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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艳!”钟立文唤了她一声。她抬头,笑了笑,然后摇头。
“你不喜欢仁平?你觉得他不好吗?”
张笑艳又微笑摇头,好一会才耸肩说:“谈不上好不好,或者喜不喜欢。你知道,我这么做全是为了阿咪。现在我被公演的事整得都快烦死了,那有心情去想那些东西。你……还是帮我回掉吧!”
“别急!你现在只是为了公演的事烦心,等事情过了,就不会那么烦躁了。我会跟仁平解释这情况,等你公演结束后再谈。不过,艳艳,不交往看看,你不会知道他人好不好,别回绝得太快好吗?”
“立文!”张笑讲微怒带伤地看着钟立文。他这样一意撮合她和别人来往是什么意思!为了弥补良心的不安吗?他真的不明白她对他的心情吗?
“唉!”钟立文叹了一声。“你这是何苦……”
他这声叹息让张笑艳的眼眶红了起来,很快地,泪珠已成串。她伸手挥掉它们。
电话声这时响起来,没有人去接它,答录机替她回答。
对方急切热心的声音传来:“艳艳,我是妈妈。阿咪说你今晚相亲的情况很不错,你们彼此都对对方有好感。如果是这样,那天你就带那位许先生回家,让爸爸和妈妈看看,听到了没有?你啊!就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气,长不大,让我和爸爸替你担心这么多!要记得哦!找一天带那位许先生回家!”
张笑艳听着,楞住了。秦可咪为什么要说谎,是为了安慰她父母亲大人吗?可是她这样做,根本是落井下石,把她害惨了!她又得费一番工夫和她父母亲大人磨菇了。
“阿咪真是的!为什么要那么说!”张笑艳不禁埋怨道。
钟立又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她这也是好意的!”
“好意?是啊!你们都是为我好--不过,你们不用为我操心了,男朋友我自己会找。”
“艳艳,”钟立文又喊了她一声,张笑艳这些负气的话让他听了觉得很心痛。
“对不起!”张笑艳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就是觉得很恶劣!大概是碰到那个疯子的缘故!”
“疯子?谁?”
“还不就是那个赵邦慕!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想到刚才他在她耳旁说的那些话,就令她不寒而栗。
“他对你怎么了?”钟立文抓住她,神情激动,激烈的反应把她吓了一跳。
“没什么!他只是跟我开了一些恶劣的玩笑!”她说。
“哦!”他放开她。“没什么就好!”然后沉默了一会,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说:“你要小心他,他……名声不太好。”
他名声不好关她什么事?张笑艳微微一摇头,并没有将钟立文的话放在心上。
“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钟立文又问。
张笑艳想起那些所谓的“传闻”,她叹了一口气说:“他跟我说了‘传闻’的事。”
钟立文哑然了一会,才面带苦色说:“他怎么会知道?”
“他无意间听到你和所长的对话,所以……”
原来赵邦慕早就知道一切,刚刚在“红磨坊”时才会以那种挑衅的眼光看着他!
“那么,他会到那里,全是有意的,不是巧合?”
“嗯!”
钟立文突然将张笑艳搂入怀里,紧张地说:“艳艳!你要听我的话,离他远一点,我怕他不怀好意,他是个危险人物!”
“你放心,我会像躲瘟疫一样避着他。那家伙太可恶了,想到我就一肚子气!”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艳艳,仁平的事……”
“别提他好吗?”
“可是……”
“我说过,男朋友我自己会找!”旧事重提,让张笑艳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她挣脱钟立文的拥抱,沉着脸走到一旁。
“对不起!我……”
“算了!我尽量好吗?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我父母亲大人呢!今天真是倒楣透了!”
“艳艳!”钟立文又搂住她,三年前那个夜。同时回到他们的脑海里,那使人意乱情迷的记忆……
她也搂着他,伤心地哭了。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心爱的身影尽管近在咫尺,但是隔着一纸婚姻的承诺书,她对他的这份爱,他们彼此之间的那份情,注定无法成全。
拥抱成缠绵,只是不忘情。可是,勾引出的泪,却滴潺成涓流……
第四章
“卡!”
