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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封谨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手指,按摩着脸上那个完全麻木的点,脑袋里面保持一片空白,或者说是任由自己混乱无比的思绪胡乱的惯xìng晃荡,然后慢慢的沉淀,清醒。
等到他恢复到了正常水准以后,周围已经只有一个丫鬟在守着了,林封谨让她打来一盆烫水,用热毛巾拧干,给自己热敷着脸上僵硬的地方,慢慢的理清了思绪,然后就让她去请父亲过来。
林员外在爱子昏沉的时候,他一直都十分的焦心,嘴唇上面全是心急火燎的血泡,还要支持生意,每天却睡不到两个时辰,等到爱子终于苏醒缓和过来以后,当然抵挡不住自己的疲乏睡了过去。绕是如此,一听说爱子忽然有急事找,立即就匆匆的赶了来,因为睡眠不足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拳拳爱子之心可见一斑。
林封谨歉意的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只是有一件事情十分紧要,关系到全家老小的xìng命,所以必须先办下去再说。
他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饿了,同时也是为了让老爹宽心,便端起了旁边满满的一碗饭,泡上鸡汤夹上菜,大口大口的吃着,同时含糊不清的道:
“爹,我的病应该没事了,就只是喝醉酒了感染了风寒而已。”
林员外看着儿子大口往嘴巴里面扒着饭吃着肉,自然是更加宽心了,一张圆脸笑眯眯的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多吃点将养下身体,你年初的病太重了,现在身子应该还没恢复,也太虚了些。”
林封谨点了点头,扒了两口饭,很认真的道:
“阿爹,我拿到了童生的资格,应该很快就要出去游学了,但是今年很多书院似乎都对前来游学的童生考核得很严,唔,就像是招女婿一样,丈人都肯定不愿意准姑爷是个病秧子……书院肯定不会费事来打探我得了几次病,可是其他人呢?比如说有可能被我挤掉的其他童生?”
林员外在林封谨面前是个溺爱儿子的父亲,但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却是依靠卖掉祖先留下来的最后三亩水浇地的七贯钱起家,重振败落的家业,将粮食生意做到两州八县甚至他国的大粮商!
被林封谨这么一说,脸sè立即就严肃了起来,立即就叫了老管家来吩咐下人,数年前的那一场大病肯定是掩盖不了,但是这一次“酒醉”“偶感风寒”却是一定要坐实了!
府邸里面的仆人每个人本月月例加倍,但有敢拿少爷前些天“酒醉受了些风寒”的事情到处乱说,立即打死!
至于来瞧病的三个大夫,每个人二十两银子的封口费,这三个大夫都是本地人扎了根的,拖家带口绵延了好几代,加上还是林府里面的家生子奴才,据说手上有几十条人命的运粮队的护卫头目李虎送去的银钱,当然是满口子答应。
林封谨这么干的深意,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谓的书院录取云云只是借口。他在吸收了同为妖命者的泛东流的妖星命格以后,自然而然的就获得了那家伙的一些记忆碎片,当然也知道了泛东流逃走的噩耗,加上五德书院损失了那么一名出sè弟子多半会前来调查。
不过这里乃是南郑!
