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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是在玄关坐下来就这么睡着了。身体以后背为中心一片僵硬,批判着我难看又欠缺考虑的就寝姿势。承蒙指教了,尤其是脖子。似乎是落枕了,脖子右边的筋肉传来阵阵刺痛。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歪着头睡觉吧?我转动腰部和脖子试图进行复健。
「东西好吃吗?」
「嗯。蛋也超难吃的。不过,我还是觉得菜种做的更难吃。」
很老实地对料理做出评价。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味道,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
没有什么好记恨的。对于把我最中意的妹妹喂得饱饱的菜种,我毫无怨言呢。是谁评论她为没有敌意的孩子呢?如果看穿了问题的答案,还请务必顺便给予其适切的教育呢。骗你的。
「哥哥。」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凝视我的上半身然后这样叫我。妳是想找我碴吗?什么事?」
「妳遇上了什么好事吗?」
我家的吃饱睡睡饱吃女孩特地蹲下来,以和平常一样由下往上的眼神看着我说话。这孩子说好事的意思是,因为是相反……所以是在问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妳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啊,妳睡觉的时候一直唔~唔~地呢喃。」
在说到唔~唔~的时候还特地用手指插进嘴里往横拉开,真不愧是我家的吉祥物角色,光这一招就让我的心情都和缓下来了呢。我也不由自主地酥软了。不过我刻意不提到是哪个部位。
「没事啦,我只是在梦里练习云龙型(注:相扑的横纲入土俵仪式中使用的一种手势)而已。」实际上也就是这种梦。
「是吗~?那我就不担心了~」
她以放松心情的笑容嗯嗯地点头,结束了对我的关心。
会为我担心,茜真是个好孩子呢,因为她有好好地完成属于她的工作。
毕竟她除了这个用途之外,似乎也派不上用场了。
「茜。」我模仿着不知名的某人,触摸她的脸颊……虽觉得好像瘦了,不过并不确定。
因为这还是我第一次用手掌包覆她的脸颊,我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可以做比较的对象存在。
「嗯~?」
「我觉得,妳可能还是去大江家会比较好。」
「………………………………」
啊啊,又停止了。妳能够决定的,就只有在那间宅第的桃花之类的是吗?在被菜种提出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将自我耗尽了吗?
「这样子下去,妳会从被某人养活的日子里驱逐出去喔。」
然后在路边等死。
这孩子,比谁都还要难以独自生存。
以前的游戏里不是有这种角色吗,那种负责说明——这里是○○村——那种人。就只是为了这个任务而被配置在那里,除此之外什么也办不到的角色。
茜正是这样的角色吧。为了妈妈的方便而被制造出来,然后已经失去了用途。
真的完全没办法在别的方面派上用场。在此献上人类最棒的汤马森(注:トマン,日本特有名词,意指附着于不动产上,不具用途与创作概念的艺术作品,名称来自日本职棒选手)这个别名。
她或许是对这有自觉才和我在一起,但是她似乎对这件事情是我烦恼的根源毫无自觉呢。
我不擅长被某人需要。
尤其是被当作家人倾慕,光想到就让我背脊发寒。
若是不相关的他人,就可以很简单地加以切割开来,所以很轻松。
……啊啊,就是这么一回事。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喜欢那只狗吧。
因为不必负任何责任嘛。
结果,不是茜代替狗;而是狗代替茜吗?
「喔呵呵呵呵。」我自然地令人不舒服的笑了。
哎呀~真伤脑筋~
原来我那么弱啊。
真是个崭新的幻灭。
「不过啊,茜,妳还是留在这里吧。」
在诸多方面都放弃,为现实盖上盖子。
残留在脸部内侧的光鱼拍打尾巴激起飞沫,好烫。
「嗯!」哎呀,真美的笑容。这样就好了。
因为,看来妳并不是我的世界里的异物,而是幸福的材料。一定是。
结果,幸福这种东西只是对位于自己世界中的人特别优待;把不幸推去给圈圈外的他人,不过就是像改变圆顶里的气压那样罢了。
例如,A黏着自己喜欢的B不放,而另一方面,单恋B的C或其它人就感到不幸。A就在对此没有自觉的情形下,将不幸推给了本应怨恨自己的C。
会变得不幸,往往都是因为罹患了「重要的人一个个变成不相干的人病」……啊啊,那些杀人犯应该也是得了这种病吧。
在夺走性命的瞬间,对象就只有他人或自己这两种啊。
……算了,这种有难度的事就先放在一边,结论大概是,若没有至少像是抚养妹妹这种目的存在,那人生还真的会是穷极无聊?
