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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我忙不迭地道歉,同时也感受到血腥味比平常更腥臭数倍,真让我为粮食问题担忧。
或许是害羞到了极点,伏见抱住我的腰,好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好在她没把我的手臂牵连进去,真是有良心。如果换成麻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抱上来,让我为那激烈的爱意晕眩失神。
我大略检查了一下伏见的外观。
「……嗯,看来应该没有大碍。还好还好。」还好她没被子弹打中。
由我这个一点都不适合的人做出那种热血白痴创举,偏偏对象又是你,真是担心死我了。
「俺也想开枪说——」
茜挣脱汤女的束缚,取回言论自由。她鼓着腮帮子走了过来,捡起掉落在我身旁的手枪。
「钦,妈妈,子弹没了吗?」
茜将手枪递给父亲,要求父亲让她玩庙会的射击游戏。耕造先生确定弹匣空空如也后,茫然地说了声:「嗯,没了。」不理会女儿的撒娇。太好了,这下屋内就没有枪弹,剩下的凶器就只有钝器或刀刃了。对了,还有很多跟自动凶器没两样的人类。
「既然里面还剩三发子弹……也就是说菜种没有开枪……但怎么会在菜种身上?该不会桃花也……还有洁也遭殃了?景子、贵弘……全都是菜种杀的?」
耕造先生两眼无神地喃喃自语。
自痛苦中恢复正常的菜种小姐哑口无言地伫立一旁,丝毫不理会雇主耕造先生的烦恼。而我正忙着应付伏见,所以也略而不答。
伏见趴在我身上哭泣,并且努力不让受她本人讨厌的嗓音泄漏出来。被抓着放声大哭的我,老实说有点无聊。
回过头去,恰巧和汤女四目相交。从她的眼神与态度看来,她彷佛正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帮子观赏电视上的动物奇妙生态。
她就像冬天的尸体般干枯。
我这个伪善少年似乎害得她无法一一藏好自己的真面目。
她是那么百般期待我会以残酷又差劲的藉口说服自己对伏见见死不救,结果这下她肯定大失所望吧。
这张一点都不适合她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我拚命模仿奈月小姐的行为一样幼稚。
「怎么样?扫不扫兴?」
她跟耕造先生不同,面对我那没教养的挖苦一点都不为所动,只是嗤之以鼻。
知道手枪当不了玩具后,茜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于是走到汤女身边,想要她安慰自己。汤女不理会我,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接纳了茜。
看样子,我似乎让她看到了和麻由面对面时的我。
「呃……各位。」我对大江家的人喊话。
体内的血液像是因岩盘浴(注:穿着浴衣躺在铺上浴巾的加热石头床上睡觉,为美容疗养的一种)而流出一般,清澈透明。
像这种时候,我应该挑战从口中吐出入浴剂(原料不明的蓝色)才对。
「感谢各位没有阻止我,谢谢你们的帮忙。」
我不恭不敬地垂下头来。想想也是,看到杀人嫌犯大刺刺地举枪作势射击时,怎么可能会有人特地从看热闹的群众中站出来管闲事呢?
我享受着伴随愉悦的不安定感。
高涨的情绪和成就感以疲劳的形式慰劳全身。
救出女主角后,我流露出沧桑的笑容。
四周微妙地骚动着,以闭幕来说真是再适合不过。
但是,其实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菜种小姐一个人伫立在离我们有段距离的地方。
因为知道无处可逃,所以她毫不抵抗地直立着。
她的眼神像是同情我似地俯视着我,同时也流露出放弃之意。
……也就是说,这个故事就快要结束了。
第四章「基层推理餐会」
什么疑惑?
