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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道路设计宽度和级别在许多地段甚至超过了安都的规划。”
庄权在省里人脉相当宽泛,不仅仅是省委里关系熟捻,在省政府那边也有不少关系过硬的朋友,自打和赵国栋关系密切起来之后,也是由衷希望这个小兄弟能够在仕途上顺利成长起来,所以关于省里边关于怀庆方面的评价议论他一直相当关注。
“是不是说我们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赵国栋心中吁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他也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不仅仅如此,毕竟这是你们怀庆市委市政府的决策,得到了市委市府一致同意,一般人他们也难以拿这事儿作为直接攻讦目标,但是也有一种声音传出来说你年龄太轻,浮躁不宁,急功近利,玩这一手就是沽名钓誉,博取某些领导欢心。”
赵国栋心中一凛,如果说自己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在他预料之中,但是如果说自己浮躁而且沽名钓誉,这个印象一旦在领导心中形成,那就很有可能对自己日后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众所周知这博取某些领导欢心中的某些领导是指谁,而敢于发出这种声音的又会是什么人?
庄权注意到赵国栋扶在方向舵上的手微微一沉,知道自己这番话对他触动很大,伸手在赵国栋肩头拍了拍:“风物长宜放眼量,国栋。你一心想要把怀庆搞起来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要记住改革变革都应该要讲求小步快跑,而不宜大踏步迈进,这样可以有可供缓冲调整的余地,动作太大,往往会使矛盾尖锐化。”
“庄部,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引发了不少风波,我也有些思想准备,但是我还真没有想到会有人这样看我。”赵国栋自我解嘲的笑了一笑,“吃螃蟹者难免会受到非议,我有准备,但是如果领导都有看法,那我可就真的有些冤屈了。”
庄权哑然失笑,“也没有那么夸张,我只是提醒你在做事之前要三思,尤其是你现在是代市长,更应该注意,当然,原则上的问题也不容退让,但是在策略上却可以多琢磨一下,比如你派出那个工作组就是一手好棋。”
※※※
作为赵国栋的一手好棋中的棋子儿。于文亮这一段时间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休息。
赵国栋交待的任务很明确,但是真正意图却很模糊,于文亮能大略猜出个一二,但是这种事情在没有变成现实之前,一切都可能走向另外一个结果。
这半个月来于文亮带着市府办和重点工程领导小组几个人就扎在怀州区,逐个乡镇调研了解,重点了解由于城市规划调整带来的对基层拆迁和土地征用之后可能给失地农民生活带来的影响,以及原有乡镇政权结构可能带来的变化,以及应当怎样来应对这一变化。
各地征地拆迁补偿机制不尽一致,货币补偿、住房补偿以及用农转非和最低生活保障来保证失地农民基本生存条件是各地采用的不同方式,也有采取几者相结合的方式来解决,这些方式各地也都在积极探索。
赵国栋倾向于用建立基本失业、医疗、养老保险等一整套机制来对解决农民失地之后生计问题,但是这需要有稳定而雄厚的财政基础来做后盾,以怀庆目前的财力来衡量,显然还有相当大的困难,而且这也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系统化工程,不是谁一拍脑袋就能建立起来的。
为此赵国栋和于文亮几度长谈,这让于文亮对于赵国栋不由得产生一种莫名的敬畏,这样一个年轻的市长居然能想得这样深远,能够考虑到失地农民的长远生计,虽然这其中尚有不少值得探讨和商榷的地方,但是对方能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足够了,值得自己下来大半个月来实际了解情况。
“老臧,看来怀州区的情况的确有些复杂,我这一趟来收获不小,失地农民的日后生计问题的确是一个很大问题,怎样让失地农民能够不沦为社会底层,因失地而致贫。我想这其中还需要市区两级来共同探讨商议,寻找一个更好的办法来综合统筹解决,那些一次性货币补偿,或者住房和货币相结合补偿,都不是最佳办法,难以维系长久,一旦农民耗尽了他们的那部分补偿金,他们将怎样生活?而现在提出的那些诸如加强就业技能培训,促进创业等等,都太过空泛,难以起到实质性决定性的作用。”
