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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小麻的透是个卑鄙的家伙。」
长濑丢下一句我从来没学过的招呼语,轻快地离去。
她完全不回头看目送她离开的我、高中生以及度会先生,伸手关上身后的门。
「真希望她可以常来探病。」
度会先生用带有讽刺的笑容对我这么说。对了,我从没看过有访客来这间病房探望他。
碍于如果对这种人说「哎呀,要是真的常来那就头大了」这种回答太没常识,因此我只好回答「是啊。」度会先生咳得连声喷出口水,说了句「好累,快死了」之后便和棉被一体化,他是个睡觉会连头也一起用棉被盖住的人。
「喂,哪个才是你的正室啊?在变成杀戮战场前,把那个叫麻由的让给我如何?」
我听也不听那个高中生的意见,看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全都是干枯的树木,根本找不到开花爷爷的踪影,而且已经开始夜幕低垂,冬天的荒凉景色一点也不好看。
我反刍长濑最后丢下的那几个字。
我在骗小麻。哦——
透是个卑鄙的人。耶——
「……有点不太对耶。」
怎么可以不骂一下现在年轻人错误的文法。
我要订正。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透是胆小鬼——
阿道才是卑鄙的人。
虽然每和长濑见一次面就觉得丧失全身精力,但我现在可不能睡。
因为我得去接回丢给奈月小姐照顾的麻由才行。
所以长濑离开病房还没十分钟,我也下了病床。
出去、走廊上,移动、病房。我得赶快把麻由接手回来。
我觉得我好像变成一张点阵图,以缓慢的速度在走廊上前进。宛如和夜晚对抗的明亮灯光照亮走廊,不过冷到鼻头和脸颊几乎要龟裂的冬季寒冷空气,却无论光明或黑暗都摆脱不了它的纠缠。但是冷归冷,还是比炎热的夏天来得好。
我吞咽口水滋润干燥刺痛的喉咙,爬上楼梯。我的病房位于二楼,麻由的病房则是在个人病栋三楼,一个风景很不错的位置,这又是一段遥远而且会走到手痛的路程。
麻由刚住院时基于她的常识提议和我住同一间病房,不过很可惜,乡下的医院因很少有病患会要求住双人房,而且也不能男女共住,所以没有双人病房。因为这个缘故,麻由对我提出两人共住个人病房这第二个要求,虽然对我来说这方法挺不赖的,不过我还是想办法拒绝了。
我并不是希望麻由可以遵守世俗的常识,反而很喜欢她这种奔放的想法。
我只是不想慢慢踏上变成麻由的小白脸的道路,这应该不是骗你的。
最后,我以答应麻由出院后会遵守一个约定,让这件事圆满收场。说到圆,我发现自己忘了圆形的计算公式,是因为我的头老化得太严重了吗?连圆周率也只能背到小数点第四位。
就在我有些忧心这老化的脑袋会不会得到类似笨蛋、庸才这种毫无知性的称号时,突然有个「%(,(&;#S#&;%;&;)~((%,)),,&;)(,)(~(,~!」朝我脸颊舔了一口。
在鸡皮疙瘩还没冒出来前,我就吓得先喊出比「Ciaosorella」怪上五百倍的叫声,丁字杖也跟着摔落在地。我右半身狠狠撞向墙壁,凄惨地摔到地上。
「哎呀,吓死我了。」
别抢人台词还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说出口!
某人就像要捏碎迟来的鸡皮疙瘩似地用力抓住我的双臂把我拉起来。是那个二十岁后半,不喜欢病患挑食吃剩的护士。刚刚那个像爬虫类一样舔我脸颊的,就是她的长舌头吧?
她捡起倒下的丁字杖交给我握住,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职业微笑。
「还有没有哪里会痒?」「拜托你抓抓自己的头吧。」
护士小姐一点也不在意我说的话,笑容满面地对我说「你还真有精神。」大概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打着这样回我的如意算盘吧?
