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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麻在一起——在一起——」
……只不过,恐怕要等到睡得饱饱,精神超好的小麻玩累了以后吧。
翌日,我在中午前醒来,趁着小麻还在睡觉,出门处理一些杂事后,回到旅馆。身体被从昨晚开始下个不停的雨淋湿,头发整片黏在脸上。用手指随意将侧边头发梳理一下,坐上房间里的白色椅子,将回程顺便在超商买的三明治等午餐放到桌上后,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呜呜,好冷。」
抱着湿透的肩膀,沿着背部流下的冰冷水珠令人发抖。手伸到墙壁上,打算打开暖气,但想到可能会害裹在棉被里睡觉的小麻不舒服,于是作罢。
明天就得离开这问旅馆,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继续住下去。不知道小麻身上有没有钱。不记得她有带钱包出门,多半没钱吧。
「接下来只好去公园,或者公寓……呃,公寓还是不太妙。」
说到公寓,我才想起忘了上锁就出门了,下次要注意。而且最好不要有「下次」。不不,防盗意识或门窗忘记上锁的问题,现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思考「那家伙」会怎么出招才对。不能一直放任他为所欲为,但是带着小麻的时候我不想跟「那家伙」正面对决。该怎么办呢?
「……算了,总会有法子。」
也许是小麻在我身边,胆子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或者说,随便了起来。我搔搔鼻头想:「这样不行。」但或许是放心感依旧强调过担忧,我又打了个呵欠。可能是昨晚陪小麻玩到深夜,现在眼皮很沉重。特别是体温降低,更让人想睡。
我该别勉强自己,先睡一觉才好?还是该强调自己振作精神,保持清醒呢?
在我烦恼这件事时,我的头已开始不停钓鱼。我的梦之船这次会划向哪座岸上呢?
打个盹忽然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人捆绑……哎呀?一开始我还茫茫然地望着现况,试着摇晃,确认被绳子捆绑的手脚是否还能动,渐渐地我开始慌张起来。脑内陡然火热起来,涔涔汗水由发根处流下的感觉令人很不舒服。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维持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被绑住,就像即将要接受私刑一样。
「啊,阿道起来了——」
绑住我的犯人(多半)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哎呀,好可爱喔。我首先赞叹映入眼中的现实,接着我开始疑惑现在是什么状况。「被小麻绑住了」写成文字看来似乎一点也不危险,或许我的脑袋有所缺陷吧,真伤脑筋。
「小麻,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呶呼呼,阿道吓一跳跳。」
「这是一定的啊。」
小麻走到我身边,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指甲有点长,待会儿得帮她剪一下。她手叉腰,摆出臭屁的姿势,得意洋洋地说:
「根据小麻的名推理,阿道全身都湿透了。」
「咦?嗯,是啊。」
「就表示,阿道抛下小麻一人外出了——!喵呀——!」
脸颊被啪哩啪哩乱抓一通,似乎成了磨爪用墙壁的替代品,我「嘎呀——」地发出惨叫。虽然墙壁并不会惨叫。想叫也叫不出来,请留心他们的哀号……哪来的广告啊。
「因此,今天整整一天都变成了阿道日!」
「……请问这个宣言是什么意思?」
「就表示,阿道是整整一个!」
只是把句子翻转过来而已嘛。而且我一直是完整的啊,又没被人切断。
「吃饭,洗澡,刷牙……小麻全~部都会帮你打理好喔~」
小麻心情绝佳地摸我的头。她粗暴地甩动我的头发,把剩余的水珠甩到地上。我眼睛追着水珠跑,顺便看了时钟,才刚过下午两点,没打盹多久。可能是意识到这点,又打了个呵欠。
「可是啊,小麻,另外两个姑且不论,帮我洗澡实在……有点……」
「有点怎样——?」
小麻顶着满头刚刚睡醒的翘毛,一边哼着歌曲,边搜刮我买回来的午饭,窸窸窣窣地摇晃塑胶袋,倒出了平凡无奇的鲔鱼三明治。原来要我吃的东西是市售商品吗?太好了~只不过我这么放心真的好吗?基本上,事态可没悠哉到有时间被女朋友捆绑、当成小婴儿般照顾吧?
