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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上的主人。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艰巨的任务,但毕竟开了头。作为领导干部,尤其是农村的基层干部对此应有清醒的认识和热情的态度,努力发现和培养这个新事物。”
在今天的会上,它作为重要材料散发,引起与会者强烈的反响。
这会儿,金如民和方力元走在大街上,还在回味会场上热烈的气氛。
“小方啊! ”金如民以“四清”时的称呼叫他,“这个刘改兴,属于农村中那种精明强干的人,又敢为人先……农村中这样的人多一些就好喽。”
方力元听到这个名字,心头漫过一片苦水,往事如烟,从他面前飘过去,变成一片夜色。
刘改兴,刘改兴。
怎么听不到有关刘改芸的音信啊,她从自己的梦里消失了,可她不会从人间消失吧,他最后听到有关刘改芸的境况,是在“文革”
开始不久,那会儿,他们因运动风起云涌,暂不分配,在学校干革命呢!
“刘改芸……”
“是她哥吧! ”金如民纠正他。
“对,是她哥。”方力元的声音十分低沉。
金如民恍然一笑,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揭一个伤疤,就关切地说“力元,你,再见过她吗? ”
“没有! ”
“真可惜! ”
“可惜? ”
“我是说,那年,我们那样做……”金如民长长地叹息了一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方力元替他开脱。
“不是十年‘文革’对我的冲击,我可能还体会不到……”
方力元被书记的坦诚感动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有你这句话,刘改芸也能谅解了。”
金如民不住摇头:“力元呀,咱们可把她送到地狱里去了。”
方力元直想落泪。
这句话迟到了多少年啊。金如民怎么也能想到这个字眼儿呢?
方力元真难把眼前的金如民书记和“四清”那会儿的金队长合成一个人哪。
他被抓住了,被解送到工作组。方力元记不得自己怎样离开刘改芸的,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金如民面皮紫胀,把其他人轰出工作组队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倚在炕沿上,卷上一根烟,怏怏地抽着。
方力元垂头站在地当中,他还没有从这个突发事件中清醒过来,有一半还在刘改芸给他的温柔梦中。
他怀疑,是不是被刘改芸的温存融化了,乐极生悲,正在做一个噩梦。
他十分相信水成波,条件不成熟,他是不会叫刘改芸出来幽会的。方力元和刘改芸在这神秘的白茨堆里约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完全可以放心亲热。
就在刚刚过去的一阵缠绵后,方力元躺在她绵绵的身旁,恋恋难舍地抚玩她两颗坚挺的奶头,说着含混不清的呓语:“像樱桃一样! ”
刘改芸的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不住亲他的脸。
她忽然咬了他一下,方力元“啊”了一声,刘改芸连忙娇嗔地说:“疼了? ”随后,舌头不断抚摸刚才咬过的耳垂。
“不,是叫你吓了一跳,咬吧,哪个男人能有这福气呀! ”
刘改芸轻轻一笑,妩媚满脸:“这就疼了,你差点没把人弄死! ”
方力元掉转身,吃她的奶,改芸激情荡漾,呻唤起来:“亲人,亲人……”
方力元停下吮吸,注视着她如醉如痴的面庞说:“改芸,你不怕怀上娃娃呀? ”
“不怕! ”
回答十分果断。
“真的? ”
“真的,我跟上你死都不怕,还怕怀娃娃吗? ”
方力元胸中鼓荡着一股激情,目不转睛地爱抚着含情脉脉的改芸:“我这辈子活得管够了! 古人说,至难求者,红颜知己。改芸,你可不仅仅是个知己啊。”
刘改芸向他媚笑,眼里泪光闪闪:“力元哥,我明白,你跟我好,在冒多大危险,我哥看出来了,说了好几次……”
“咋? 你哥反对? ”
“不,他说,我在害你,这事要是扬洒出去你就毁了。”
“你哥真好。”
“好又顶什么用? 到如今连个老婆都没有。”刘改芸气恨地说。
方力元紧紧抱住她,两个人好一阵都不说话,嘴唇粘在一块。
“改芸。”
“力元哥哥。”
他眼里的刘改芸是世界上完美无缺的女人。
“力元哥,我问你句话……”
“说呀? ”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
“他在北京当部长。”
“部长有多大? ”
“这……我们金队长放在他名下,只不过是个跑腿的。”