于文亮坐在臧克明办公室里侃侃而谈,这半个月里两人几乎每天都有小半天在一起,原本两人也比较熟悉,只是没有多少交情,现在因为这件事情走到一起,多番接触下来,两人发现在许多问题的观点上有不少共同语言,而且越是详谈,越是觉得投缘,这半个月下来,于文亮也成了臧克明办公室的常客。
只要不下乡而臧克明也没事儿,于文亮便要到臧克明办公室里坐下,关于这征地拆迁话题太过繁复。你就是在花上两三个月也谈不完。
两人也都觉得,随着以城市为中心的经济体系重要性日益凸显,城市化进程不断推进,城市规模不断扩大,二三产业和城市用地不可避免的要大量占用农业用地,尤其是城郊地区更是成为侵吞的主战场。
而征地拆迁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失地农民日后的生计问题,而前期城市建设用地采取较为单一方式进行补偿的恶果已经渐渐暴露出来,失去了土地,缺乏必要生存技能,缺乏对自己生活的必要规划,一旦耗尽了补偿资金。那边不可避免的沦为赤贫阶层,而在社会保障体系尚未覆盖到这个群体时,他们就日益成为整个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于秘,你说得没错,我初步统计了一下,我区面临的群体性事件越来越多,呈现出高速增长的趋势,从九十年代初的几乎没有,到中期的每年就那么几起十来起,到九十年代后半期的每年几十起,已经成为一个不容忽视需要高度关注的社会问题了。”
臧克明也很喜欢和于文亮进行这样的交流,于文亮虽然在市里干了不少时间,但是在基层干的时间不短,经验并不缺乏,而且到市里之后接触范围也宽阔许多,能够更多的了解怀庆之外的情况,尤其是和省里接触较多,在政策法规和外地的一些经验了解方面也要比自己丰富许多。
“我也仔细分析过,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一直到98年底,企业改制引发的群体性事件占相当大的比例,但是从98年开始,征地拆迁引发的群体性事件日益上升,99年最为明显,而且不少都是因为前期征地拆迁的失地农民因为生计无着落而来区里要求解决生活问题,我当时就有些担心,今年这种情况更明显。”
于文亮默默的倾听着臧克明的分析,这些来自基层第一线的具体数据最能说明问题。
“我们区里之所以大力发展中小企业,尤其是在工业园区里以相当优厚的政策鼓励中小企业发展,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希望利用这些劳动密集型的中小企业来吸引这些失地农民就业,为此我们区里专门针对这些企业出台了关于吸引本地下岗工人和失地农民的优惠政策,我们区里宁肯在财税上付出一些,也希望能够让我们的下岗工人和失地农民能够谋到一技之长,能够有一个较为稳定而又长久的工作岗位,能够为他们家庭和生活稳定提供保障。”
于文亮点头认同臧克明的观点,赵国栋在和他谈及怀州区这方面的做法时,也是相当赞许。也专门要求他要收集这方面的有关情况资料,以便为日后市里决策提供依据,而市里现在这方面还没有什么动作,远远赶不上怀州方面的探索。
“区里为什么对市里修改后的新城市规划方案有些抵触情绪,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担心在目前补偿和保障机制不健全或者说不科学的情况下,如此大规模的推进城市化进程,将会带来巨大的副作用,在这一点上,不知道市里边有没有足够充分的思想准备?在前面还有不少遗留问题尚待解决之际,这样庞大的城市建设规划又将造成多少失地农民,他们日后的生计怎样解决?会不会又出现一大批因失地而沦为赤贫的农民,如果是那样,怀庆要想实现长久持续的经济发展,怀庆要想像市里提出打造宜居宜业之城,这条康庄大道上就埋下了一颗巨大的定时炸弹。”
臧克明一连串的反问质疑让于文亮陷入了沉思中。
“我知道市里边也有一些计划和想法,但是我觉得有点雾里看花的感觉,落不到实处,到最后可能我们就不得不付出现实的巨大代价,所以我很希望市里边能够在这些方面给予下边一些更为具体更为实际的政策制度。”
臧克明觉得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了,于文亮并非政策制定者,他顶多也就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