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成波,我也要像你一样,永远爱一个人,不管他爱不爱我。”
“何必这么傻,这么苦? ”
“因为我爱不成别人,爱不成! ”
水成波叹息了一下。
从从大胆地坚决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她觉得水成波周身的战栗如同地震一样,传遍她的全身。
水成波没有回应她的这个爱抚,但也没有表示反感。
从从心花怒放,泪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头上。
“从从,你哭了。”
从从把泪水吸到嘴里。那么咸,那么苦,那么热。
眼泪本是心上的油
心里头不难活不往外流
她算体会到了。
“回家去吧,明天还有课呢。”水成波仍然这样坐着说。
从从顺从了,她的手恋恋不舍地离开成波的肩头,很快往家走。
她心里贮存了一个希望,一轮太阳,一泓秋水。
她想唱,但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发现,从苏神官的家里飘出一个人影,匆匆地向李家游过去。
她认出来,那是李引弟。
深更半夜,引弟去老光棍家干什么?
从从心中升起一团迷雾。
第十二章
旗委扩大会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夜幕四合,繁星点点。
金如民在人们陆续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把方力元叫住了。
“金书记,你还有什么指示? ”方力元含笑问,他手指间的香烟只剩下了过滤嘴。金如民和他并肩走着,掏出烟,一人一支,点上吸了几口。
方力元忽然来了灵感,明天是星期天,于芳也从冗杂的事务中暂时解脱出来,何不邀上书记同志回家去小酌一番。于芳说过好几次了,让书记得暇“光临寒舍”,今天是个好机会,反正金如民回到招待所也是孤影孤灯。
“金书记,到我那儿去喝几盅如何? ”他对过去和现在都是自己的上级的书记说。
金如民看着他笑了一下:“咋,于芳想感激我吧? ”
“就算是吧,一别多少年,还没再见过你呢,有幸重逢,也是缘分嘛! ”
“那我就随缘吧。”金如民呵呵笑着点头,“你那姑娘也大了吧? ”
“高考都两回了。”
“战况如何? ”
“屡试屡败! ”
金如民“唁”一声:“咱们于芳在教育上是行家里手,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扛上去啊? ”
方力元笑一笑:“一言难尽啊! 现在的年轻人,可没那么听话了。”
金如民仿佛听出弦外之音,拍拍他的肩头,笑着说:“时代发展嘛,事物总是变化的,包括人,包括你我,只要有志向,我看不必千军万马都往高考的独木桥上挤。力元啊,我总在想,一个村子出几名大学生固然值得庆幸,学下知识,坚守农村阵地,开拓进取,叫农村奔上富裕道路,更值得我们欢迎。农村太需要人才了。中国的事,革命离不开农村,四化更离不开农村,农村始终是咱们的主战场。”
方力元心潮涌动,方辰落榜,居然引出书记同志如此一篇宏论,可见进党校学习对一个领导干部何等重要。
他心有所动:“金书记,有机会,让我也去自治区党校进修进修哇。”
“行啊,不过最近去不成。你先干上一半年再说吧,咱们的干部队伍,像你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还很少,先当老师吧。五台山的蘑菇,你正是吃香的时候。”
方力元不再坚持,他明白,书记对全旗的事情,会作通盘考虑。
他的家离旗委大院不远,两个人就不骑车子,边走边谈。
金如民今天心情舒畅,会上研究的几个问题,解决得十分顺利,特别是他讲到刘改兴的事情时,全场鸦雀无声,人人都全神贯注谛听。
田直不久前到旗里开夏收会议,顺便向金如民汇报了红烽乡民主选举村长的经过。
“没想到,村民还真个民主起来,把个非党员选上了。”
田耿惴惴不安地望着书记同志。
“非党员? ”
田直点点头,等着挨训。
“谁呀? ”
“刘改兴。”田直脸上的汗水直流,并不是天热,心里紧张。
“噢,他是……”金如民在记忆中寻找这个名字。
“刘玉计的儿子。”
“哦,刘改芸她哥吧! ”金如民恍然大悟。
“是他! ”田直抹着涌涌不退的汗水。
“村民们为什么选他呀? ”金如民不动声色,掏出香烟让神色惊慌的田直抽。
田直点上烟,吸几口,使自己平静一点忿忿地说:“我们的工作没做好……”
