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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将令!”
“春申君黄歇听令。”
“在!”
“率领楚军十万,并齐军十万,东南出崤山、攻武关,前后夹击秦军。”
“谨遵将令!”
“达子听令。”
“末将在!”一员齐军大将高声前出。
“命你率领齐军十万,归属春申君攻取武关。”
“末将遵命!”
田轸慷慨激昂:“俺自率领二十万大军,正面封堵关外山川,各军务必同心协力,一举灭秦!”帐下轰然一声锵锵然出帐,各自飞马去了。
此时,白起大军却兵分五路,兼程行进在函谷关内外的大山之中。第一路铁骑两万,嬴豹为将,从桃林高地桃林高地,即今日潼关山塬,夸父山为其中一山,相传夸父逐日至此渴死,手杖化做桃林而得名。的夸父山,越过函谷关南侧陕塬,直『插』渑池背后大河南岸的谷山密林;第二路铁骑三万,王陵为将,秘密出陕原陕原,今河南陕县地带山塬,战国称为“陕陌”,也是秦国与中原的传统分界之一。,沿着大河南岸的茫茫苇草隐蔽东进,直『插』伊阙背后的山峦埋伏;第三路步骑混编五万,王龁为将,出崤山东南,秘密『插』进宜阳西面的松阳山松阳山,洛水西部山地,为松阳溪源头,在战国宜阳之西。埋伏;第四路步兵两万,山甲为将,出崤山东南,直『插』武关之南的臼口臼口,武关东南一百余里的丹水沿岸山口。构筑壁垒;第五路主力大军铁骑十万,由白起亲自统军,蒙骜为副,直接开进与函谷关毗邻的崤山腹地。
在蓝田大营出发时,白起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兵贵神速,各军务必在三日后的第一个晚上赶到指定山林。秦国存亡,在此一战。诸位将军与白起『摸』爬滚打多年,素来坦诚相见,谁个有难处,当即言明,白起立即换将。”
全帐轰然一声:“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只此一声军前誓词,任何人也无须多问多说了。
“还有一言,”白起对着大将们肃然一拱,“秦王虽赐我镇秦金剑,白起却不想滥施军法立威。我当先行昌明:诸位对战法没有异议,便不得有丝毫违反,若有违反,白起不会徇私。”
举帐轰然一声:“若有违反,甘当军法!”
白起肃然道:“这次战场辽阔,各军自在一方,须得明确开战次序:到达指定地后休憩一个白日,不得急于开战。次日午夜,由嬴豹、王陵先行发动,狼烟烽火知会我军。此后王龁发动,再此后中军杀出。山甲一军须得固守三日,若无偷袭敌军,方可开出崤山参战。”
“嗨!”将领们轰然领命。
“最后一言,”白起骤然慷慨激昂,“一旦开战,务求猛狠,一举痛歼,打得山东六国疼到心里!诸位切记:各军唯以斩首论功,击溃敌军,不算功劳。”
“猛狠杀敌!斩首论功!”大将们分外亢奋,齐声大吼。
大军五路出发后,白起封好了一个铜匣,派出了两名铁鹰锐士名号的得力斥候星夜送往咸阳王宫,而后带着一个全部由铁鹰锐士组成的百人队赶上了蒙骜的中军主力。这支主力大军的全部行军路程都在秦国境内,虽然专门走人迹罕至的山区,却能昼夜兼程,所以在次日太阳落山之前便到达了崤山腹地。时当八月中旬,秋高气爽,山溪小河谷与苍翠山林的空地间正好歇息。先锋部伍已经事先踏勘好适合扎营的几道最隐蔽的山谷,大军按照出山序列悄无声息地驻扎了下来。骑兵一律靠近山溪,饮马喂马刷马极是方便。步兵一律在林间空地,不冷不热,连军帐也用不着扎起。大军营地派定,立即有军令传下:“不埋锅不造饭,取溪水咥冷食,之后立即大睡!”命令一下,山林河谷间立即开始了快速冷食——打来一袋山溪水,就着一块酱干牛肉与几块粗面硬饼囫囵大咥,一时咥罢,山谷树林响起了漫山遍野的呼噜声。这却不怕有人听见,一则选的是无人居住山林,二则斥候游骑已经放出了方圆五十余里,任何人也进不了任何一个山口。
其余四路大军却有一大半路程在函谷关外,分做了两段走:第一夜到达函谷关内的桃林高地,吃喝大睡一个白天,晚间秘密出山东进。虽然路程都在两百里之内,对秦国新军来说是短途,但依然做了最周详的准备:战马衔枚裹蹄,盔甲固定甲叶,爱咳嗽者事先用布带裹嘴,剑器弓箭号角等一律固定妥当。
对四路出关大军,白起还下达了一个特殊命令:出关军兵只配发酱干牛肉,而不配发酱羊肉。这道将令一下,将军士兵们很是笑了一阵子。可细细一想,羊肉膻味浓烈,只要随身携带,秦人必是大咥;万千人众一起咥,纵是冷食,膻味随风飘散,也难保不被精明的敌军斥候察觉,一旦被敌察觉,出其不意何在?如此想得明白,将士们对这位新统帅大是佩服。《孙子兵法》云:多算多胜,少算少胜,不算无胜。这位新统帅连羊肉膻味儿都算到了,焉有不胜之理?
