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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知府还是颇为爱惜羽毛讲究官身的。所以听了林封谨这么一说,那还真是下不了决心。
林封谨也没有要逼老丈人一定要就范的意思,也就这么一说,不过自此心中就挂上了这件事。他从知府衙门一出来,便听到正门那里哭声震天的,带他出来的门子便道:
“这又是文家的人来闹了,全家老小一齐上阵,难缠得很,上午去刑部,下午来衙门,口口声声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封谨也是不以为意,但听到了“全家老小一齐上阵”之后,心中忽然一动,扯住了那家人,递了十两银子给他道:
“你马上找些人去看看,这文家有没有在邺都的街头张贴什么寻人告示之类的,要快,多找些人去繁华处看,我就在这里等,回来得越快的话,还另有赏!”
俗话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林封谨在这里一砸钱出去,肯定是立即就有人去踊跃办事,他也不重新回去内院,就在门房里面等结果,门政大爷自然是巴结着将香茶点心送了上来,然后去里面报备一声。
没过多久,左雅思就从里面款款行了出来,见到林封谨正要说话,便见到派出去的家人纷纷都返转来了,都是异口同声的说没有。左雅思身为小姐,也不避讳这些家丁,顿时眼前一亮道:
“这文四又不是死了,而是失踪,按理说家属除了知会衙门之外,更多的应该是四处出外寻找才对,一方面是找人,一方面是张贴告示,或者说去化人场看看,怎么会只聚集在官府门口闹腾,这正是反常的地方啊。”
林封谨点点头道:
“没错,此时看起来这些人的情况就更可疑了,连招贴都没粘上一张。”
左雅思微笑道:
“还是公子明察秋毫,一来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
然后左妹子就露出了愤愤然的神色道:
“我这就让爹爹将他们抓起来严刑拷打,不信问不出其中的真相!”
林封谨道:
“这件事自然是要知会大人一声的,只是严刑拷打的话,则未必是最好的办法。”
然后便和左雅思一起重新去见老丈人。
左知府刚刚睡下,却是听说女儿女婿联袂前来,便只好起床,他老人家中午这一场觉那是雷打不动的,家人都不敢去通传打扰,否则的话轻则是耳光鞭子,重则赶出府去,不过爱女和女婿前来,也只能打着哈欠破例起来,未免就有些不耐烦的道:
“什么事情。”
左雅思便将林封谨的发现一一说了,左知府听得自然是眼前一亮,最后便道:
“没错,现在的确是不能打草惊蛇了,那文家的人此时看起来,摆明是被人用文四的性命来进行要挟,逼得他们到处闹腾,也就是说,文家的人知道的东西未必就比我们多多少而已,现在去拘拿了他们,一来是苦主根本就没办法用刑,二来则是彻底的打草惊蛇了,反而将这条好不容易弄到的线彻底断了。”
第五章 错综复杂
林封谨点头道:
”不错,岳父高明。”
左雅思虽然善于持家,但是在这些方面终究还是有些欠缺的,便有些发急的道:
“可是,这条线既然不能碰的话,那么岂不是和没有发现一样?”
