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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关的其他官员在旁边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再说城外敌人还没退,张大人今日又有伤在身,我看就算要罚现在也不时时候,不如暂且寄下吧。”
张扬听了,摇了摇头道:“诸位的好意张扬心领了,但正因为现在是战时,有过不罚,何以服众?张扬身为一军之帅,更不可开此先例。”
这时候,郭嘉在一旁插言道:“既然如此,我看不如这样吧,大人今天有伤在身,不如先处罚一半,留下一半等战后再说。”这话算是给大家都留了个台阶。
郭嘉的面子,张扬当然要给,假装想了一下,道:“便是如此。”说完,当先出帐而去。
当众挨了四十军棍,又牵动了伤口,以张扬身体的强悍,也不由疼得差点掉下眼泪,壶关司马李思成见这位少年将军不光作战勇猛,更且赏罚分明、严于律己,不由心中有些钦佩。
周围的军官和士兵不管是从常山带来的还是壶关本地的见到张扬如此赏罚分明,连自己都打,人人都是一副敬佩的眼神。
张扬看到他们电费反应之后,觉得这顿打总算挨得不冤,起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为自己这次大意中计的影响,重新挽回了威严。
“只不过可没想到这四十棍会有这么疼的。”张扬一边由人搀扶着回到大帐,一边在心里暗道。
回到大帐,因为屁股疼痛,张扬只好趴在张辽为他找来的一张卧榻上议事,样子虽然不雅,帐内诸人却无人敢有丝毫小视之心,对他的命令都是人人凛遵。
一旁的郭嘉见此,也不由得对张扬暗暗佩服,心想看来自己的主公驾驭下属的能力,自己还得再一次重新评估啊。
就在张扬责罚自己的时候,只见在壶关之外两百里处,一位年约四旬的武将正带着一支六千余人的步骑混合编队快速行进在通往壶关的大道上。
丁原自接到命令后,就立即从五原郡起兵南下,顺便援救壶关。他一路上紧赶慢赶,本来一周前就能到,无奈途中遇上了大雪,被阻塞的道路大大延缓了行军的速度,这才拖延到现在。一想到壶关可能已经陷落敌手,丁原就忍不住暗暗懊恼。
丁原出身武官世家,因为为人耿直,有时甚至有些顽固不化,所以虽勇力过人,多有战功,却一直不甚得志,直到经人引见遇见了何大将军。
何进本出身屠户,身份低贱,虽借妹妹何皇后之力一步登天,毕竟势力薄弱,尤其在军方缺乏得力的手下,所以对丁原这样既有本事又不得志的武将自然大加招揽,不仅提拔他当了武猛都尉,派他赴五原郡募兵,这次还力荐他担任了援军的统帅,并暗中许诺若能保住壶关就保他为并州刺史。
丁原是个非常念旧重情义的人,见何进如此大力栽培自己,自然是感激不已,心中早发誓要报答何大将军的恩德,这第一步当然就是战胜白波贼,起码也要保住壶关不失。想到这,他忍不住再次催促起手下来。
这时从前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蹄声,丁原定睛一看,只见一匹雪白色的战马驮着一位红袍武将飞驰而来,堪堪到了跟前,马上骑士轻轻一带缰绳,战马前腿半立,“唰”地转了半圈,稳稳地停了下来,显出马上骑手精良的骑术。
再看马上武将,只见他年约二十七八岁左右,九尺方长的身材披着赤红战甲,更显得十二分的骠悍威武,国字形的脸上剑眉朗目,鼻若悬胆,唇如涂脂,当真是说不出的风流潇洒,道不尽的意气纷发,只是嘴角微有些上翘,稍露出了几分高傲之意。
丁原见是自己最器重的军司马吕布到了,他那张绷了一天的脸稍稍缓和了一些,问道:“奉先,你不在前面,怎么跑后面来了?”
