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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定是把尸体藏匿在这里的家伙,也就是犯人。
不过,为什么?
犯人应该知道,要是有目击者肯定会变成致命伤才对。
来这个地方甚至可说是愚蠢的行为。
换句话说,犯人和我们一样有对抗这个危险性的必要。
打算更换藏匿尸体的地点吗?
还是想确认什么?
我以几乎要晕眩的速度运转脑袋,却还是想不出犯人的合理动机。
要理解犯罪者的心理真的相当困难。尤其对我们来说,绑架犯这个名词更算是一种已经越界的禁止播放字眼吧!
犯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答案是肯定,那我们根本是心甘情愿跳入这个无处可逃的地方。不过我可以乐观地判断这个可能性很低。
以犯人的角度来看,如果有人知道名和三秋的尸体在哪里,肯定会为了封口而采取行动。像那样光明正大地移动根本没有意义,应该要小心翼翼地尾随,再处理掉我们。如果我是犯人,让目标察觉不出我的存在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犯人应该是为了达成个人的某种目的才会前来这个旧病栋,我推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理由。
原来,双方认为的——付诸行动最好的时间点都一样。
门外传来爬上楼梯的细微脚步声。因为等一下可能就没办法这么做了,所以我趁现在赶紧吞了一口唾液。
我用手肘挡着拐杖,避免拐杖倒向置物柜的门。在连月光都只存在于范围外,被彻底染上漆黑的置物柜里,麻由不知道觉得什么好笑,浅浅的微笑化为震动传导至我的上半身。
她的悠闲让我也稍微摄取到一些安心感。
一阶、一阶逐渐走上来的声音,让我内心的震动不断增加。
过去父亲往地下室走的感觉,以鸡皮疙瘩的方式在我身上苏醒。
在紧张及过去回忆的压迫下,我呼吸困难地喘息。
最后一个问题。
万一犯人发现我们,该怎么应对?
犯人当然会以封口为目的采取行动,我们也当然会抵抗。
只要麻由还是御园麻由,那就不可能避免流血场面。
那只能祈祷双方不要遇上了。
神明根本不值得依靠。
因为麻由许下那么多愿望,但神明一个也没帮她实现。
脚步声已经到达又远又近、十分暧昧的距离内,犯人似乎已经走进前面的房间。
如果是训练过听力的人,就可以用脚踩到地面的音量来判断是男是女,不过对我来说那种技能太困难了。
门上手把转动的声音,重创我部分的头部。犯人夸张地打开门,脚踩着地板、纸堆和玻璃,大摇大摆地走进我们藏匿其中的房间。犯人的脚步毫不迟疑。
犯人的脚步声控制着所有安心和恐惧的情感,连麻由也安分地不动。
不慌不忙,步伐稳重的犯人通过置物柜前的声音,压迫着我的胃袋。
我听到犯人的目标,也就是冷藏库被打开的声音。那一刻我手心猛冒冷汗,担心自己有没有把尸体收拾好。
犯人宛如根本没有心跳,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开始想办法排遣无聊的时间。具体来说不过是在心中读秒而已,是既普通又没意义的消遣。
在数到第两百一十四的时候,开始有了动静。
外界传来「咚」地,东西掉落地面的声音,接着地板因受到重力压迫发出唧唧的抱怨声,紧接着又有新的音波扰乱我充满问号的耳膜。
拉长耳朵可以听到犯人正低声呢喃,让人不禁以为犯人是两人组吗?不过以刚才的脚步声判断,除非另外一个人走在离地三公分的上空,不然这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犯人正在对名和三秋传递些什么讯息……沟通得了吗?这不禁让人忘记眼前的状况,开始认真考起哪一种可能性比较恐怖。
祝词、怨恨的言词、婚礼致词?犯人到底在对尸体说什么呢?
在我数到两千七百秒的时候,犯人终于停止低喃。
可以听出逐渐远离的脚步声以一倍的速度跑下楼梯,回去是用小跑步离开吗?
