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一怔,勉强的笑道:“我没有担心呵。”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清楚了,今天是我叫他来的。
我抬起眼,“为什么?”
“因为他问我有没有空,我说没有,他问什么时间可以约会我,我叫他在门口等,他果然来了,对付他这种人,原该如此。”
“何必呢?”我不以为然的,过去的事忘了算了。
“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但是我要看看这个人,以前对我那么嚣张,现在能有多卑下。
“过去的事还是忘了的好。”我说,“他这种人原本是这样的,你睬他做什么?”
“知道了。”她笑。
我拍拍她的肩,越来越像一个哥哥。“唐是一把火,不能玩火。”
“知道了。”朱明还是笑。
她是想报复的,我不是不明白,这是人的本性。
很少女人有朱明这么好的机会。
我走的时候唐还在门口等。
我问:“为什么?”我冷冷的看着他。
“现在的朱明不再是以前那个。我在你们订婚的时候看见她,她是这么威风,明艳照人,她那么忙,目中无人,我巴不得想在她身上抢一点时间下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我根本没有把她与以前那个朱明连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在等的是另外一个人?可惜碰巧她也叫朱明?”
“正是。”
“她恨你,你当心点。”我说。
唐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如果恨我,我还有希望。”
我走了,唐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人如果不珍惜已有的东西,都是非常悲剧的。
我开始约会别的女朋友,像大部分的老式中国男人,我开始把对象划分开来好几种,吃饭有吃饭的女朋友,睡觉有睡觉的女朋友,而朱明则是我精神的寄托。
在旁人的眼中我仿佛是艳福齐天,我知道我自己的苦处。
有一天我约了华人同学会一个名誉挺坏的女孩子出去喝酒,才进去就在门口碰见朱明出来,朱明身边是一个卷发的男孩子,朱明穿一件长裙子,戴一件披肩,那件披肩是非常美丽的,彩色缤纷,衬着她的浓发,大眼睛,唐说得对,她是这么威风,这么明艳,我看呆了。
朱明看见我连忙打招呼,过来亲我地下。“家豪,明天记得找我。”她并没有看我身边是谁,便走了。
我的女伴倒是有点吃醋。“那是谁?”
“我的未婚妻。
“呵,她就是朱明呀!”她服帖了。
我不响。
“所以说男人都是坏蛋。”她说,“那么漂亮的未婚妻还来约会别的女人。”她媚笑着。
这种话是每个女人爱说的,我实在是听得很腻,那夜我喝酒喝得不痛快。
朱明始终对我不在乎,完全是一个幼妹的感情:哥哥不交女朋友当然最好,有了嫂子也无所谓,这算什么未婚夫妻,太荒谬了。
第二天她见了我:“爸妈要看我们的照片,我们用自动照相机去拍几张吧。
“好好的到照相馆去拍。”我说。
“那多贵。”她说,“我不赞成。”
她不赞成,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并不重视,结果还是去了照相馆,印出来的照片很美,像一幅油画,我寄回了香港。
朱明自从出院之后过得太得意了,她自己常常扬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一笑置之。
圣诞我想与她去瑞士。她说巴黎。我说瑞士,她说巴黎。
“巴黎有什么好?你又不是爱吃爱穿的人,我取笑她,“一天到晚是烂裤子烂披肩,吃罐头汤与面包。”
“巴黎有美术馆!”她理直气壮的说。
所以我们决定去巴黎。
我到过巴黎那么多次数,自己去,与琪琪去,都很高兴。在巴黎每个人都可以找到他要的东西,从漂亮的女人到漂亮的菜式。但是这一次我什么也没找到。
冬天到巴黎实在不是好主意。
朱明在天涯海角都可以找到知己,去一趟美术馆,一个人进去,成群结队的出来,一起喝咖啡,吃面包,高谈阔论,我被撇在一旁。
天气很冷很灰,穿了大衣戴手套还要搓手,不停地下着毛毛雨,还是美丽的巴黎,我却这么寂寞。
我们睡在旅店同一间房内,不到三天,朱明的床那边已经堆满了画样、瓷碟、颜料,都是她的宝贝。
我忍气吞声的睡另一边床,总不能在巴黎与未婚妻吵架吧?于理不合。
自现代美术馆出来,我买了两条面包,朱明一边吃一边走。“那十多座像,型状完全一样,颜色不同——”
“垃圾。”我说。
“家豪?”她住了脚。
“垃圾!骗人的垃圾!”侮辱了朱明的宗教,我觉得痛快,我常常有意无意地伤害她。
朱明不出声,她的快乐消失了,她照例不敢反辩,只是默默的走着。
我说:“我们去美心吃饭。”
“我不饿。”
“为什么?”我残忍的问,“又闹情绪?”
