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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也去见了那个大骗子对吧?不可以喔,和那种笨蛋骗子混在一起的话,会变成一个不良少年喔。」
「……是这样吗?」「就是这样!」噫呀呀呀!耳朵要从根部裂开了。「或许是吧。」 「就是这样啦!」噫呀呀呀!不管否定或同意,等着我的都是同样的遭遇,这算什么啊?
算了,就算真是这样也已经太迟了,我们早就是瑕疵品了。
「…………………………………………」
不过,对我来说,恋日医生是个优秀的大人就是了。
然而对麻由来说,坂下医生却是个骗子啊。会和麻由说真话的,也只剩下那个人而已了吧。
只有她试图让麻由学习如何面对现实。
虽然没办法保证这么做以后会得到什么结果,但是她目前还没有放弃。
医生曾说过那么一次——
要是有一本书,能让我学会如何完美地:完全不会造成伤害地治好御园麻由,就算要卖三百万圆我也买。
因为要是不这么做,感觉自己就没办法再继续做这个工作了。她是这么说的。
果然,现在最为麻由想的,还是只有医生一个人吧。
用餐后大家一起打扫是小学才有的规定;在麻由家只需要滚来滚去。
在那之前也算是有先洗过脸,不过那是麻由用杯子装水泼在我脸上,再用手在我脸上乱抹一通的乱七八糟洗脸法。
接着是刷牙……不过是把头枕在麻由的大腿,让她刷我的牙。画面彷佛牙医在看诊。
门被关了起来,在一片黑暗中被人刷牙,让我厌到微妙的紧张。因为从刷着别人牙齿的麻由角度来看或许是「刷刷刷刷」,但实际上却是牙刷的前端对最深处「碰碰碰碰」,而且已经发生广好几次了。除了因为黑暗而影响视力之外,麻由缺乏远近感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会痛的话要举右手喔~」哪有办法举啊。
模仿着牙医而心情大好的麻由,实在太……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我却不知为何有一股冰冷的不快感,怎么也无法融入这个空间之中。不过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适应力很强就是了。
某人曾经说过,三个小孩里要说谁能存活下来的话,那一定就是我了。记得似乎是妹妹的母亲这么说的。
不过结果是我成了家族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袄嘎【小麻】~」因为牙刷在我的臼齿上来回,连带使舌头也不能灵活运用了。
「嗯~?」麻由像对待小孩子似地,从额头一带拨弄我的头发。
可以把牙刷移开一下吗
「额…额以……阿啊阿嘎癌痾讶啊【可以把牙刷移开一下吗】?」其实我是想上厕所。
「等一下喔,等这颗牙刷完。嘿呀嘿呀~」喂,太深了,好痛好痛——铁味在舌头化开。
原来如此,这就是逆境……更正,教育指导啊。
因为双腿无法随意行动,所以没办法用右脚代替右手使用,我只能忍耐这个「呼嘎呼嘎」的过程结束。待会牙刷从我口中抽出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染成了红色吧。
真是个孤独的家伙啊——我咒骂从自己体内流出来的东西。这样不知道算不算自嘲旦列下的指甲和拔掉的毛发算不算是自己,这种问题以我的小脑袋瓜怎么可能有办法回答。
在满足地削除我的牙龈后,虽然卡到我的门牙,但麻由还是硬抽出了牙刷。口腔内混合着唾液与血液,积了一洼温热而恶心的液体。
「好啦。什么事?口渴了吗?」哎呀,我现在不需要水分,因为已经用自己的血润过喉了。
「不去学校没关系吗?」
「嗯?阿道又不去学校,我去了也没有意义啊~」小麻以鼻子一哼,一笑置之。
在不通情达理地增减修改文字之后,不去就变成了去不了呢。不过本质上是一样的。
「我去学校只是为了找阿道啊。既然阿道现在已经在这里、我就没有必要再去别的地方啦。阿道也是,只要待在这里就好了。」
这孩子的脑袋里写着麻由。阿道的方程式吗?只要麻由说乌鸦是白色的,阿道的眼睛就得把它看成白的;只要麻由说你妹妹还活着哨,就得和她一样这么相信。
「啊,不过,下雪的话就要一起出去一次喔~」
「……下雪?」
「真是的,你忘记了吗?」额头被敲了好几下。「你不是答应我要一起堆雪人吗!」
「……啊~」不知道。「的确是耶。」不知那时候我是不是在想着如何逃跑一类的事。
她不会是在期待我能表演双手反绑堆雪人,这种能列进什么纪录或专门技术的事吧?
