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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大家也都看到她不上课在校内徘徊的样子,还有老师纠正她反而被打的景象。除此之外,和枇杷岛深夜在街上徘徊的遥言,也在学校有所耳闻。
一宫河名这个人正在急速分解,又再次重新组成。
不过,过去将她这个人的组成要素连结在一起的常识,全都被替换成发狂了。
因为对一宫来说,地球上没有任何物体可以弥补宗田义人的存在。
那么一宫她……
在男友被扑杀的现场徘徊做什么呢?
一宫似乎察觉我内心的疑惑,向前踏出一步。
此时我发现她手上紧紧握着一把棒球少年甚至会当作自己约会对象的金属球棒,对我来说,球棒是生平所见的第一件凶器,所以我不禁产生防卫心。
「我要找出杀了义人的人,然后杀了他,杀回去。」
这位美化副总股长笑眯眯地用流畅的日语表明复仇决心。哎呀,已经往那个方向偏了吗?这就是让汉摩拉比法典萌芽,最麻烦的原因啊!
一宫缩手,球棒在黑夜失去踪影,麻由停止啃咬我的背,开始用吸的。有尝到我的冷汗吗?
「你,犯人?」
岂有此理。」
我立刻否认,就算是犯人也会这么做吧。
该怎么说呢,看来乡下年轻人之间风行起带凶器散步的习惯,真希望她们能乖乖去打击场使用球棒,而要用菜刀的话就到东京接受厨艺修行。
「那旁边那个母的呢?」
「她不是母的,她是小麻。」
我毫不犹豫地订正一宫的粗暴话语。不,应该说虽然脑袋告诉我这样做很危险,不过占了我笨蛋情侣成分有八成的脊髓却擅自这么说。骗你的,是从头到脚都这样主张啦。
「是喔?是什么都好,是猪也无所谓。那你为什么可以断断断定自己不是犯人呢?」
我总觉得裹覆在一宫话语表面的东西,和在家里之外的麻由有同样的感觉,所以对这样的一宫,我没有勇气再度指正她,反正就算订正,也只可能会改成蠢货或垃圾罢了。
「我和义人在小学一起上学的那段时间是同班的,所以我们是朋友。」
自豪自己和日本空手道第一的同年级生是同学,这种身分证明方式简直就像是男校学生会做的事,虽然这不成藉口,但却十分有效。
「是吗?真是羡慕羡慕羡慕耶。」
连续活用三次羡慕的一宫,露出正确无误天使婆婆般的微笑。和扑杀天使不同之处,在于不一次把对方杀死,以及就算吟唱复活咒语,也会用神明的声音拒绝说「念错咒语了。」
真想介绍一宫到一间不错的医院看病,虽然那里已经没有可以推荐的女医生了。
「那么,枇杷岛也和你一起的理由是?」
我将视线从一宫身上移开,转而向枇杷岛说话。
「如果河名只要这么做就够了……就是这样罗。」
枇杷岛毫不隐晦地用这种口吻,表现她对人生路途及精神都已偏离正轨朋友的怜悯,连表情都朝下俯瞰,只用斜眼凝视着一宫。
「如果河名想这么做,那我愿意帮忙。」
「不过八事,我不会让你出手的,因为义人的义人我非得为了义人开杀。」
一宫连文法都开始有问题了,枇杷岛用些许温柔的监护者态度点头。
「而且我有非得亲手取回取回取回不成的东西。」
一宫让展现她身心疲劳的黑眼圈变型,露出安稳的微笑……取回?
