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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游泳。」我放下书包,随即在沙发上坐下。她也立刻凑过来,勾着我的手说∶ 「阿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唷!」
「什么?」我闭上眼,轻叹。姊呵呵笑着,接着在我耳边说∶ 「我.怀.孕.啰!」
我愕然的盯着她,她依旧喜孜孜地,眨眨眼问∶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呀?」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呆了好久,最后说∶ 「以后别再用跑的了。」
「厚!」她用力推我一下。
姊这次留在台湾大概一个礼拜,之后再跟姊夫一起回法国。她回来,家里也变得热闹许多,就算快当妈妈,却还是跟小孩子一样爱玩爱闹,老是要我陪她到外头到处逛,不知不觉也使我最近一直紧绷的心情轻松不少……
一天,社团活动,我和学长们一起练游,没多久却被老师叫起。我从水中抬头,隐约见老师和一个男人站在一块,说∶「你上来,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闻言,我脱下蛙镜,往老师身旁的人一望,整个人却当下怔住,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回神。
「Michael叔叔……」我诧异的盯着他,声音沙哑。他微笑,沉默地对我点点头……
以前和爸一起工作的Michael叔叔,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面,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跟我聊了许久,最后便说明来意,他是特地从加拿大来找我的。
「我看过你比赛资料,也看到你刚才的练习状况。」他说,轻叹∶「真的,不输你父亲。」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笑,苦涩地。
「阿杰,跟我回加拿大吧。」他严肃地对我说∶「只要你愿意,你绝对可以超越你父亲,成为奥运选手也不会是问题!」
我愣了半晌,低喃∶「……超越我爸?」
「没错。」他点头,拍拍我的肩,「你好好考虑清楚,为了你、也为了你父亲对你的期望。」
我盯着地板,没有再回应。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学校,就连班导都鼓励我去。然而我脑子却十分混乱,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做决定。
现在即使偶然见到方士缘,我都是疏远,甚至装作没看见,想要好好整顿好的心情,很怕因为她又再度乱掉。虽然表面装不在乎,但近日有太多事烦着我。渐渐连情绪都受影响。满腹烦闷让我比平常花更多时间在游泳上,有时甚至逃学直接往游泳池跑,一游就是好几个小时。也因此身体负荷不了,常睡到不醒人事。
无论身体、心,都只有满满的疲惫……
「阿杰,你今天有练游泳吗?」放学时士伦走来。我摇头,姊还在家,有点不放心。
「那一起走吧。」他笑道。
外头细雨不断,最近几天都是这种天气。我轻吐口气,怎样都提不起劲。士伦似乎也看出我的脸色不太好,没像身旁同社团的学长学弟说出国训练的事,反而制止他们再继续追问下去。那一刻,我很感谢他。
大伙边走边谈天没多久,却发现有许多人快速往前方跑去,纳闷问∶「奇怪,怎么搞的?」
我不自觉跟着抬头,也注意到一堆人都聚集在前方桥边不晓得在看什么。这时士伦也问另一旁的同学∶「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太清楚,听说是有个女生忽然冲到下面河堤,好像在找什么的东西……」那同学耸耸肩,随即也跑了过去。
「什么啊?」士伦蹙眉,满脸困惑。我却感到浑身血液彷佛瞬间凝固,愣了几秒后立刻丢下伞直接往前方冲过去!被我举动吓到的士伦不断在身后喊。我用力推开那群看热闹的同学,当看到方士缘被拉上来的身影,也马上跑到桥下。
她坐在地上浑身几乎全湿,双手放在胸口,紧低着头不断颤抖。我慢慢走过去,她身旁的两位同学一见也缓缓退后。雨越下越大,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在蹲下望着她同时她的目光也抬起,直映入我眼帘。
眼前的她微微喘气,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后,忽然打我一巴掌!我先是愕然,当视线转回时,却见她身子依旧颤抖,双眼瞪着我,泪水一滴滴从眼角落下。我注视她半晌,最后将她拉进怀里。尽管她不断挣脱、在我身上用力捶打,我却感觉不到痛,只有满满酸楚。当她最后停止了挣扎,声音却已发不出来,我紧拥着她,不断在她耳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我怀里,没多久手一松,整个人失去意识。看着她脸上的苍白,一年前那熟悉的画面又再度浮现脑海,和现在一样,也是下着大雨。
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当初明明决定要守护她,如今竟又用同样的方式伤害她。满满的歉疚跟后悔,沉重到我几乎喘不过气。
其实我早已明白,明白这次怎样都不能再留下,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让其它人失望。和爸之间的约定,一直是我人生的目标,这次Michael叔叔的出现,也是告诉自己已没有再放弃的权利。
我垂下眸,凝视着怀中的方士缘,心里还有好多话想告诉她,想对她坦白,让她知道……
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妳。
来自天堂的雨 【番外11】
「徐子杰,士缘她……」方士缘那名女生朋友见她昏过去,惊慌地开了口。我沉默,接着慢慢将方士缘抱起准备离开,却立刻被刚跑下来的士伦抓住!
