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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一日,幽冥下的魔物还是发现了暗处的二人,而后便是要玉石俱焚,迫得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救人,眼睁睁地看着七夜被钉在湖壁上,而后凤起惨死……
长久的静默,沧澜千花淡淡道,“为了信念,总得有人牺牲。凤起那孩子…… 来生,定是幸福的。”
“你怎生知晓?”
“我看过他的命盘。”
“哦,那便好…师兄,你帮助七夜和凤起出了地宫,身子尚还没康复好,还是别多看那些东西的好。”
不以为意,沧澜千花道,“哼,光说我,你自己何尝不是?”
“……我比你年轻嘛,身子好着呢。倒是你,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过你也别伤心,别难过,这样也好,咱们兄弟俩以后平平淡淡地流浪吧,也免受人打扰。 ”
“可是先下打扰我最厉害的,好像就是你吧?”
差点被噎死,姬梦白辩解,“要没有我,师兄你的余生该多无聊啊?”
眼睫微眨,沧澜千花缓缓道,“梦白,你说七夜那孩子,现在可好?”
“有宁止那小子,她定是好的!不过就算没有宁止,她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嘿… 我记得你曾经将她扔下河,甚至还是雪峰上倒吊,被毒虫咬,逼她跳崖…哎,她还不照样生龙活虎地活下来了么?”
“你以为… 我想?”一声叹息,沧澜千花的声音里带着无奈,“那只魔物在下面看着呢,我若不如此,定是骗不了它,哪有半点的断情决议?不明白历代沧澜到底想要作何,我们是人,活生生的人,我们贪恋人间,我们有七情六欲,有什么不对?还好,一切都过去了,神死了,魔也灭了。往后,再也没有人受同样的苦难了。”
点头,姬梦白又道,“所以说,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亦或者,压根没有狗屁的命运,全是骗人的。就像我,不也没变成祸世妖孽么?”
闻言,沧澜千花不由哂笑,“师弟,有没有说你,其实是这个世上最阴险的人?哼,什么都被算计上了!”
无辜至极,姬梦白反驳,“我不过是撮合了七夜和宁止而已。再说了,我再阴险,那也阴险不过宁止啊!”
竟是扯唇而笑,沧澜千花将车帘打开,“我饿了,想先吃些东西。”
“好啊!恰巧我也想做些事情,喏,就在那家酒楼停下来吧!”
“好。”
眼见两个中年男子进来,伙计忙不迭上前,旋即又惊讶于两人的容貌,真是……好漂亮呢。
“两……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想也不想,姬梦白道,“我大便。”
一旁,沧澜千花想了想,淡淡然道,“我要点你们这里最名贵的菜,青椒炒牛肉。”
“敢问……两位是来砸场的吧?”
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姬梦白扭回头去,“师兄,怎么办?我们被人家怀疑了。”
一脸正色,沧澜千花颇为淡定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师弟,我们换家酒楼便是了,不在这家吃,也死不了人。走!”
说着,男人径自转身离去。身后,姬梦白笑,是死不了人。可是师兄,我不会比你先死的。我会留在你身边,直到你死 …你半生的苦难,爱人,亲人……我不会再叫你孤身一人了。
世人不晓得你的牺牲,我晓得…何况,我答应过花梨,要照顾好你和七夜,现在七夜有阿止了,那你便有我吧 …
“师兄!”
“嗯?”
“我们一起看落日去吧!”
“不去,那是姑娘看的东西。”
“那师兄,我们一起喝酒去吧!”
“不喝,那东西伤身。”
“那师兄…”
“闭嘴,你再烦,我把你踹下车去!”
辘辘声中,马车治着管道一路朝南驶去。不远处,阳关吻贴着春日的河面,洒脱地随波逐流,一直流过春秋。
“师兄,来生你想要作何?”
“将花梨救出炼狱,然后……我们一家口生活。不再修仙,过最最平凡的日子……”
“呵……很好呢…”
“当然,隔壁最好住着你,兄弟。”
眼里的光芒灼灼,姬梦白扭过头去,笑啊是…直到笑出了眼泪。而后某一刻,他听到身后的男人一声讥笑,“痔疼。”
“……师兄你!”
