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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变成『那个』。你不这么想吗?位于想象前方,预兆的范围里,从脑子里不断漏出的思绪让发际线布满了汗水。唉——好热啊。
和当初住的那栋宅第里空调和电风扇都不虞匮乏的生活之间的落差,让我的眼睛在坏的方面产生晕眩。
和脚底接触的地板相伴着微微凉意,我将手掌也贴了上去,连指尖都排得整整齐齐。这个纳凉行为很快就失去效力,热量就像二氧化碳一般被交换着。
在不快的感觉增生之前提起手掌,只留下食指与地板接触。大江汤女——指甲在地板上比划着这个由第二个母亲所给予的姓与名。
当我知道这名字的由来以及汉字所包含的意义(注:本意是在温泉地或澡堂陪侍的女性,但后来有一部分转变为私娼)时,我也只能哑然失笑。
啊啊,那就是我之所以学习如何摆出笑脸的契机吗?因为诡异的歪斜笑容不管过了多久都模仿着形状记忆合金,作为修正这种行为之手段的一环,我才开始学习如何组织出一张笑脸。虽然修是修好了,但是却留下了不时便会露出笑容的后遗症。
接着,食指又独自进行着练习。佐、内……呵,这就像骑脚踏车那样,不过是在反刍大脑已经记住的东西,在它回到胃部之前暂时让指尖当作玩具罢了。
给了我本名的是奶奶。记忆的湖水现在也仍吐着泡泡,喷出原初的记忆。
最早的记忆。
最棒的记忆。
永远的臭虫,如今也只不过是我本体的一部分。
声音想脱口而出,指头随即押了上去。嘴唇领悟这是无谓的尝试,又将其吞下喉咙。试着将从人为的漏洞百出墙壁吹出的笑声转换为哭声,不过完全无效。
藉由上映着的回顾片段,鸡皮疙瘩进行着「standingoperation」。虽想用自己的手掌抚摸他们的头让他们乖乖退回去,但是得不到成效。没办法,就用别人的手取代猫的手(注:日文中借用猫的手比喻非常忙碌)来用一下。他的指尖僵直,离美肌也差得远,比较像是砂纸。
为了用这粗糙的触感抚平我肌肤上的祭典气氛,我以孙子的手(注:日文中孙子的手就是抓痒用的不求人)的要领搔遍自己的皮肤。一个人同时使用三只手,这样的画面远远看去应该相当令人倒胃吧。一定是的。
我将自己空出的手覆盖在正触摸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嗯嗯,这是,那个吧。
就像将手枕在枕头下方一整夜,起床时一片麻痹什么触感也没有,和被自己的手碰触时相同的感觉来来去去。即丝毫不客气地以指甲扎它一下也得不到任何反应,真是单行道似的接触。
和这只态度冷淡的右手玩耍了一会儿,心情就和现实世界的黎明到来一样好了起来。
因为没有在它的任务结束后还拿起来继续在脸颊磨蹭的嗜好,于是替它玩起变装游戏,解除了它的全裸状态。用布把它卷卷卷地包起来以后……「都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也该让它和其它零件见个面了呢。」
这是初次见面?还是数十年来的青梅竹马?或许也会不吝于以家族来呈现呢。
然后,你是尸体的右手?还是右手的尸体?
哪一天会长出一个人来吗?