「我要做一个比阿道还大的雪人,然后小麻要坐在上面,追过阿道的身高!」
因为麻由就这么坐在地上朝梦想霍普斯帖普安降普【hop step and jump】,连带我的头也被向上仰摇个不平。脖子向内侧弯曲,让我骨骼感觉快要唰啦唰啦变成粉末的冲击袭来。
「阿道:阿道!,阿,道:阿道道。阿道——」
嘴里哼着即兴的谜之歌(吗?),麻由歌颂着在这里却又不在这里的阿道。
……阿道阿道;阿道。像这样哼个不停。
用超委婉的方式来讲的话|
阿道阿道吵死了啦妳这家伙。
如果是正牌阿道在麻由身边的话,应该会以这种结果收尾吧。
不过因为正牌货是个无药可救的健忘鬼——
所以这只是我一时想到的可能性罢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呢?真想叫天野同学快点这么做啊。
「小麻。」
「阿道!」有精神是很好啦,不过这是什么回应啊?阿道这个词已经变成「什么事」或「午安」、「怎么了」的代用品了吗?
嗯哼,我轻咳一声,然后麻由——
「……嗯呀?阿道你在看哪里啊,?你要看小麻才对啊~」
彷佛在这片黑暗中也看得见我低着头似的,麻由以粗暴的动作修正我视线的方向。
……我才想叫妳看看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呢。
头痛和头壳里转转转分成了两种威觉,我的思考和大脑也分成了两半。
一方在说话;一方在说谎。 。
而负责说话的那个我,招惹上了超难缠的事?
「小麻。」我又叫了一次。「阿道~!」这个已经够了啦。
在很多方面都已经够了。
「以前妳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阿道也在,对吧?」
「嗯!他一直保护我喔!」那是我啦。
保护了吗?看见现在的小麻,我不禁生出这个疑问。
「那个是我啦。」
虽然在一片黑暗中有点难度,不过看来麻由对我说的话毫无反应。原本预定要是看到她出现「嗄?」一类装傻的反应就立刻停止这个话题,结果现在这样我该怎么收尾呢?我久久一次才试着依靠理性这玩意儿行动,然而结果却是这样。
「我是阿道……曾经是。从中途开始是。因为麻由这样要求,而我觉得那样也好,所以我变成了阿道。」因为有了该做的事。而要是没发生过这件事,我的心也不会这么扭曲了。
「不过啊,我心中也产生了同伴意识一类的东西……偶尔也会想起,曾经有一段时期,麻由也会叫我的名字。」
害怕着麻由的反应的同时,我继续说下去:
「我明明应该是存活了的人;明明得到了妹妹母亲的帮助,但是死去的却是我。」连我自己部分不清自己心里想的;和嘴说出来的东西之间的区别了。
「我不是现在的阿道喔。真的阿道已经把麻由给忘记,开心地踢足球去了。不过我觉得那也没什么不好。最放不下过去的——」是我啊。「是麻由。麻由虽然没办法忘记从前温柔的阿道,但是那个阿道早就——」早就早就早就哪里也哪里也哪里也——「不存在了喔。」
一切早已只剩下,妳脑中那个以拙劣笔迹所描绘,乱七八糟的阿道图像了。
我把理性的轻声呢喃化为比较不像说教的百语,颤抖着说了出来。
那是无法以正确或错误的范畴来解释的,用来描绘失败之构图的基础。
「麻由,妳想起我——「啊…咦…」
「咦?」
「
漫长、漫长、漫长的,似乎连心都会撕裂的尖叫,在空气中造成了震度6的激荡。
我还以为自己的鼓膜要破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别的生物闯进了黑暗中,戒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