“大人,照这个速度下去只怕三天后也未必能到壶关,不如让末将领本部骑兵先行一步,若是壶关已经陷落,咱们也好早作准备。“吕布微一抱拳,扬声道。
吕布的话正好说中了丁原担心的地方,因此他稍作沉吟便点头应允,为保险起见,索性将两千骑兵都交由吕布指挥。
当下就听吕布一声令下,早被步兵的速度憋坏了的骑兵队如挣脱了束缚的蛟龙,呼啸一声就跟着吕布狂奔而去。
☆、第四十八章 竖子吕布
接下来两天,白波军采用了骚扰战术,不分日夜地以三四千人的规模进行骚扰攻击,打起了消耗战的主意,而郭嘉给张扬的计谋是八个字:“情见势竭,必将有变”,也就是让张扬安心死守,等待敌方出现变故,张扬他也同意郭嘉的看法。
可是第三天,张扬登上城楼后,却看到两万余白波军士兵静静地站在壶关城前千余步远的地方,好像要发起新一轮的大进攻。
这些白波贼他们正等候着主帅的攻击命令,所有的人都是一脸木然,战到现在,生也好死也罢,激情也好恐惧也罢,所有的情绪仿佛都已经与他们无缘,剩下的,便只有麻木……
连夜赶制的攻城器械摆在了最前面,后面是负责掩护的弓箭手和长戟兵,与前几日不同的是最前几排还增加了盾牌手,白花花的橹盾上几乎还能闻到木香。他们的前面就是一个多月来吞嗜了他们无数同袍的城墙,尽管高大的城墙上覆盖的条石已多处剥落,加上被火烧血染变得黑一块红一块的,显得残破不堪,可是却依旧挺立在那里,就象城头上那些面带倦容和伤痛却还在执着地坚守着的敌兵一样。
站在帅旗下,郭太现在的心情颇有些沉重。
自白波谷起事以来,自己统帅的这只军队可以说是连战连捷,然而这次攻打壶关城却出乎意料地极其不顺,掌握了绝对兵力优势的自己不光猛攻了一个多月一无所得,前两天居然还连吃败仗。
他本来还想仗着兵力优势继续和对方耗,不料昨天却接到细作来报,丁原的援军已经到了离壶关只有四五天路程的坂城。虽然据报援军人数并不多,又是长途行军之后的疲惫之师,但那毕竟是一只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正规军和农民军在军事素质上的差距,前有前几年黄巾大起义的例子,后有张扬骑兵队的例子,郭泰可以说心里是一清二楚,因此他毅然决定今天来个拼死一搏。
“难道这扶穷反汉之路真得这么难吗?大贤良师在天之灵,请看在天下苍生的面上,保佑我白波军将士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吧!”郭泰忍不住开始在心里祈祷了起来。
辰时三刻,三通鼓响过后,新一天的血战又开始了。
数千白波军士兵呐喊着象奔涌的浪潮一般地扑向城墙,不时被撞出了一片片血色的碎沫,然后是下一个浪头,下一片血沫,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而高大坚硬的城墙就象是一道久经岁月的堤防,虽依然挺立不屈,但在这样无休止的冲击中渐渐也开始有些摇摇欲坠了。
攻与防,生与死,铁与火,将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充分地展露在天地之间。
张扬已经忘记了砍倒过多少敌人,也忘记了打退过几次敌人的进攻,身上早已沾满了血污,有自己的,更多的是别人的,甚至还有不少残碎的肉屑,身体有说不出的酸痛疲累,更累的是他的心。
无论是谁,砍杀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会感到恶心和害怕,砍杀十个人时可能会感到兴奋,砍杀一百个人时,就只会剩下麻木和累。
无论是城墙上还是城门附近,到处都在进行着生与死的对决,杀人或是被杀,非常简单的选择,没有对和错的区别,只有生存和死亡的真实。
一场生死大战,从上午到下午,从晚上到清晨,白波军多次冲上城墙,突进城门,又多次被城里组织的敢死队赶了出来。城墙和城门洞早已铺满了双方的死尸,连能插脚的地方都很少,城门干脆已无法关闭。血流成河,摔一跤就能沾一身的血水,只是还活着的基本上都已不在乎身上再红上那么一点了。
张扬好容易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一屁股坐在一堆敌人的尸体上,也不管下面是屁股还是脑袋,呼呼直喘气。
这种时候,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计谋战略都不管用了,便是让郭嘉来,也不过多了一个不称职的肉搏战小兵罢了。
差不多该到最后的时候了吧,看了一眼靠在旁边一面大盾上同样累得直瞪眼的李思成和血染白袍的赵云,张扬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想要狂笑的感觉,可惜颈边的伤口让他有心无力。
正想说句什么,城外却又一次响起了进攻的鼓声。
张扬默默地伸出了手,三人相对一笑,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援军!是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