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挺不是个善于谋略之人,商徵还没有彻底清醒之前,她只能极力追查杏德宫之事与严佩行踪,别的,她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商徵还是商徵,却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商徵。他坐在书房内脸色阴沉,身上是浓浓的疏离和怀疑,可偏偏僵持数个时辰硬是一句话也没有挤出来——
这样的状况,商妍有些困惑。她打小就认识商徵,像个尾巴一般黏了他好几年,从未与他有过矛盾。如果他真的是心智回到十数年前,这敌意……从何而来呢?
天色渐渐暗沉,一日即将过去。
案台前的身影终于有了动作,他“哗”一声站起身来,紧随其后的是恶狠狠的目光:“你还不走?”
“走?”
“你在这儿盯了本……孤整整三个时辰。”
“所以?”
“所以,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最后一句话俨然已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声殿下格外刺耳。商妍呆呆望着商徵冷硬的皮囊下拼命掩饰着却怎么都遮盖不下的生嫩,忽然有些想笑——她也确实那么做了,一整日的阴霾被这忽如其来的笑冲淡了不少。
只可惜商徵却绿了脸。
“皇叔,”她眯眼笑道,“如今你我都是在宫里,我无处可回。”
“你——”
她有些疲乏,等了片刻不见回应,便轻声交代:“皇叔,现在时局难测,晋闻又下落不明,我不知道你先前这后半局打算怎么走,不过在你恢复记忆之前,就算你再讨厌我,也只能与我一人打交道。”
商徵骤然沉默,目光却晦涩不明起来。
商妍安静地看着他极力遮掩的神态,忽而真心笑出声来。寂静的书房内,这笑声有些许突兀,可是笑声过后却是更加压抑的相对无言。也许年少的商徵还来不及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亦不会弄虚作假。他的憎恶都□□裸地写在眉眼间,每一个眼色都会溢满流泻出来许多,衬着那张成熟的脸倒是讽刺至极。
她在房间里静坐片刻,终究等不到商徵的反应,眼看着外头天色已晚终于还是起身告退。
亏得她性子够缓,临出门前还为他点了一盏灯。却不想才出门没有几步就听到了书房里一阵巨响——似乎,是案台被掀了的声音。
不急。她在夜色中遥遥看着骤然黑暗的书房,深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 能让商妍松懈下防备心的只有少年的商徵,故而有了这一出。这一盆狗血估计吓跑了好些人吧><
PS:那些一口咬定皇叔是装的的姑娘,皇叔的信用值真的已经那么低了吗!!TOT
皇叔很受创啊!!!
☆、微醉
承德宫外,小常挑着灯笼在门外守候,见了她重重舒了口气道:“公主,君相来过了。”
君怀璧?
“公主您在承德宫,没有任何人可以禀报,奴婢只好留了君相喝了一壶茶。”
“他来是……”
“他送了一只风筝过来。”
“风筝?”
小常抓耳挠腮:“说是早就答应公主的。”
早就……答应的?
一盏茶的功夫,商妍在永乐宫的书房里见到了那只风筝。夜晚的烛光不日日光明亮,却丝毫遮挡不了那只风筝之精致,那是一只小巧细致的春燕,并不如凤凰那样精妙到每一片羽翼都勾勒细腻,它只有寥寥几笔,筝面上几笔丹青描摹的乌黑洒脱恣意,与那只凤凰全然不一样。
要是送到集市上去买,这春燕恐怕是卖不出去的。
偏偏用心与否却是那么地明显,如果没有对比,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知晓,她缠着磨着君怀璧要来的凤凰会是这样可笑的一个笑话。
这算是……示好?
*
接连数日,商妍日日去往承德宫中与一派年少气息的商徵大眼瞪小眼,却始终没有瞪出个所以然来。他虽然皱着眉头强撑出一副思虑周详盛气凌人的模样,可眉宇间却透着稚气。自然,这样的商徵也不可能记得失忆之前自己究竟布了个什么样的棋局。眼下晋闻从宫中消失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宫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寝食难安。
可偏偏那个运筹帷幄的人却只会冷冰冰地盯着人瞧。
横竖早就习惯了商徵的无视,他不开口,她便不计较。又一日僵持到日落,她趁着日落的余晖伸伸懒腰正打算离开,却不想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声响。她兀然回头,见着商徵脸色有些异样地站在案台前,目光晦涩不明。
“皇叔有话想说?”