“我把面包都吃光了。”她温和的解释。
“你这个人,永远这么吊儿郎当!不该吃的时候吃,不该睡的时候睡,你简直是与这个世界脱节的!你怎么那么可怕!”
她沉默了很久,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总不能讨得你的欢心,家豪。”
我也沉默下来。
然后她说:“看!氢气球!下雨天有气球!”
她飞奔过去。
是的,她完全是个小妹妹,那么驯服她的兄长,她不介意我教训她,妹妹原来是受兄长管教的,她的皮很厚呢,我伤不了她的自尊心。
等我走到她身边,她已买了一大堆气球,用一只手抓着,兴奋得哇哇叫,我见到这种情景,忍不住拿起照相机,替她拍了一张照。
在旅馆时,我说:“我们解除婚约吧。”
“为什么?”她震惊了,“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什么——”
“你不要我了?”她惶恐的问,“为什么?”说着脸色都变了,她不懂伪装。
我忍不住问她:“朱明,你爱我吗?”
“当然,我爱你。”她大声说。
“把我当哥哥?”我问。
她说:“你不能离开我,家豪。”
“我没有要离开你,朱明,我只是觉得有名无实的夫奇Qīsuu。сom书妻关系,不如取消了吧。”
“你有了别的女朋友,一样会离开我的。”她说。
我厉声说:“你自己不肯嫁我,又不让别人嫁我,我再笨,也不能这样呀!”
“我愿意嫁你!”她叫起来。
“不是吧?恐怕是你不愿意离开我吧?”我说道。
“家豪,没有你我简直不知道为谁努力,我会失去重心,”她绝望的说,“我听你的话,我都听你的,没有你我又会堕落的,掉在坏人的手里,睡觉老做梦,家豪,求求你。”
第9章完结
我绝望的叹一口气。
“好吧,朱明,我等你找到了男朋友再离开吧。
“家豪,我不会再要男朋友的了。”她说。
“睡吧。
她无可奈何的睡下,翻来覆去,终于睡定了。
半夜我起来吸烟,听见她喉咙底下发出呻吟声。这小子,又在做梦了。天晓得我是怎么多了一个妹妹的,我摇摇头,忽然之间她的呻吟声较剧,我转身去推她。
朱明被我摇醒,发狂地尖叫,眼泪滚下来。
我抱紧她,“朱明,是我,我是家豪!”
她哭得很厉害,尖声喊:“家豪!你为什么吓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做梦又回到那阁楼去了——”她喘气,呕吐。
我抱紧她,“别怕,我不走,走到哪里都带着你。
她绝望的号叫着。
楼下有人来敲门:“发生了什么事?快开开门!”
我连忙开了门,让酒店老板进来,问他要拔兰地。
“什么事?”老板狐疑的问。
“她是我妻子,她做了恶梦。”
“那么我马上拿酒上来。”老板匆匆下楼。
我跟朱明说:.“你看,整个旅店都让你吵醒了。”
她整个人挂在我身上,号陶大哭,头发都被汗贴在额上,也不言语,只是哭。
老板拿了酒上来。
我说:“喝。”
她听话的喝了。
我向老板道谢,老板关上门走了。
“我不走,好不好?永远不走,你赶我也不走,那总行了?”我说。
朱明不说话,哭声渐渐平下来。
我嘀咕,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唐真的害惨了她,那件事的阴影在她心头永远不散,太可怕了。
那天我没有睡,我坐了一夜,朱明的头枕在我的怀里,她脸色惨白的睡了。
我不明白她,没有我,她难道不仍然是朱明?出色的朱明?她没有独立的精神,也许等她的自信心再坚定一点的时候——
我们在十点钟起来,上路到鲁昂去的时候,筋疲力尽。
我想回家。
末了在罗浮宫,我买一只银制仿埃及的戒指给她。
朱明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