如此连续两夜,第三日凌晨,白起在崤山接到各路秘密斥候传来的阴符阴符,古代以竹板刻特殊线条或形状不同的竹板传递军事秘密讯号,唯两端知晓寓意,是称。:四路大军都已经到达指定山林埋伏妥当。白起立即命令回传阴符:明晚发动。
正在此时,快马斥候报来一个惊人消息:齐国二十万大军正兼程向宋国疾进,齐王亲自统兵,意图不明。蒙骜大急道:“莫非齐国觉察我军方略,二十万大军快速救援了?我看,提前发动,先发制人。”白起却面无表情地在山溪边的大石上伫立着,朦胧的月光下好似一尊石像,良久沉默,断然道:“原定谋划不变,各打各的。”蒙骜倒吸了一口凉气:“白起,你真的如此笃定?这可是二十万生力军,一旦开入河外,后果不堪设想。或者收军于函谷关内,只要函谷关不失,便是胜仗。”白起做千夫长时,蒙骜是前军副将,加之秉『性』厚重诚实,与白起素来相投,故有此推心置腹一说。
白起低声道:“田地决然不是冲着我军来的,这条海蛇要吞灭宋国。”
“啊——”蒙骜长长地低呼了一声,“此时灭宋?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么?”
“哼哼,”白起冷笑一声,“人家却不做如此想,这便叫利令智昏。你想,如果不是灭宋,齐王用得着亲自统兵?一个孟尝君,一个上将军,再来一个国王,谁会如此叠床架屋地打仗?”
蒙骜不禁嘿嘿笑了:“鸟!你这头脑偏是管用。”又连忙压低声音,“如此说来,六国联军必『乱』无疑,谁能看着这块肥肉被齐国独吞了?鸟!”
“我不管他『乱』不『乱』,只管猛打!”白起一拳砸在大石上。
蒙骜憋住了开怀大笑,一拍胸脯:“鸟!打他个『乱』仗,杀人算数。”
白起回身命令中军司马:“立即快马下令驻陶邑秦军:齐军但攻宋国,立即佯败撤兵,从河外回师,与王龁会合作战。”
“嗨!”中军司马一声答应,飞步去了。
清晨,太阳刚刚挂在东方山巅,函谷关守将胡阳疾步登上了城头,连续几日没有动静,他已经很是着急了。刚刚拾级跑上城墙,便听箭楼司马急喊一声:“敌军来了!快报将军。”胡阳低喝一声:“沉住气,我来了。”大步赶到箭楼女墙前,手搭凉棚举目一望,脸『色』立时黑了下来——关外广阔的山塬上,一道金红『色』的细线正在迎面『逼』近,片刻之间,朝霞之下的金红『色』细线变成了汹涌的红『潮』,沉雷隆隆卷地,旌旗翻飞铁骑纵横号角响亮,铺天盖地压来。
“鸟,终是来了。”胡阳冷冷一笑,厉声下令,“聚兵号!”
十支牛角号“呜——”的一声,顿时响彻关城。随着急促凄厉的号角,一队队黑『色』甲士从十几条石梯马道涌上城头,片刻之间,箭楼两端的城墙上盔明甲亮。胡阳转身大步跨上箭楼中央最高处的鼓架前,摘下两个胳膊粗细的鼓槌,高声喊道:“各队就位,回我号令——”说罢擂动鼓槌,打出一阵急如密雨的急促鼓点。
片刻之间,箭楼下三声短促的牛角号,随即一声悠长的回应:“弓弩一千就位——”
“咚!咚!咚!”箭楼高处三声沉重的大鼓。
城头两声长号,一声回应:“滚木礌石一千就位——”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一声长号,一声回应:“长矛手三千就位——”
“咚咚!咚咚咚!”
一长两短三声牛角号,跟着一声呼应:“游击手一千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