这个家需要我,只因为我是爸爸妈妈的小孩吗?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自己的梦话惊醒。
记得我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冷眼旁观大家哀痛的神情,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微弱的烛光使人昏昏欲睡,在催眠上立下了大功。
「……被溪岩一分为二(注:节录自日本第七十五代崇德天皇的和歌作品,意指:「我俩就如同被溪岩一分为二的湍急浅流,即便现在暂时分道扬镳,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再次见面」)?我为什么会在睡梦中吟诗作对啊……」
这就是小学时加入百人一首社留下的后遗症吧?我可没说谎喔。我现在的心情就好比早上刚起床,想揉揉眼睛、伸个懒腰、用冷水洗把脸,但我的伤势却不容许我这么做。我的心逐渐与现实取得连系,这才想起现在是三更半夜。
『你醒来了』「吗?」
记事本「咻」地摆到我面前……啊,是伏见在用记事本和我笔谈。我不小心发起思古幽情,尽管现况并没有转好,心情却放松不少。总觉得要是说出「再更放松下去还得了!」似乎会从某处飞来吐槽。
「早安,像这样打瞌睡,让我想起了上课的时候。」
春假都还没结束,我真是用功的模范生啊。骗你的。
伏见点点头,再次摊开记事本翻阅页面。换作是麻由的话,这时早已扑过来索取早安之吻了……我好像太宠麻由了,真对不起恋日医生。
我是很想早点闪人,但这里不是我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你可以』『再睡』『一下』「喔。」
手指拂过纸面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餐厅中显得格外响亮,让人心旷神怡。即使被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女孩半当成婴儿哄着入睡,我也丝毫不觉得生气,只是用惺忪睡眼回望着她。
伏见已经不再哭泣,情绪比起昨天稳定多了;不但可以看着人讲话,也不再低着头了。她虽然坐在我旁边,但并没有紧紧黏着我,彼此之间还留了点距离。难道她被监禁时,参加了什么自我启发的研讨会?
她擅自解读我的目光,判定我或许想喝水,于是从桌上拿起一杯水凑到我嘴边。依我现在的状况,实在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喝水,俨然成了一个备受看护的老爷爷。
我多想说:「呃…柚柚同学,我不渴啦。」来阻止她,不过眼见杯中的气泡已经一颗颗浮上水面,实在骑虎难下。这时硬要拒绝反而累人,所以我便乖乖将它咕噜咕噜喝下肚。原来花坛被人浇水时就是这样的心情啊,我边感叹边环视周遭打发时间。
耕造先生看起来怅然若失。他终于亲身领悟到再怎么逼问菜种小姐都是徒劳无功,一下子握枪,一下子扳下击锤,想藉由空鸣来催促大家打破沉默,却迟迟等不到他预期的回应。而坐得离门口最远的菜种小姐顶多小小地打个呵欠,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即使与我四目相接,也只是顺从生理上的渴望眨眨眼。她似乎并未记恨我掐了她的脖子,这下暂时可以放心了。
茜反坐在椅子上,将身体转向门口,似乎是在静待汤女回来。脸上仿佛写着…真希望她能顺道将桃花带回来——
目前确定还活着的人之中,唯独汤女离席不在。她说要去洁先生的房间看看,接着便走出餐厅。如今枪枝已丧失身为凶器的威吓功能及价值,没有人出声阻止她擅自行动。
现在,我们仅能维持在不烦躁的状态下,痴痴等待汤女回来。
我停止喝水,才惊觉自己竟把水喝光了。
『要不要』『多喝一点』「呢?」
「嗯,不用了,我已经胀得像颗水球,喝得非常满足了,谢谢你。」不如说,我现在比较想吸吮伏见。这不叫骗人,而是性骚扰。
这回,我总算成功阻止伏见起身倒水了。她把水杯放回桌上,装备好橡皮擦…我欣赏她好半晌,才抬头仰望大型电子钟。
我们困在这里的第四天即将落幕,救出伏见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
在那之后,包括我和伏见在内的一行人全围坐在餐桌前,那光景实在难以用和乐融融来形容。这也难怪,谁叫这里每隔一天空位就会增加。
最喜欢明哲保身的耕造先生气得七窍生烟,吼说自己无法和暗藏枪械的小人一起去找人,所以一下就跑掉了。直到我们围着菜种小姐回到餐厅,耕造先生这才愿意回来。
菜种小姐无处可逃,身上的凶器一并遭到没收,又因为某个原由被晾衣绳绑在椅子上,本身倒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不论耕造先生如何逼问,她都严守着沉默的原则。目前还无法确定她就是凶手,想必她早有先见之明,知道别人不会迁怒于她。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