出去。
我有些倦倦的将窗子支了起来,窗外翠竹为书桌罩上浓荫,霎时赶走了我沉沉的倦意。竹兰轩角门外接着的就是梅府的后园,此时后园中有鸟虫啼鸣,亦有清风拂过,送入阵阵清爽。
我惬意的伸个懒腰,合起书卷,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到后园中散心。
浓浓的绿意环绕中,一架秋千静静的垂在那里,上面蹲着一只画眉,见到我它便开口叫着“夫人”,声音很是婉转。我浅笑着走近它,想要逗它一逗,它却是展开翅膀,扑棱棱的飞走了。
我无奈笑笑,就着秋千坐了下来。
秋千周围均是绿树,茂密的枝叶层层叠叠,将周围其他的花树都隐了去。坐在当中,却只觉凉气袭人,我惬意的吸口气。天际一抹孤云在慢慢浮移,在一片湛蓝中很是惹眼,我倚着秋千索怔怔的望着天际,心绪却又飞了开来。
“夫人……你在哪里呀……”我听到云儿在不远处呼唤我,想必是要寻我回去吧。我下意识的向树影中挪了挪,不想被她看到。
许久没有这样宁谧的待过了。就让我贪恋着这里的清爽与安谧,暂时抛开了其他人,一个人坐一会儿吧。
云儿的声音越来越远,想必是没有看到躲在树荫中的我,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索性在厚厚的碧草上躺了下去,望着碧蓝的天空,唇角浮起一抹笑意。耳边忽然又回旋起凌子卿的话来,“文萱,我们就这样躺一辈子吧。”
那还是在江陵府的时候,彼时我们都还是孩童,凌子卿常常喜欢拉着我到后花园去,两个人在园中玩得累了,就会并肩躺在一起,看天上白云幻化。我们仿佛都是长不大的孩童一样,喜欢用云朵变化的形状编出一个个故事来。
那样安谧的时光,竟是许久都不曾有过了。
也不知我走之后,凌子卿怎样了,是否还因为我的婚事而伤心。
直至日影西沉,我才眷恋的站起身,走回竹兰轩去。一路上人声寂寂,快到竹兰轩时,里面有人语传出,听起来不止素馨她们几个。
我连忙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几个小丫头来来回回的奔忙着,手里拿着脸盆毛巾等物。我心中一惊,忙赶上前去问是怎么了。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呜呜。”是玉簪的声音!我连忙转过身去,便见她双眼哭得红肿,脸上尽是泪痕。
“怎么了?”我有些紧张的问她,玉簪拉着我的手奔入东厢房中,哭着道:“姐姐被凌波打了,流了好多血呢,呜呜……怎么办啊。”
“什么!”我惊问,走到里间时,里面的小丫头们齐齐让开了路。素馨正趴在软榻上,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褪去,只剩贴身的小衣紧紧裹着,尽已被鲜血染透。见我走进门,她勉强支撑着转过头来,嘴角扯了扯,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