更重要的是,泛东流的妖命者身份也同样对其本人来说,也是个莫大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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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盘点(感谢盟主隐青月的支持)
因此,可以在中唐内畅通无阻的五德书院,要想寻找自己,也只能暗中行事,泛东流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自己只要顺理成章的按照外出游学,那么就不会引起旁人的疑心。
那么,自己唯一可能剩余下来的疑点就只有一个了:便是昏迷不醒的这三天!一旦有心人将泛东流出事和自己昏迷联系起来就糟糕了。
好在林家乃是河仓城的地头蛇,而且还是快要进化成过江龙这种,抹平这件事情不要太简单。
做完了这件事情以后的林封谨顿时如释重负,心事一下子也放宽了下来,一口将母亲叫使女送过来的参汤喝掉,便不耐烦的挥手让侍候自己的小厮退出去继续补觉了。
***
阳光透过了窗棂,暖洋洋的照在了林封谨的脸上,联想到那一夜的疯狂咬牙死斗,再看到这明媚的阳光,当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时代但凡有人患病,医生千叮万嘱的就是“避风”,并且还禁止“受寒”,进而“忌口”,所以林封谨都整整好几天没有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身上也是一股子馊霉味道。
他可没有那么多禁忌,便就着旁边的热水痛痛快快的抹了个身。
在做了一系列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之后,林封谨再次在洗脸盆面前呆住了,大量的水滴从手指缝隙里面滑落下来,将盆子里面的镜影砸得支离破碎,但手指缝隙里面的水总是有漏光的时候,水面渐渐平静,映照出来了一张憔悴的脸,还有满头灰sè的头发。
死灰sè的,毫无光泽的头发,
摸上去仿佛是深秋的茅草的头发。
“怎么会这样?”林封谨呆了一下,看起来这应该是先被泛东流抽吸过jīng血的后遗症了,虽然后面林封谨变本加厉的反吸了回来,但是人的身体总是有个度的,一旦超过了这个度造成了永久xìng的损害,那么之后补得再厉害也是没用的了。
不过林封谨检查了一下身体,发觉自己除了酸痛和一些皮外伤之外,也没觉得有什么隐患,便将这件事情抛开到一边,然后打开了那个装着战利品的包裹。
林封谨首先拿起来是那一件淡红sè的毛裘内袍,他记得十分清楚,泛东流貌似就是依靠这玩意儿才将已经近身的鬼物震飞了出去,更令林封谨惊奇的是,之前那魑怪明明也有抓到过泛东流的身上,衣袍纷飞,这淡红sè内袍肯定是难以幸免有了破口,可现在却是诡异的完好如初。
这内袍的一共分为两层,外层的质地十分粗糙,乃是用接近小手指粗细的淡红sè毛发条索编制而成的,每一根条索上面,居然都若微雕一般被镌刻上了十分清晰的花纹,看起来都是若火苗翻腾的模样。
在袍子的内层,则是一层柔软绵密的火红sè绒毛,触摸上去简直就仿佛是温润如玉,林封谨本来双手因为触碰了冷水有些冰凉,上去很快的暖热了起来,仿佛寒意都在被这内层完全吸纳了。
在火红sè的绒毛里面仔细摩挲一番,还会发觉在背部上面镶嵌了四颗东西,一颗东西是火红sè的宝石,一颗东西是仿佛琥珀似的黄sè晶体,晶体里面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飞虫,另外两颗东西则是什么野兽被处理过的眼睛。
以这四颗东西为核心,周围被绣上了十分jīng美的金属线,呈现出来了一个十分复杂的法阵。这些要素组合在一起,竟然给人以一种诡异的错觉,那就是这件外袍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
林封谨尝试将这外袍披上以后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轻巧而暖和,唔,准确的说,很神似在穿越前穿上鄂尔多斯羊绒保暖内衣的体验,不过也仅此而已,他很遗憾的叹了口气,随手将这件外袍抛在了床上。
然而林封谨却不知道,在中唐的都城西京中,最大的典当行聚宝斋的秘密库房内,一个空着的箱子上方悬挂的牌子大概是被风吹动,无奈的晃荡了一下,而那个格子的大小,恰好就可以将这件赭红sè内袍装下,牌子上的内容是:
赤裘(未能列入神兵利器谱)
道器(被道术加持过的装备)
中品黄器。(天地玄黄四大级别)
外层以极北不咸山特产:火妖虎的背部皮肤制成,内层用十二头硫磺火狐的腹部皮肤缝制而成,镶嵌的宝石分别为西域宝石:rì神之汗,炎蚊琥珀,虎瞳晶一对。
穿着之,避寒御热,更可以瞬间以南明离火加护身躯,祛yīn邪御鬼神,本体如有损伤,以火焚烧便可以自行弥合。
***
事实上,林封谨进入到本世界以来,见过的最高级别的刀枪铠甲寥寥,顶多也就是衙役老黄挎着的那把鞘都握平了的雁翎刀,据他在喝茶的时候吹得是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不过林封谨也未觉得那玩意儿比起厨娘手上的菜刀有多锋利。
所以他此时对于这件赤裘的认识不足也是情有可原的,在将这玩意儿放到了一边以后,发觉只怕很长一段时间内它最大的用处估计就是客串一下保暖内衣的角sè了。
然后被林封谨拿起来的是那一把剑,
--------那把给他造成了巨大痛苦和伤害的笛中剑,因为这把剑洞穿了林封谨的身体,所以没有被泛东流死前诡异的**烧毁。
这把剑只有筷子粗细,剑脊却是很厚,两尺来长,剑身的两侧刃口上面,却是闪耀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