「……嗯~」
明明不是该做这种事的时候。
一思考的瞬间,这些带有批判意味的想法在脑子角落闪现。为了看清那是多么深沉的想法,重新又眯上了眼睛……仅仅如此,如此可敬的想法就消失了。
什么嘛,根本没啥大不了的。不论多么高尚的决心,也只能维持一、两天吗?
唉,大概是要我活在当下吧。
「来,阿道,张开嘴巴~」
「……啊啊,唔!」
嘴巴才张开一点点缝隙,立刻被三明治的前端塞进。即使被挡在门牙处,小麻还是不顾一切地用手硬塞,面包被挤得扁扁的。我决定张大嘴巴,全面接受三明治。于是面包开始肆无忌惮地涌入我的嘴里……
「嗯嘎嘎嘎!」
等三明治的侵略达到喉咙深处时,小麻的手才总算离开三明治。我一面对于足以使我陷入呼吸困难的口中巨量的物体感到讶异,还是试着嚼碎它。专心让下巴咬动,平时没机会咬合的臼齿喀叽喀叽作响。
站在我面前的小麻看见我拚命的模样,脸上挂起嫣然笑容,眼神像是在欣赏令人莞尔的景象。害我有点伤脑筋,不知该采取什么反应才好。哈哈哈,真严苛啊——
嚼到最后嫌麻烦了,便把剩下的三明治整个吞进去,接着当然是夸张地呛到了。鼻水流了一堆,眼眶也火热起来。但因为被绑着,身体无法前倾,总觉得真的成了俘虏咧。不,或许该说被绑架与监禁吧。我抬头看小麻,「哈哈哈」发出干笑。
「等你吃完就帮你擦擦喔~」
「咦?」
小麻拿着旅馆里准备好的毛巾,盖到我的头与肩膀上,「抹抹~擦擦~」开始粗暴地胡乱擦拭一通。发根被扯到,猛烈地刺痛。隔着毛巾,小麻的手指捏了我的肩膀,拧了上臂,不断使得我的肌肉刺痛。
「等……痛……好痛!」
我试着提出抗议,不用说,并没有传进小麻耳里。她继续愉快地研磨我的皮肤。也许自以为成了我的母亲吧。想装大人,想装大姊姊,小麻这种想长大的心情令人会心一笑,所以不论受到多么残酷的对待,我也忍不住会原谅她,
「下雨下雨阿道~湿湿答答擦擦~打起精神~来~」
呃,我精神本来就很好了,好歹跟普通人一样,若以阿道作为标准,甚至可说略嫌过多了。只不过心中虽有微词,但我已经放弃辩驳与抵抗,把自己的身体全部交给小麻的手指与毛巾处置。当小麻的擦拭结束时,头发大概会像用肥皂清洗过一样干巴巴、皮肤也会产生擦伤的红色痕迹吧——我如此预测。
几分钟后,我总算由小麻的「擦擦」当中解脱。全身失去水分,彷佛被硬塞入烘衣机里烘烤过一般。或许是由于好一段时间被擦个不停,耳朵似乎听见嗡嗡鸣响,什么也听不清楚,脸颊也又热又痒,痛死了。太悲惨啦。
「这个跟这个,阿道喜欢哪个呢?小麻啊,现在要做好孩子宣言喔——要喂阿道吃喜欢的东西喔——」
将毛巾丢在一边,小麻又开始搜刮起超商塑胶袋,取出两个调理面包。一个是鲜虾猪排卷,另一个是鸡蛋面包,不知道小麻比较喜欢哪个呢?
与此一疑问截然无关地,我不经意地将睡前思考过的问题的后续说出口:
「不知道被调理的虾子心情是怎样喔?」
「嗯~?我才不知道呢~」
小麻毫不迟疑地立刻回答,一副打从心底感到无所谓的样子,开始拆开鲜虾猪排卷的包装。看来她把我刚才的问题当作是关于喜好的回答了。其实对我来说,吃哪个都好。
只不过我现在的心情,跟看到超市时常贩卖的、活跳跳的鲜虾被装在盒子里时的复杂感觉一样。虾子们被塞在狭窄不舒服的盒子里面,脚动个不停。它们在盒子里看着动弹不得的自己与同伴,心情究竟又是如何呢?
见到同伴们一一失去活力,虾子们有何想法?它们会祈求希望?还是会堕入绝望?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太多事情难以理解啊。别说虾子的心,我连人心也不懂呢。
虽然在某种意义下,小麻算是很好懂。
「阿道道,张开嘴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