笑,沧澜千花径自赶车,徒留姬梦白暗自伤神。
我年少时所有的爱人,
他们在我身上刻下的时光,
在那些独自泪眼的夜晚,
我依然记得,他们便是世间的最温暖。
若你问我,人生是什么?
许是,出生即相遇,成长即别离,快乐是你,痛苦是你,遗忘是你,执着是你,爱和坚贞也是你…
你要珍惜自己。
——七夜,爹很爱你。
……
从睡梦中醒来,云七夜想要起身,但是霸着她腰的人不肯放手。“宁止,时候不早了。”
身后,宁止的手搭在她的鼓起的肚子上,含含混混道了一声,“还早。”
“都大中午了。”
“可是宁皮皮说,还早。”
“你怎么知道,里面一定是个宁皮皮?”
睁眼,宁止支起身靠近她,直到再轻轻一动便可贴上她的唇的地步,轻轻的,用可以让所有女人疯狂的性感深磁声音呢哝,“我的种,我岂能不清楚?”
脸色刷红,她别过头去,“早知道,我还不如回娘家住,也省的一天到晚被你气。”
笑,宁止道,“也好,你顺便带着我就可以了。”
险些被噎死,云七夜推了推他,“好了,我要起来了。”
“多睡会,大夫说孕妇要多静养才是。”说着,他伸手,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温柔地诱哄,“睡吧。”
“可是我睡不着。”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从前啊……”
闭着眼,云七夜忍不住扯唇,这故事,宁止讲了多少遍了?
安静的午后,清风从窗子吹了进来,书桌上的信纸在桌上忽闪忽闪的动,象一只上下翻飞的蝶。时光缓缓地漫行而过,直到夕阳在天边绚烂,由深赤变徘红,由绯红变嫣紫,由嫣紫变橙黄,最后荡漾成一片温暖的琥珀金,只觉无上的安宁和幸福。
——一切如初。
两年前,她在万佛寺抽中的签,如是说。
待到害喜的那几个月,她吐得厉害,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体重反而锐减了好此,怎也不像个孕妇。
倒是苦了宁止,跟着她不吃,时刻守在她身边,时不时低咒一声,“欠抽的小东西!”
“你说孩子干什么?”
没回话,宁止只是看着妻子的肚子,良久后低声喃喃,“只要一胎。”
一愣,云七夜摸着肚子,忍不住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生孩子很辛苦?”
“……嗯。”
“那这样好了,下辈子换你做女人,你来生。”
抿唇,宁止别扭了半天,郑重的点头,“好!”
“我要两个,一男一女!”
“十个都行。”
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云七夜扭头看着他,“你不怕辛苦?”
不说话,宁止只是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良久后淡淡道,没道理,你一个人吃苦。何况,这小东西是我播的种。”
之前的感动荡然无存,云七夜黑脸。
待到快十个月的时候,宁止已然将中原四国所有经验丰富的产婆拉到了别院里。那一日,阳光正好,恰是春日午后。
焦急地等在房外,他诧异地低喝,“为什么她会惨叫?”
头疼,陈管家耐着性子道,“千岁,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为什么?”
“……因为疼嘛。”
好不容易镇定了些,待宁止看到婢女端出来的血盆子,当下白了脸色,“怎么会有血,她怎么了?。
一旁,连秦宜也有些忍不住了,“殿下,女人生孩子,都会流血的。”
“是吗?”
“是!”满廊道的下人点头。
顿觉自己被鄙视了,宁止凝眉,理所当然,“我又没生过孩子,当然不知道了!再者,本千岁政事繁忙,哪有时间研究女人生孩子是怎么回事?”
说完,他又开始徘徊踱步,时不时冒出几个问题,直到房内想起婴儿的啼哭声,所有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见产婆欢喜地开门,“恭喜千岁,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廊道里,宁止一动也不动,只是背过身去,将眼里的湿润掩去。
“千岁?您不去看看夫人和孩子?”
仍是不动,宁止良久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一听这小子的哭声,就有种预感,我们俩处不来。”
果然。
尤其宁皮皮一天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