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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对我来说这正如我所料,因此十分愉快,根本没有必要叹息。
虽然早已推测会有此结果,却还是贴心地出现在餐厅,避免其它人害怕。要是我没出现,与其说大家会怀疑我消失半天就变成一具尸体,还不如说,是怀疑我为了杀人而潜藏身影。
「令,这个嘛因为我们是主仆,不好意思。」还请我们喝水。
我只能假借着至少喝掉别人端出的水的名义,沉溺于假装自己是搞坏现场气氛的空气一污浊机。伏见不知是不是在忍耐空荡荡的肚子变成爱哭虫,好似忍耐腹痛般地咬着嘴唇坐T。她说不定是连接下来的待遇也担忧到了。
眼前要面临的,就是今天的晚餐时刻吧。
「那么,开动吧。」
景子太太的座位被永久排除在外,于是耕造先生开始主导用餐。虽然餐前不悦地报告破坏工作一处无成,但现在表情已和缓许多。
他并没有发表把房子盖得如此坚固的理由,我的疑问依旧凝固未解。
六人手拿筷子。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大江家的长女汤女并没有点缀这张餐桌。
我和一同行动的伏见曾去一楼汤女的房间叫她,但是
(我要进去啰)
我没敲门,直接打开门锁,开启房门。
背靠着窗边墙壁、缩起双膝坐在地上的汤女,面对突来的访客依然面露微笑。那是一张彷佛映照的镜子也会破碎般的笑容。(践踏淑女房间,事后才出声告知的客人,找我有什么事?)
(我以为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我把这里当自己家住。而这房间以前是我和我妹妹的儿童房呢。)
骗你的。
(那真是我的不察了。你的房间与回忆和他人私通,感觉如何呢?)
(有种感情涌上头皮,看来吃饭前可以留不少汗。)
(然后呢,怎么了?这次又有几个人被杀了?真令人兴奋。)
(很可惜,景气还没好到可以大方决定将来的工作是当尸体。妳也被邀请去品尝玩弄谷物和蔬菜的尸体所做成的午餐,要不要一起去享用呢?)
(哎呀。)
她斜眼朝床铺瞄一眼,接着用拇指按压自己的腹部。
(昨晚吃的东西似乎还没解除安装完毕,我的肠胃是这么告诉我的。)
(嗯是吗?说不定改建的时候到了,要不要吃饭团吃到肚子撑破?)
(说得也是,也能增加家人。)
(应该说,妳的家人有减少的倾向吧?)
我终于说出真心话。
(爸爸想要多少小孩?)
(多到家里塞满小孩吧,哈哈。)
(呀啊还真恶心话说,你要去餐厅?你们应该被强制不参加吧?)
(是啊,毕竟以和为贵嘛。)
骗你的。
我故意没去管听了汤女的发书后纳闷倾头的伏见。
就这样,汤女再次成为自己房间的守护者,因此餐桌上的热气总共有六个,再加上炒青菜就是七个了。
桃花先用筷予夹蔬菜晈,接着板起脸来。
「这个味道好淡喔。」
「啊?啊,不好意思,真的很淡。都怪我一时失神」
母亲猛点头对女儿郑重道歉,女儿用难以形容的垮脸,故意用无雷的态度响应母亲。被迫强制接受且已熟悉的日常做法让她说不出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嗯嗯。要她心平气和地做菜反而更残酷不是吗?我说得没错吧?」
洁先生用沙哑的声音原谅妻子的失误。他窥看耕造先生的表情,试图让耕造先生也能原谅妻子.耕造先生吃了一口后,也佯装大人物地说:「很好吃啊。」
不过之后立刻为难地看着我们,他没发现这已经构成扣分项目了。看那样子,万一发生什么事,根本不能期待他做出什么贡献。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贡献。
「有件事要向大家报告。」
耕造先生将口中的水吞入喉咙后,开口这么说。以真挚态度认真听讲的人,就只有洁先生一个而已,其它人很明显都在专心摄取食物。