正当我一直数到三千零二决定走出柜子的时候,发现怀中的麻由竟然正睡得香甜。我很佩服她这种大摇大摆的态度,不过我想到这片漆黑和美梦根本不搭,于是我摇晃麻由的肩膀,她少见地乖乖醒来没有赖床。
跟在揉着眼睛的麻由身后走出柜子,外界的空气更加难闻了。
我看向冷藏库,但是外观上没发现有什么和刚才不同的地方。
我用丁字杖打开冷藏库的门,名和三秋的尸体还是好端端地在里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希望身边有人可以回答我这个疑问。
麻由让嘴里塞满空气鼓起脸颊,发出咻咻的独特笑声。
笑完后,把嘴里的空气一口气喷了出来。
「阿道的心脏怦怦跳呢——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喔喔,是啊……」
我全身无力地摊坐在地板上。
我把书本和玻璃碎片当坐垫,抬头看着窗外那片飘着黑云的天空。
云海不滞留原地四处飘移,舍不得让月亮露出脸。
麻由也选了一本比较厚的字典垫在屁股下,和我并肩坐着。
「现在不是满月呢。这种月亮要怎么称呼呢?」
好像也不是阴历十八的月亮,不过我确定不是半月。
「这算是赏月吗?」
我不禁偷偷窥看麻由的脸色,她以温和、似笑非笑的表情说:
「今天是第一次呢。」
「……嗯。」
为什么说出那个字会这么难呢?
不过,现在的气氛并不会不愉快。
麻由和我都把房间里有尸体的事从脑海一角删除,沉默地看着不知道名称的月亮。
即使如此,月光还是公平地照在我们身上。
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没有情趣。
晚间可以从这间医院的停车场出口外出的大多是住院患者。很多护士也都知道,当然医生也一样,不过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就是用这种默默不语的方法,来处理病患对医院供餐份量太少的不满。
因此附近的便利商店以穿着睡衣的住院病患为主要客源,生意也挺不错的。那是一间在乡下地方难得一见不太需要停车场的店铺,店家考虑到营运层面的问题,决定缩减停车用的土地好扩大店铺的面积。
我们从停车场旁的小路走到马路上,丁字杖在柏油路上使用起来很舒适。不过如果道路像下过雨一样湿淋淋的,那不管走哪条路都是恶梦。我大约两星期前就鲁莽地选在那种日子外出,结果在路上摔了六次,那时候和我一起外出的同寝室中年人还扶我起来,而这一切已经变成过去苦涩的记忆了。
「走走走走走,我们小手牵小手——」
麻由天真无邪,夸张地抬起腿走路,半途似乎踢到什么东西,我仔细朝那个东西落下的位置看去,原来是变了型的小猫尸体。刚刚的那一脚是不是致命伤就不清楚了。
「好、好,我们开心地在人行道上漫步吧。」
我把想走在车道正中央的麻由引导到路边,这感觉简直就像上学途中的小学生集团嘛。
「讨厌——阿道真不懂女人心。」
麻由垮下嘴角责怪我。
小麻,你真的知道女人心这个词的含意吗?
从医院通往便利商店的唯一道路被右边的田地及左边的工地夹在中间。那块工地似乎要兴建公寓,告示牌上写着预计四年后完成。真想说一句怎么可以无视地理条件,别小看乡下啦。就在我为此感到愤慨时,远方传来机车的排气声,我现在正是想幻化成风的年纪吧?
说到风,现在风势已经和缓下来,变成微风了。不过还是无法克制不起鸡皮疙瘩,所以想要取暖的想法也丝毫没有减少。
我吸着鼻涕,抵达萤光过多的便利商店。虽然停车场只有一部小卡车,但店里挤满了穿白衣的家伙。绷带、睡衣、肤色这些医院专属的白皙色彩不断增加中。
穿过便利商店大门前,麻由绷起原本放松的表情,连背脊也挺成一直线。
让我有种「真像黏土」的感想。
走进店内,等着我们的是脸色不太好的店员敷衍的接客态度,平坦起伏的电子音,以及把肌肤上那层薄膜吹散的暖风。就像污垢全被暖风洗去,我们从灰尘及冷风中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