虽然我很想回答「真像千金大小姐一样天真耶——」不过由于现在正背着麻由,所以我乖乖吞下这句话,因为要是万一怎么了,我根本逃不了。
「好,你们加油吧,别被警察抓去辅导。还有,再怎么说你们都是女孩,走夜路要小心。」
还有,别搞错了攻击的对象。
「不用你说,我们都会小心的啦。」
枇杷岛不讲情面地吐槽学长的忠告,对一宫说了句「走吧!」推荐继续移动。这次换一宫像监护者一样「好啦好啦——」地和缓同意,把球棒往空中挥动摆出准备离开现场的姿势,在离开前一刻,一宫眼中的虹彩宛如熟透了一般,不自然地用视线明确的眼球盯住我并加以苛责:
「如果你发现发现凶手,可别杀了对方。」
这真是根本连记都不需要去记的吩咐。
一宫和枇杷岛穿过我身旁离去,她们虽分属垒球社和剑道社,不过都带着各自社团的道具,如果杀人犯已结束深夜徘徊,她们打算在夜晚的街道上晃多久呢?如果是春天还能欣赏夜樱,真希望她们能把目的升华成这种良好的兴趣,因为这不关我的事,所以我心中随便这么希望。
「……嘿。」
我结束目送两人的背影,重新背好麻由,她并不重,不过要是我说「你像乌龙面一样圆圆的——」那麻由就不得不努力减肥。
麻由想瘦的理由是——不想被阿道讨厌。
「因为那是小麻的一切……」
她是不论哪方面都迷失方向的女孩,不过至少在回家的归途让我们不迷路地前进吧。
没错,我做出这种无益处的决定后迈开脚步。
然后,就在我向前行进数百公尺处。
我又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我曾有个妹妹,哎呀,现在不用使用过去式了吧?
因为那家伙正站在街灯下,从正面瞪着我。
现在可以去除之前的(暂定)和(预测),使用「确定」这个字眼了。
在我的左侧有条小河,河上有一座小桥,正前方有两座网球场,球场里的照明器具微微照亮无人的球场,让掉落于地板的球远离黑夜。右侧有房屋建筑没有窗户的墙壁排列着向前蔓延,好了,差不多可以结束逃避她的视线了。
我稍微看了看妹妹的服装,袖长到手腕的高领连身衫,应该说连手掌都被盖住一部分,她是看准将来还会继续长高,还是没看到实际物品就买了呢?套衫外还套着一件胸口有蝴蝶结装饰的。灰色针织衫,这件衣服的尺寸也有点大。
虽然这身衣服和我不知什么时候看到的一样,不过某人的血液已经被清洗干净了。
是不是身高方面的成长并没有表现得很好呢,她让人有一种小学生的感觉。
就算我朝她走近,她也不像上次背向我前进。
我吞了口水,为了看清事实做出觉悟。
抬头望了天空一次,我也站到可以沐浴街灯灯光的位置。
我和妹妹互相对峙。
我们是饰演死者的活人,以及饰演活人的死者。
妹妹娇小的嘴唇不服输地蠕动起来。
「哥哥。」
「妹妹。」
我们两人耸耸肩。真不愧是我的妹妹,不可能用充满敏锐感性的语气直接呼喊我哥哥,而我也一样。
本来应该趁现在向她要至今扫墓时供花的车马费和眼泪,不过就在制作请款书的过程中,我发现这两样的请款金额根本都是零,害我差点贸然恐吓她让自己丢脸。骗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好呢?
我们没有继续说话,骚动在我心里不断堆积。
虽然我和麻由也是多年过后再会。
但现在的焦躁和矛盾和当时不同。
前阵子和行踪不明的妹妹偶然再会,而今晚又见到她还和她说话。
许多回忆在我身体里不断旋转,产生一个漩涡。
我到底想按着额头、抓抓脸颊还是用力踏地呢?我连发散情绪的方法都没决定。
受不了寒气不断侵蚀的肌肤、干燥的鼻尖,还有头部化脓的伤痕。
我是开心、空虚,还是实现了似梦非梦呢?
这道浓雾是让我产生想要放弃一切、全部击溃冲动的泉源。
我该对活着的人说什么才好呢?
内心的混乱让我想吐,察觉这种危险的心做出了处置。
灼热的脑髓在我耳边细语。
这时我才终于获得说谎的真理。
那就是说事实就好了嘛——
「你还活着啊?」
虽然这句话只是一种确认,但其中还是蕴含着千头万绪吧?
妹妹短暂撇开视线,用鼻子轻哼一声,看来感性路线应该取消,我乖乖接受妹妹用手诉说的低喃,胸口被狠狠揍了一拳,连呼吸也明显变得混乱。
「别擅自杀了我,工蚁。」
她操男性的口气,用过去的绰号叫我,这种口气就像曾一度濒临死亡,却在主角的帮助下复活的敌方对手,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