断面上虽然长了个像是嘴巴的东西,却什么也不回答啊。
喔呵呵呵呵。猜拳的时候也只出布,真是顽固呢。
……不过这些就先不管,得先把我的名字好好埋起来才行。
真是的,连好好埋葬都做不到,礼仪太不周到了。
「再说,取名利香却没有专用房屋(Riccahouse),真让人想抗议。」
所以我从以前就最讨厌这个名字了。好,到此结束。
饭也煮好了,被电子音所引导,我摇摇晃晃地回到厨房。
将电饭锅里的饭盛起来,然后喀恰喀恰滋滋——地将打匀的蛋煎成玉子烧。因为茜是个只要用乳制品和鸡蛋就可以轻松诱拐的女孩,所以配菜只要有这个就够了。茶水她也会自己从冰箱里拿出来,那么就只剩下留字条了。
在桌上备好纸笔以后,我在纸面上留下平凡无奇的内容。
『早安,茜。我有事出门,早餐妳自己先吃吧。』「……………………………………」『妳不要自己出门喔。』补上这一句之后,我把手盘在胸前。
希望她能暂时遵守这个指示。这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着想。
尤其是这栋公寓里。如果要出门的话,希望她走得离这里愈远愈好。
但是,我们的人生已经不再受到大江家的庇护与束缚了。
真是悲喜参半。
所以,这个留言的内容不正确。
虽然没有写错,但是不正确。
桃花应该也想把遗志托付给茜吧。
就像金子同学的狗从太郎那里继承了次郎这个名字一样。
桃花,我啊,在家族里除了妈妈之外最中意的就是妳喔。
因为,妳是最正常的人类。
不过,处于大江家这个环境,那就不对了。
「……………………………………」叽叽——我拉出两条横线,加以修正。
『我中午就回来,不要乱翻冰箱。』
「这样就好了。」
我们这一方可能发展成严重问题的迹象也是随处可见啊。
唉——伤脑筋。人即使只有面包就能活下来,也还是需要钱吶。
逃离宅第之前搜刮来的小朋友,大部分也都已经出门旅行去了。他们不至于迷失在街头,只有这一点让我感到放心。唔,骗你的啦。这些丧失了归巢本能的不孝子,我才不担心他们呢。
在玄关轻轻整理身上的浴衣,梳了梳头发。
「我出门啰——」
我向里头似乎睡得不太好而导致头脚位置对调的妹妹招呼了一声,宣告自己要出门去了。
好啦——带着两只右手出门吧——
前往杀人公寓里的另一头。
和这只右手相连的部分,生前的名字叫做鹤里新吾。
从胡子的配置和皱纹在脸上出现及消失的时间来推测,约莫是四十岁左右的男性。从我住进这间公寓以来,打照面的次数大概比至今为止和我说再见的人数还来得少吧。
顺带一提,我对至今为止邂逅过的人数可是记得很清楚喔。
不多不少,十九人。
不管人类在地球上建构的世界有多么广大,这些就是「我的世界里的人」的全部了。
只要人类这种单位没有肥大化,那么世界还是小一点来得好。我光是守护自己半径十七公尺又九十公分的世界就已经手忙脚乱了啊。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到哪里。
啊啊,又得再拉回主题。我真是爱画蛇添足加偏离主题,净是做些娱蚣似的思考。
虽然全世界的人应该都不太在意这件事,不过我很怕昆虫。尤其是蟋蟀。
不分平日或假日,很多人都看过鹤里先生刷洗他停在公寓用地的汽车。他总是穿运动背心,皮肤有点黑,夹杂本地浓厚方言腔的说话声让我的耳朵留下强烈印象。这对邻县出身的我来说就像末开化民族的语言般具有宝贵价值;而就另一方面来说,我也抽取不出名为友好的物质。
因为我很怕生。说起来这数年间若以纸牌来譬喻,就是手上一直只有黑桃的状态,那样的纯粹情感或许早就已经干枯了也说不定。
如果不是骗你的不知该有多棒呢。
然后,我来到了这样的鹤里先生的房门前。
只有一层楼的公寓,最右端的房间。和我们处在相反的两侧。如果我和鹤里先生是黑子,中间就是相反的四颗白子,那么六间房间就全吃掉了。
事不宜迟,先敲门吧。当然,是用与这个房间很亲近的那只手。
隔着布以手背敲门,碰碰!唔——因为没有神经细胞联系着,所以有点难拿捏力道。用冷冻香蕉敲钉子,是否也是这种感觉呢?
「今池利基小弟弟——吹上有香小妹妹——野并绘梨奈小妹妹!来!玩!吧——」
为了省去等待对方应答的时间,我直接明示自己来访的目的。
因为就算向物主鹤里先生喊话也是白搭吧,毕竟本体又不在这里。
而既然没有可以诉说自己生平的嘴;那我也不打算理会你的耳朵。噗噗噗噗。这个动机是真的;同时也是骗你的。双方都成立。
矛盾不过是对人类来说小小的不方便罢了。
……好啦,里面的三个人会有什么反应呢?说起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