「……请问你刚刚的动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告诉你要吃晚餐啦,不过是一个护士突然萌生母性,想藉由肢体接触告诉你嘛!」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听得懂人话的人,另一种是听不懂的人。
不过眼前这个人却是例外,话虽然说得很溜,但是脑袋却根本听不懂别人嘴里说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抱歉抱歉,我想最多只不过惨叫几声而已嘛。你的脚没事吧?」
「嗯,应该没事。」
虽然以我跌倒的姿势没扭伤左脚踝很不可思议,不过幸好除了被路过的护士性骚扰之外,没有什么地方因摔倒而产生痛楚。
护士小姐朝我额头上一敲,「嘿嘿」,调皮地吐出舌头。
「虽然这种笑法不正确,不过却超适合你的耶。」
「啊?错了啊?年轻人真难搞,那……耶嘿。」「比刚刚更适合了。」
这个人会让人觉得她好像是自己的朋友。
老师也好;奈月小姐也好,在这个城市里,我上个世代的人接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该不会有进行过什么单口相声艺人的培育计划,结果失败了吧?
这个护士小姐虽然不是为了玩角色扮演才穿护士服,不过平常总是不戴护士帽。她都是看准其他护士或医生出现时才把帽子戴上,和那些努力钻学校老师服装检查漏洞的高中生没两样。而她头上那顶帽子现在就像戴歪的假发,因为她瞄到有个医生朝楼梯这里走来才赶紧戴上,等确认那位医生经过后,又把帽子卷起塞进口袋里。接着护士小姐用手指梳理头发,她讨厌带帽子的理由大概是因为太过在意自己的发型吧?我对头发没什么研究,说不出那种发型的正式名称,所以我就擅自命名为护士头,和电音头(注:technocut,来自电音乐手流行的发型)的由来类似。
「对了,你的秘密我都一清二楚喔。」
怎么可能啊。
护士小姐的食指在我眼前顺时针画着圆圈,我很努力克制眼球别跟着打转。
「我也知道你的秘密喔。」
我说的是真的……她实在太可疑了。
我也伸出食指努力逆时针转动,快来人让我别再晕下去了。
「你今天下午被一树先预约了吧?你这光源氏的勇姿我可是从头看到尾呢。这算先买瓶酒寄放在酒店吗?还是算逆指名呢?」
「一树?……啊,那件事喔。」
从毫无交集的人口中听到熟人的名字,让我食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虽然她的表现看起来很像无照护士,不过好歹也是个护士,至少也应该知道患者的名字吧!
「从头到尾?你是翘班偷窥吗?」
「才不是,我是工作中顺便从窗外偷看了病房内部一下。」
一树的病房在三楼耶。
「你的工作是当宇宙人吗?」
「没礼貌。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在七夕短签上写『希望彩色小鸡的味道可以变得更好一点』的那种人吗?」
「那你也别瞎扯啊。」「啊,对了,关于那个一树的事……」
又被无视了。这个城市的居民怎么都这样,难不成以自我为中心是他们的一般常识吗?
「听说一树是我父亲开的道场门下的子弟?简而言之就是我家的弟子。」
我觉得这不只是简而言之,连上下关系都被省略了。
我们同时停下手指的画圆运动。
「你和一树是什么关系?」
「就像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也就是所谓不太热的陌生人。
「是喔。这件事说不定你早就知道了,就是一树她很害怕,自从名和失踪了之后就不敢关灯睡觉呢。你去陪她睡如何?」
「名和?」我直接跳过最后的建议。
「就是那个失踪的孩子,名和三秋。」
「是喔。」
「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真是的,伤都还没痊愈呢。」
她不满地哼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绷紧挂着笑容的脸蛋,我因她的态度对她改观。
「护士们对这次的事件有什么想法?」
我像个记者般询问。
「感觉被卷进了事件里吧!」
护士小姐又把帽子戴上,接着用手支着下巴,眼神望向远方。
「譬如杀人事件之类的吗?」
「……………………………………」
她的视线回到我的脸上,原本撑住下巴的手无力地垂下。
「我的同事会提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