导演满意地叫停。张笑艳离开小童的胸膛,拿起毛巾擦干额前和颈子的汗。
这场戏折腾了好久。像是为了报复她以前的不合作,导演硬是重来了好几次,她跟小童搂搂抱抱的,看红了一旁许多双眼睛。
大铭社长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开水。她伸手接过,仰头咕噜咕噜地一口喝下。大铭社长在一旁忍不住叫道:“喝慢点,小心呛到了!”
她把杯子递还给他,随便用手臂抹干嘴角的水渍。大铭社长把杯子搁在旁边,笑说:“张艳,你越演越好了,我果然没有看走眼!连导演都夸赞你把那个痴情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不像是演的,倒像是亲身陷在感情的痛苦中。他还开玩笑说,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小童了!”
“社长,”张笑艳眼光朝向导演休息的方向,转回来面对大铭社长:“我在想,可不可以……唔……是否能将那一场戏删掉?我知道!那场戏相当重要,但我想……唔……我是想,可不可以用--”
“张艳!”大铭社长摇头,打断她:“我知道你觉得很为难,可是那场戏是为了传达主角内心情欲的挣扎与渴望,太清纯的诠释固然很好,但整个效果还是会打折扣。你可以将她演得更好更完美的,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呢?”
“可是……”
“不要说导演不会答应,”大铭社长又摇头,“就是问阿祥,他也绝对不会赞成的……”张笑艳无奈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好吧!我替你说说看!我不应该这么做的!”
“谢谢!”她低声道谢。其实,她也知道她这个要求会破坏整驹戏的美感与张力,可是那场戏老是让她想起三年前的往事,她实在无法面对它。
休息完毕。导演集合大家,中气十足地说:“后天就要公演了。大家都表现得很好,保持这样的水准下去,一定没问题。待会我们做最后一次的彩排,整本戏完全演出,不准再有任何的借口……”说到这里,看了张笑艳一眼,然后继续扯着嗓门说:“七点在这里集合,最后一次的排练。明天大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后天的挑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作鸟兽散。记得!七点集合!”
大家四下散开。大铭社长超前在导演身边低语数声,只见导演脸上肌肉抖跳个不停,青筋暴起,一下子就火山爆发,声音大得连礼堂的顶盖都要被他掀开来。
“张笑艳,你是什么意思啊?!后天就要公演了,你到现在还在搞这种飞机!不演你就说嘛!从头到尾全是你……你的问……问题……你……你……你……”
他又开始口吃了。团员被他的大嗓门吓一跳,纷纷围过来,探问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阿祥问。
“这家伙……”导演指着张笑艳。“这家……她……竟然……竟……要要……删……我的……的戏!删……删……”
“什么?!”这下换阿祥抓狂了。“张艳,我的祖奶奶,拜托你行行好,我给你磕头好不好!这是全戏的灵魂所在呢!整个剧情,主角的境遇起伏都因这场戏而改变,而你竟然要纂改它,太不够意思了吧!你……怎么可以这样没良心!意图更改我的旷世杰作!”
“我……”
“是啊!张艳!”另一个女主角,碧红也说话了:“这场戏是删改不得的。我知道你觉得不好意思,可是站在演员的立场,就要‘尽忠职守’啊!更何况你演得那么好!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退却?你这样,整驹戏会因你而毁掉的!”
“我……”张笑艳百口莫辩,只好向大铭社长求救,他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小童穿过人群,双手搭在她肩上,看着她,神情专注地一如戏中的男主角。
“张艳,”他说:“看着我。其实我比你还紧张,你看,我紧张得都在冒汗。我们已经努力这么久了,你忍心看它成为一出失败的剧作吗?你一向很体谅人的,这一次,希望你也别辜负了大家的一番心血。你知道那场戏的重要的,是不是?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了这出戏的成功,投注了无数的心思,你忍心就这样让戏毁得支离破碎,一无是处吗?阿祥的理念,导演的结晶,大家的努力,都包含在其中。这一切,你忍心看它被破坏吗?”
“没……没那么严重吧!”张笑艳看着大家,大舌结小舌,呐呐地说着。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