嗯,真正的谎话真的是继续骗你的是真的。
然后到了深夜。今天也要前去欺凌那名年纪比我轻的男孩。
这是会产生语病的真实说法呢。在与人遭遇的容许值已到达极限的今天,还真不想抗拒翘头的诱惑,但因为早被告知——今天很重要——所以不能翘头。这个戏言是真的还是骗你的呢?
茜在棉被里打滚玩着电玩游戏,我把她丢在一旁,并且锁上门离开屋子。庭院里似乎只有有香小妹妹,没看见其它人影。因为剩下的两人之中有一个是杀害有香小妹妹的凶手,所以他们现在可能正在某个地方厮杀吧——我这么想象着走上马路。当然,因为我也可能成为袭击对象,所以不能疏忽警戒。但是话虽这么说,以一个在这方面的外行人来说,我再怎么努力,保护自己的效果也有限就是了。果然,淑女半夜走在路上,还是需要一名男性护花使者啊——身体的哪里都好,借我挡一下——主要是做为盾牌的用处。
在公寓完全在身后消失之前,我固定间隔边走边回头看。
似乎并没有像是在追杀我的跟踪者,于是决定只看前方走路。之后只要和平常一样进行下去就好了。事件是这样,人生亦然。
「……最近全都是些让人伤脑筋的事啊。」
今天的过程有点不同,在路上没能发现要跟踪的对象,麻由子。她那么显眼,而我这么注意还会看丢的可能性不高,应该只是单纯还没发现而已。
躲在容易发现麻由子,视野良好的地点等待她的出现。一边击退无数蚊子;一边等待举止怪异的美少女,在这段过程中要如何不感到无聊,真想请谁教我一下呢。真的~
如果是麻由子出了事……呃——那该怎么办?我该做点什么吗?昨天在超市看到的那个,黏在麻由子身边,脸皮光滑得像把甜点馒头的皮当面膜贴在脸上的青年,真想把事情都交给他然后在一旁高枕无忧啊。
……刑警游戏,无聊。如果是小偷游戏的话,在物质方面的意义亡比较满溢着满足感。
嗯,这个是真的。
吸。生气。啪。
吸太多血而变得迟钝的蚊子被一掌打死在我的皮肤上,翅膀和肉都沦为了血液。
即使再等下去,邂逅的也只有自己的汗水。
因为事态不明,所以我决定以随机应变的名目擅自行动。
虽然多少会有撞个正着的危险性,不过还是先往久屋小弟那里前进,以他的证词来把麻由子今天的活动给搞清楚。我不擅长坐着等待啊,联络簿上也被记载着是个坐不住的孩子,不过我觉得自己那时候其实只是单纯的举止可疑罢了。
我竖起耳朵倾听,确认四周是否有麻由子独特的橡胶草鞋奏出的啪哒啪哒声响,同时向废弃仓库移动。若以久屋小弟的立场来说,那声音就等于宣告恶梦再度来临的猫铃铛吧。不过对我来说,那倒是让我能稍微忍受这缺乏变化的夜景的贵重演奏。这么说来,搞不好是本日公休?
最后,既没遇到麻由子;也没遇到其它妖怪一类的东西,到达了仓库前。
往里头窥视,确认没有人影之后,屈身通过铁卷门进入里头。
首先正面看到的是在黑暗中的小孩。低着头;缩着身体的姿态,在我的眼中看起来就只像个小孩。小鬼、臭小鬼。该死。被记忆淹没。开始描图。线条歪七扭八地重叠在一起。这是不好的征兆。征兆不好。所以只暗杀征兆。退学。退社。没结婚的离婚宣言。我讨厌的东西在我的面前以一个讨厌的东西的身分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