「你要带她去哪里?」士伦紧盯着我。
「我家。」我语气无起伏地说。
「……我不答应,放她下来!」他道,神情微愠。
「我没办法。」我直视他,再望望怀中的方士缘,「有些事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给她一个解释,我必须这么做。」
一听我语气的坚决,士伦看着我好一会儿,最后脸色凝重地说∶「……我知道了,不过谈完后立刻打给我,我会过去接她!」
我没有回答,抱着她离开河堤,桥上所有围观的人都惊愕看着我的举动。随着雨越下越大,我的脚步也跟着加快……
「我的天,这怎么回事啊?!」当姊一看到浑身湿透的我们,吓得赶紧跑过来。我喘气道∶「姊,麻烦妳帮她换一下衣服。」
把方士缘抱到姊房间后,我也换下衣服,坐在客厅等待着。没多久姊走近,我立刻问∶「她没事吧?」
「没事了,正在睡呢。」
我松口气。
「那女孩是谁啊?到底怎么回事?」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但对于她的疑惑,我只能沉默,站起离开客厅上楼往姊房间走去。进入房内,我缓步靠近床边,看着方士缘依旧苍白的脸庞,不禁伸手握住她左手,一股冰冷立刻传至手心……
就在这时,目光不自觉落到她手腕上,发现她表还戴着没脱,秒针也已经没再转动。我弯下身将她手表脱下,接下来看到的却使我整个人当场愣住,好一会儿都无法移开目光。
她手腕上的两道疤痕……虽然已淡,却依旧清楚,一看就知道是用刀划下的……
一股深深的剧痛顿时侵袭胸口,连握着她的手都忍不住颤抖。我闭上眼,深呼吸,已经无法再直视,立刻离开房间。我坐在沙发上,从太阳穴传来的疼痛使我心情烦躁,而她手腕上的伤痕也不断在脑海浮现。
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留下来?一开始就不该这么痴人说梦?
若不是那份同情,是不是就不会越陷越深……
当见已醒来的方士缘和姊说话,我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走进去,问∶「姊,好了吗?」
方士缘诧异的瞪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出现。姊对我微微一笑,接着便走出房间。当房里只剩我们两人,当她知道这里是我家,便不断吵着要回去。她情绪越激动,我的态度就越漠然,沉重的难受使我只能这么对待她。
「你跟那些人一样,在我面前耍什么心机!我是笨蛋才会相信你,你们都一样差劲───」
只是最后当她喊出这句话,我心头一震,立刻抓住她的手,忍不住回吼∶「那是因为妳的关系!」
她身子一颤,对我突如其来的愤怒感到错愕,睁大眼看着我。心底的崩溃已经让我无法再对她伪装,我终于对她坦白,坦白过去,我的自私,我的丑陋,我最不愿去面对的另一个自己。我为她所承受过的一切感到心痛,更为她选择自我了断而感到心疼。纵使知道在她心中我永远比不过士伦,纵使我比任何人还要清楚这一点,但最忌妒最不甘心最不想接受的人却还是我!
对她的感情越深,对士伦的妒意越无法控制。不该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告诉自己好几次不该如此,我是在伤害我最重要的人。不敢正视士伦的眼睛,不敢从他口中听到方士缘的事。听到的越多,说过的越多,罪恶感也就越深。
只是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