林封谨笑了笑道:
“那倒未必,首先,绑匪要让文家人死心塌地给他们做事,那么就一定要取信于他们,这就表示他们已经和文家人之间有进行联系沟通,那么,我们这边假如进行了新的应对方案,使得文家人聚集起来的行为变成徒劳的了,那么幕后的绑匪就一定会进行某种指示,让文家人改换一种办法来给我们制造麻烦。。。。。。这时候我们假如能抓住这个时机,自然就可以顺藤摸瓜。”
左知府听得连连点头,左妹子却是很呆萌的看着林封谨,撅着嘴道:
“我听不懂。”
林封谨哈哈一笑道:
“比如,我们这就找来文家人,知会他们一声,说是下面的州府已经行文了过来,发现了文某的行迹。那么文家人自然就会陷入茫然和慌乱当中,因为这已经开始和他们掌握的情况出现了偏差,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就不会执行绑匪的意图了,绑匪肯定会监控着文家人的行动,发觉不对,那么肯定就会前来威胁询问了解情况,这时候自然就是我们的机会。”
左知府赞道:
“贤婿大才,果然能被英王依为臂膀。”
林封谨微微摇头道:
“要是对方真的这么好对付,那就是万幸了,不过我总是觉得他们所谋极大,能够做出这样大图谋的组织,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是我危言耸听。这件事不容忽视啊,我还是去书院请个假,亲自跟进算了,目下这状况确实是大意不得。一旦有什么纰漏的话。不能不小心行事。”
林封谨要来办这件事,左知府当然是信得过的并且举双手赞成。当下就将自己的总捕头,副捕头给叫来了,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这两个人乃是在邺都当中最少都做了十多年,乃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一听说是林封谨林公子,都是十分惶恐,何况他还是顶头上司的女婿?无不唯唯诺诺。
接下来林封谨想了想,觉得这些江湖上的鬼蜮伎俩还是要以毒攻毒,便从自己家里面将谢瘸子和黑老三调了过来,谢瘸子要负责知府内外的安危,避免被人狗急跳墙下毒之类的。而黑老三则是跟随着自己一同行动,要借助他的见识阅历,应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等到黑老三来了以后,林封谨便和他先去查看了一下那死掉的“魏川”的遗物。这家伙的行李其实很简单,几本书,几件衣服而已,没有任何表露出身份的东西。不过,当黑老三看到了那支破破烂烂的秃笔的时候,顿时愣了愣,然后叫人拿些菜油和石灰来。
林封谨看到了黑老三的模样,顿时心中一喜,知道他有所发现,便立即叫人去照做,然后就见到黑老三脸色凝重的用布包了手,拿起来了一支新的毛笔,蘸了菜油之后慢慢的往那只秃笔上涂抹,说起来也怪,那菜油居然是被那貌似平淡无奇的笔杆给吸收了进去。
黑老三就一直往上面涂,整整耗费了两碗菜油,这才罢手,然后才在那秃笔的笔杆上面撒上了石灰,顿时,那笔杆上就发出了吱吱的声音,仿佛是正在被腐蚀一般,隔了一会儿,黑老三继续往上面刷油,将那些泡沫污秽给刷掉,这时候围观的人都变了脸色,原来那秃笔的笔杆,赫然是一根人的骨头截去前后两端做成的。
接着黑老三又看了看这支秃笔的笔头,然后道:
“活人的骨头制成的笔杆,死人的头发做成的笔头,我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见到这种邪术了。对了,有谁直接用手摸过这笔杆的?”
这时候,有一名四十上下的衙役剧烈的哆嗦着,看起来站都站不稳了,带着哭腔道:
“我,我,我摸过。。。。。。”
黑老三道:
“摸了多久?”
旁边的人顿时窃窃私语:
“这不是汪老四吗?号称毛过拔雁的,嘿,触了大霉头吧。”
汪老四那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
“大概一盏茶功夫吧,并且,并且我还用嘴咬过。”
黑老三惊奇道:
“你用嘴咬??这。。。。。。。这,你有这种嗜好??”
旁边的衙役当中都有人笑得前仰后合了,便有人在旁边讥刺的道:
“去年有个酸丁,却是在中空的笔杆里面藏了好几颗珍珠,后来才被发现,肯定汪老四想起了这旧例子,贼心不死,也是觉得可能有油水捞,所以干脆用嘴去咬一咬。”
汪老四倘若是在其余的时候,早就反唇相讥,破口大骂,这时候却只能哭丧着脸一个劲儿的追问道:
“大人,大人,究竟会怎样?”
黑老三叹了口气,然后将那块人骨笔杆捏裂,放到了旁边的一只油碗里面,很快的就见到,里面窜出来了一只一只黑芝麻大小的小虫子,而这些小虫子迅速的生长出来头发丝一般细长的四条腿,到处爬来爬去,不过却是被油粘住,根本就逃离不开,旁边的这些衙役都是见多识广,什么凶杀案子也见识了不少,却都是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这时候黑老三才道:
“也不会怎样的,你用嘴巴咬,顶多就是这种鬼丝虫的卵跑进去,然后在你肚皮里面开枝散叶,只需要两三天,你的肚皮就和孕妇一样的鼓胀起来了,然后在爆掉之间,这些鬼丝虫已经将你的眼珠子啪啦的一声咬爆掉,里面的黑水飞溅,不过这些虫子有个优点。那就是会尽可能的保证你不死,所以当你眼珠子爆掉的时候,你还一定是活着的。”
汪老四的脸色已经无法形容了,面如土色已经压根都没有办法将他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