“噢! ”改芸的眸子黯淡了一下。
“咋啦? ”
“他能叫你找我这样的人吗? ”改芸的口气中有种担忧。
“这他管不了。”方力元肯定地回答,“他认就认,不认就不认,我又不是养活不了你。”
“不,我不拖累你,真有那么一天,我们成了一家人,我也找个工作,贴补家用,那该多好呀! ”
他们已经开始设计自己的未来了。
夜气多么温润,夜静多么深沉。刘改芸的体香又多么醉人。
“改芸,我的好妹妹……”
“什么! ”
一声断喝,使意醉神迷的方力元回到现实中,工作队长金如民怒容满面的现实中来。
“啊! ”
方力元的梦终于断了,他需要面对的是严厉的斥责和批判。
“方力元,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金如民走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几乎把他提起来。
方力元完全明白,刚刚过去的一幕对他意味着什么。他似乎听见,外面人声嘈杂,赵六子洋洋得意的叫喊格外刺耳:“狗日的们,正好活得不行……哈哈,发情的狗一样。”
“胆子好大呀,敢勾引工作队! ”
“刘玉计还想高攀哩! ”
“这个小方,连死都不顾了! ”
“看你说的! 喜人女子人见人爱呀,小方他也是个男人能不动心吗? ”
“这种事情还分甚地主富农,谁的皮袄不过冬? ”
“哈哈哈! ”
方力元心惊肉跳,从人们粗野的议论中他可以判断出刘改芸面临的困境了。
他恐惧,为了刘改芸,至于自己,他已经置之度外了,死也好,活也好,任人摆布吧,上了砧子,还指望不挨打?
方力元麻木了,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满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她咋办,她咋办? ……”
队长的手松开,方力元喘过一口气,灵魂出窍,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
金如民气急败坏,向他怒吼:“你不要命,也不为我想想呀? 队里净出这号伤风败俗的事,叫我咋交待? 嗯? ”
方力元哪能顾及他怎么交待,他担心他的刘改芸怎么活下去。
“改芸。”他疯魔了,扑到门上,想出去。
“站住! ”金队长一把揪住他,怒目而视,“你真执迷不悟,往死路上钻呀! ”
队长把他拉到炕沿上,硬把他按得坐下,方力元双手蒙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哭哇,哭哇! ”金如民把烟扔到地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
方力元的泪水全到了心里,像一汪黄连煎成的药。
那天夜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响,敲打着方力元疲惫不堪的神经。金队长没让他回赵六子家,留下他做伴,用心昭然若揭:怕他轻生或者再去寻刘改芸,雪上加霜,使事态更不可收拾。
金如民说了许多话,有批评,有开导有安慰,方力元只听见一句:“明天总团的于芳过来处理你的事。”
不管于芳还是李芳,方力元都无动于衷,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有时像一片夜空,上面闪耀着两点星光,明明的,清清的,还带着笑意,那是刘改芸的眼睛。
他不想让天放亮,永远这样黑才好,把他和刘改芸紧紧包裹起来,他们什么也不需要去听,什么也不需要去看,两个人融化到夜色中,化为乌有。
那该多惬意呀。
“力元! ”
“啊,你……”方力元的刘改芸真的消失到夜空中去了,他身边的金书记正对他说:“我犯过许多错误,这是最叫我痛心的一个。”
方力元舒口气,仰视星空,仿佛去那里寻找那两点清眸似的。
“都过去了,过去了……”他对虚无缥缈的苍穹说。
“是啊,都过去了,但愿咱们不要重复过去的失误! ”
方力元不知怎么,轻轻摇了下头:“也许吧! ”
他想到了父亲。
“金书记,你知道,刘玉计的地主成分谁给定的?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谁? 土改工作队呗! ”
“我、父、亲! ”
“他? ”
“前些时候,我去北京探望父亲,他告诉我的。”
“噢呀! ”金如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方力元长叹一声。
“此一时彼一时,不能怪他。”金如民实事求是地说,“那么大睁‘运动,漏划的有错划的也难免,后来的政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