“咋做的? ”金如民打断他的检讨。
“村支部事先圈定了两个人。”
“他们又是谁? ”
“苏凤河、李虎仁。”
金如民点点头,这两个人,他都了解,时过境迁,也不知近况如何了。
“为了能让老苏当选,我还去现场指导了指导。”
金如民忍不住笑起来,田直莫名其妙,怔怔地望着书记。
“老田,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村民们为什么要选你们根本没放在眼里的人呢? ”
“唉,村民们一点也不理解上级的意图! ”田直非常遗憾。
“刘改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村民们这样拥戴? ”
“大不过种了点枸杞子,挣点钱,农民眼窝小,就认为他是个人物了。”
金如民哈哈笑了一气。
他给田直倒杯水,放在他面前,自己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老田呀,我问你,那个苏凤河,一直务艺牲口,赶过胶车,对不对? ”
“是啊! ”
“你觉得他能带领全村人致富吗? ”
“老苏人缘好,老实疙瘩。”
“照你的说法,刘改兴人缘不好,用咱们的术语,就是他群众基础差,偏偏他被选上了,这不恰恰说明,他在人们心中有地位吗? ”
田直哑口无言。
金如民又问他:“你哥咋看? ”
田直支吾了半天挤出一句:“他能咋? 村民选的,他也只好认了,都是水成波那家伙搞的。”
“水成波? 跟他有什么关系? ”金如民眼前浮现出那个初出茅庐的民办教师。
“金书记,水成波在红烽桃李满天下,他在背后煽动,那帮年轻人就一哄而上,他那么干,还不是趁机公报私仇呀? ”
“跟谁有仇? ”
田直意识到失言,霸占成波转正指标的事能说出口吗?
他马上改口:“我哥跟李虎仁当了一二十年大队干部,有惹下他的地方,他借机出气。”
金如民微笑着说:“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就听说,水成波有过个转正指标叫别人顶替了。当干部办事不公,人家报复一下也未必就理短,关键是刘改兴这个人本身的素质。”
田直端在嘴边的水停在那里,脸上红白颜色交替变化像交通灯一样。
金如民在地下踱了几步,站在他面前,沉思了一会儿说:“老田,你凭良心说,这件事好赖? ”
“我觉得,刘改兴本事是有,他又不是党员,咋能当村长呀? 这不是东西颠倒,咱们共产党叫群众领导了吗? ”
金如民哈哈笑了起来,你不能批评他的想法不合理,刘改兴当村长,还是件新鲜事物,想不通的远不止田直一个人,往前推上十来年,不用说当村长,刘改兴想当个好社员都难于上青天。
“老田,时代在变,形势在变,你好好思谋一下,自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咱们身边发生了多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变化。这个刘改兴当村长,也是变化之一,很有嚼头,你细细品哇! ”
“金书记,你说这是好事? ”
田直两眼一片迷雾。
金如民神色平静地点点头。
田直不住气摇头。
“你办了件好事,大好事,给咱们旗里树了一个样板。”书记肯定地点头。
“那……”田直无话可说了。
“老田,回去认真总结一下,写成材料,要大张旗鼓地宣传。一个人怎么样,不能看他是不是党员,要看他在改革开放中起的作用。党员又不是招牌,又不是幌子,有了这个称号,只能表明,他更应该也必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对对,金书记,我一定认真总结! ”田直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糊涂。这么说,是歪打正着,刘改兴被选上,反而成了他的政绩!
意料之外的收获呀!
田直走了以后,金如民又对这件事进行了更深入的思考。这是个信号,农村中更深层次的变革,恐怕正在这里。
他立即给宣传部长打了个电话,叫他密切关注这件事。
农村的改革,绝不仅仅完成土地承包,它还有更重要更深刻的内涵。
过了几天,田直的报告送上来了,金如民在上面批示:“农村改革的进程取决于农民民主法制意识的认同程度。只有农民充分行使自己的政治权利时,他们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主人。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