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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苏慕言嘴里应着好,心里却突然老大的不耐烦起来,这种事也要她做中间人。
可是电话打过去,宋时来却不在S市,对于这顿所谓的答谢宴他不置可否,“不用麻烦了,你代我谢谢他们好了。”
苏慕言应了一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机器的轰鸣,有个大嗓门扯着嗓子喊宋时来,她立刻就要挂电话,“好的,那你先工作吧,不打扰了,等你回来有时间再联络。”
这个短短不到两分钟的通话结束后,苏慕言才发现,她连宋时来去哪里出差都没来得及问。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笑自己想多了,本来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人,自然不该知道那么多事的。
但是到了晚上,她却从噩梦里惊醒。
梦里轰鸣的起重机在飘扬的尘土里若隐若现,搅拌机的声音沉闷的回荡在空中,升降机上上下下不停的移动,却有一块大石头从脚手架边上突然跌落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好像是特地让人看清楚似的,石头慢慢的砸在一个人的头上,黄色的安全帽一下子就矮了下去,鲜红色的血很快就弥漫了一地,汩汩的呈放射状向四周流去。
“啊!”
苏慕言惊叫了一声,突然睁开眼睛,原来只是个梦。
她吁了一口气,伸手擦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觉得心口有点憋闷,在黑暗里转了转头,想要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但是却怎么也不想动。
都已经是还有几天就十一月的时候了,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冷了吧,可是现在……看来今年是个暖冬。
苏慕言一边想,一边闭上眼睛,努力的排空脑袋里的东西,特别是刚才那个梦里的景象,真是一点都不要留才好。
她听着闹钟细微的“嘀嗒”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睡了过去。
宋时来回到S市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了,虽然刚刚十一月,但是在这之前的某天突然就变冷了起来,而且已经因为持续多日而让这座城市进入了气象学意义上的冬天。
他走之前天气还算是热的,太阳晒在身上会觉得热烘烘的,但是他回来时,已经是以往冬天时的模样了。
树叶掉光了,空气清冷,走在路上冷风嗖嗖的刮在脸上。
他打了个寒颤,鼻子一痒,一个响亮的喷嚏就忍不住喷薄而出。
这样的天气最容易感冒,即便他回到家后立刻煮了姜汤灌了一大碗,也还是在第二天就声音嘶哑吸着鼻子烦不胜烦。
连给学生上课都没有精神,所幸他走之前布置过一次作业,干脆就让学生们做作业汇报了,他拿着杯热水坐在第一排的位子不停的想要打瞌睡。
委实不好,他这样想着,可是感冒又实在是让人太难以忍受了。
学生们实在是体谅他,下课后连问问题的都没有,就是贺知非,也是下课了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宋时来顿时心里无奈又欣慰。他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遇上哪天老师心情不好或身体不适,大家就特别的守纪律,连平时喜欢上课讲小话的同学都会一声不吭的坐着,整个课堂前所未有的安静。
那个时候,老师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样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下午的时候气温好像有低了一点,宋时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医院,看诊的医生看了他一眼,就问他:“你想吃药还是打针?”
他按照往日的做法,答道:“打针吧。”
医生没有说什么,干脆的大笔一挥,开了张单子就让他去打针了。
注射室里人不少,很多人都和宋时来差不多是感冒咳嗽的,也有发烧的,说话的声音和小孩哭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他顿时就有点打退堂鼓。
可是很快就轮到他,只好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看周围的人,在脑子里编排着属于他们的故事。
没过一会儿,又说有手续没办全让他去办,护士通知了一声就匆忙走开了,他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他迷茫了片刻,才一个人举着吊瓶有些笨拙的去往窗口排队。
周围的人都是双双对对的有人陪伴,只有他,是一个人做着所有的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难过的。
如果不是突然想起的电话铃声,他都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种突如其来的难过里徘徊多久。
电话是苏慕言打来的,但是他却没有一点说话的欲望,“……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苏慕言听见他鼻音浓重,周围的声音嘈杂,还听见有人喊医生,“你在医院?打针了?”
宋时来反而一愣,讷讷的问她:“你、你怎么知道的?”
“贺知非告诉我的,说你今天病了没有给他们上课。”苏慕言顿一顿,问他在哪,“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市人民医院。”宋时来小心的避让开路过的人,回答苏慕言的话。
电话挂了之后,宋时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隐隐期待起来,但是却一直对自己说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她也有工作,也要上班,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来呢,她也许只是问一问罢了。
他想,一定是自己被那些周围传来的关于别人的关切询问给刺激到了。
于是等到苏慕言站在他的面前时,他就愣住了,站起身来傻傻的茫然不知所措,看着她穿着米色的大衣喘着气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有种委屈在心底大片的蔓延开来。
他想问她怎么才来,但却始终不敢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而苏慕言,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看着他,看见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像坚硬强大的男人现在一个人站在人群里。
孤零零的,在看见她的时候露出茫然来,像被抛弃的孩子。
不像贺知非那样会说好难受是不是快要死掉了,只是抿着嘴站在椅子边上,定定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会有人来看他。
好像有着通身的寂寥和委屈。
苏慕言忽然就难过起来,连喉咙都被哽住了,她从没想过,在她的记忆里似乎永远不会被打倒的宋时来,竟然也会有这样难过沮丧甚至委屈的表情。
她走到他的面前,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放轻许多,“你怎么不坐下来?”
“啊?哦……”宋时来依言坐下,静静的盯着地面看,垂着眼睑不让苏慕言发现他的情绪。
苏慕言看见他的手有些肿,问他:“你的手……让实习护士给你扎的?”
“嗯。”宋时来简单的用单音节来回应她的话。
“怎么不叫护士长给你换一个护士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她皱眉不满的样子,轻轻的笑,“总要给人学习的机会,难道让她去扎别人就好了?”
“我是没看出你那么大无畏,”苏慕言撇撇嘴,也不看他,低着头小心的打开她带来的东西,“你的手还能用么?”
宋时来看过去,一次性餐碗里盛着一碗乳白色的糊糊,一阵杏仁的甜香隔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传进鼻端,“杏仁糊?”
“公司楼下有一家甜品店的杏仁糊很好喝,宣肺化痰、止咳平喘的,你吃了好。”苏慕言边说边把调羹递给他。
宋时来却不愿意接,“我手痛!”
苏慕言瞟一眼他肿了的手背,“你活该!”
宋时来扁扁嘴不说话,但也不接她递过去的调羹,调羹横在半空中,两人僵持住了。
到底还是苏慕言败下阵来,她可以对很多人做到冷眼旁观,但是对在意的人和事,却始终不可能无动于衷。
宋时来于她而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放在让她可以冷眼旁观的那一堆人里。
她小心的舀着杏仁糊送到他的嘴边,看见他胜利后得意洋洋张开嘴的样子,想说几句话损他一下,但是看见他光彩明亮的眼睛,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是:“其实不一定要打针不可的,针打多了对身体不好,若是能忍受,让它自己好也是可以的。”
又说:“你要是不怕苦,自己去中药房拿几剂中药也行,那里有代煎的,也不很麻烦。”
他听了就笑,高中时学生物,老师就讲过许多次这种话,他也知道感冒打针不过是注射抗生素,用多了会破坏身体本身的免疫功能,但是这些年下来,他习惯了寻求这样快速解决的方法。
但却从来没有人提醒他不用打针,母亲是离得远,身边的人又都不注意这些在他们看来是小事的事情,就连那个曾经他真的想和她走进婚姻围城的人都不曾这样担心的提醒过他。
说起来,苏慕言反而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对他说这种话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