商徵沉默。
商妍一愣,看他这副“速来哄孤”的脸,不由有些想笑。如果是当年的商徵……他不再开口,便是要等着她去扯他的衣摆哄一声“小皇叔你怎么了”。只是今非昔比,她站在门边踟蹰,虽然没有离开却也并没有接下文。
久久的沉默。那被阴云笼盖着的人缓缓坐下了。
“皇叔既然没有别的交代,那妍乐就先告辞了。”
她欠身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轻轻揽过书房的门阖上。就在最后一丝缝隙就要隔绝门内门外之际,忽然听到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妍乐!”
商妍低眉笑了笑,又推开门:“皇叔?”
书房内,商妍的表情是狼狈不堪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眉宇间矛盾重重,只是目光却不再躲闪。
他道:“听说安德说,你在追查一户姓严的人家。”
商妍的心颤了颤,片刻之后才恢复镇定。她道:“是。”
“为什么?”
商妍略略思索,答:“数月之前,我曾经被晋闻蒙蔽在严府生活过一段时间,晋闻谋逆,严府必定与之关系紧密。所以我想想要找到晋闻,应当从严府入手。”
商徵神色莫名,额上却起了汗。
这是……心虚慌张?
她踟蹰片刻,轻声道:“听闻严家有个小姐明教严佩,长眠已久,一直未醒。”
商徵骤然移开了视线——
商妍定定看了会儿,心中忽而掀起惊涛骇浪——十余岁的商徵究竟是为什么对她报有这样大的敌意?她想过许多原因,却把最重要是可能性忽视了……商徵,他竟然从少年时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从来就知道自己不是商徵,而是严徵!
“此事,孤会处理,你不必插手。”
“……皇叔,对严家有兴趣?”
“你不必过问!”
“听说那严家小姐十数年来足不出户,长年卧病……就连待在严家十数年的老仆都鲜有见过她面目的。”
“你见过?”商徵的声音冷厉下来。
“……不,没有。”
商妍彻彻底底地冷静了下来。眼前的商徵毕竟不是完整的,他有太多的情绪还不懂得藏匿,所有的慌乱都写在眼底。而她并不想去戳破。她有些冷,因为这让人惊骇的发现。十数年前,商徵不过十一二,不可能有那样深沉的心机。假如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背后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商徵不过是商户之子,怎么入得了皇室?
十数年之前,会是谁主导这一切?
她的沉默让书房里的气氛更加的焦灼。许久,是商徵一声算不得友好的冷哼。
商妍原本想回一个冷笑嘲讽回去,不料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阵眩晕之感,还未及反应,脑袋就重重磕在了书房的门上——
“妍儿!”
最后的最后,是商徵慌乱的声音。居然是她许久不曾听到的称谓。
*
商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日落西山。目光所及之处是好些匆匆忙忙的人影,她用力支撑起半个身子,谁知力气正使到一半就栽回了床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半盏茶后,她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睁着眼睛有些恍惚地打量着头顶的轻纱床帏:这疲软的感觉她非常地熟悉,是当初商徵下施加在她身上的。自她上一次出宫后就没有再犯过,难道……其实并没有痊愈?
“御医说你的症状十分奇怪,束手无策。”忽然,一个低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究竟怎么了?”
商徵?
商妍深深吸了口气稍稍调整了下姿势,才终于满意地看到了商徵略显烦躁的眉眼,吃力笑了笑道:“你猜?”
话毕,商徵黑了脸。他似乎颇为暴躁,在房间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忽然道:“你以为孤查不到?”
他这幅模样,倒真的有了几分担忧的模样。
刺眼得很。
“你的确查不到。”她冷笑,“皇叔手笔,寻常御医哪能瞧出端倪来?”
“你……”商徵的神色陡然间僵硬,他骤然上前,目光闪烁,“你说你身上……是我下的毒?”
商妍冷笑:“皇叔不信?”
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