「我想大家都知道,就算向外界呼喊求援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与其说经过的人少,不如说根本没人经过。但吃完饭后我打算再努力一次看看。」他话说到这,洁先生一度噎到。而担任现场指挥的当事人,和喉咙发痛根本无缘,还能滑顺无碍地蠕动嘴唇说话。「事情变成这样,如果还打不开大门,除了破坏墙壁或铁栏杆逃出,别无他法了到底该怎么做,实在很为难。」
耕造先生放下筷子环抱双臂。脸上是不牢靠的表情和头发,以及充满苦恼的皱纹。
桃花将嘴巴叼着的豆芽菜用舌头卷进口中,接着举手提议,,
「用手枪不就好了?」
「啊,那俺想要射看看!」
毫不考虑妹妹话中所指的真正意图,姊姊将自己的欲望摊在阳光底下。妹妹的表情因此多了许多痉挛。
「把枪给姊姊,感觉会拿去射人。」
「喔喔?小桃妳是在称赞俺吗?」
桃花说了句「姊姊,红萝卜不可以剩下」转移焦点,轻轻地无视难以判定茜是以什么心态提出的问题。
「喂喂。」茜用筷子抵抗红萝卜送进嘴巴,试图将好恶正当化。
「不可以,能吃的时候就得吃。」
这很像是桃花会说的严肃话语。注意观察的话,会发现茜挑出的红萝卜越积越多,她对妹妹的暴行「哼」地鼓起脸,完全无法接受,充满一有机会就想把红萝卜夹到他人盘子上的气魄。在面临此刻状况的大江家中,这算是一种人性化的交流。
贵弘用手撑着脸观看她们两人,筷子、杯子以及饭碗都迭在一块儿,似乎已经吃完饭了。
「那妳打算怎么使用枪?」
亲生父母客气地要求前女儿进行说明。彼此都沉默片刻后
「不能破坏门锁吗?磅磅磅地射几下。」
桃花拿着筷子,表现发射手枪的动作。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凶器购入者耕造先生。
「根本不知道该射门的哪个部分。要是剩下的子弹能多一点,那就可以随便射了。」
「没有吗?」桃花死咬着让她的提案触礁的一句话。
「这家里只有手枪里装的那几发子弹当然,我从没打算发射过。」
耕遥先生快语说完后半句话,夹杂拥护自己的意味。
「不可能光靠三颗子弹就把墙壁破坏,也很难保证能在铁栏杆上弄出人爬得出去的宽度吧?用尽力气敲打还比较快,等等我再去试试。」
父亲的从我看来难得正确的发言,让桃花陷入沉默。但我无法看出她因此感到悲观。不具备外出习性的生物,对「无法出去」这档事有可能抱持危机感吗?此刻我彷佛有种翻阅昆虫图鉴时突然陷入疑问的错觉。
「啊,要射的时候,要让俺射喔!」
茜表示预约的意愿,这时除了贵弘之外的五个人,都摆出埋首吃饭的前倾姿势。
之后,众人无视我们的存在,维持和睦的气氛。
感觉餐桌前团结的气氛稍微增强了些,是因为食欲被满足的缘故吗?
但是,未来不可能会有团结一致以及全家团圆的展开。
只要和我扯上关系。
从家族会议抽离一两步,水面硬照出外人孤独沉稳的笑容。
伏见说,这房子很有旅馆风格。
我则批评房间的门像牢房。
此刻各个房间,比重似乎比较偏向我的评论。
即使可以待在房内不出来,要反锁在房内却非常困难。盥洗室也没有隐私,只有厕所是能从里面反锁的地方。
我就在这监牢中的一室,抱着饿肚子钻上床,实在有够难睡。
稍晚才开动的中餐(我们是中饮,专门饮水)结束后,我和伏见到景子太太的房间埋首于晒太阳取暖。这房间因为铁栏杆不同的关系,阳光最容易射进房内,最重要的是房里弥漫一股芳香,因此想来这里待着。我背靠着窗户旁边的柜子,脚像断了线般瘫直在地上,偶尔打打瞌睡、偶尔说说想到的话。伏见大概很怕抱着我的手松开,连眨眼、闭眼都没闭几次。
日落后,就算伏见不好看、故意或是哭都好,我一直跟她玩互瞪游戏直到她笑出来。就在终于获得微妙的成果时,贵弘通知我们到餐厅集合。虽然有种去也没意义的预感,但还是跟着他去了餐厅。
在九人围坐的餐桌前,依照耕造先生的裁量,决定省略晚餐留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