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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这回因为开着电视机,所以有一点儿光亮,模模糊糊地能看清楚人影。我数了数,沙发上躺倒了三个,
一个靠在墙壁上不知道是犯困呢还是怎么的。在地板上跳的有六、七口子人,程禾和另外一个男孩儿靠在
墙上,嘴形在动,似乎在说什么。我发现沙发上还有空的位置,自顾自坐下,陈希儿也坐下来,紧紧挨着
我。
“唱歌吗你?”她把话筒递给我。
我摆手拒绝,她也没再坚持,自己唱起了一首歌儿。
我把那半根烟卷掏出来,看了一会儿,扔进烟灰缸。我起身穿过那几个在不断以高频度节奏扭动的家
伙们,找到程禾,我问他,“还有烟吗?”
程禾说,“有哇,我准备充分。”把烟盒拿了出来。
我点了点,还剩下6根。
我问他说,“还有更多的吗?”
他说,“你先抽着吧,手头就这么多了,你还要我待会儿给你去找。”那边上的又高又壮的男孩儿不知
为什么,听了就跟犯傻似的呵呵直乐。
我把那烟点着,也没瞧边上的陈希儿,自己抽起来,又从桌上拿了几颗meda,就着猩红色的西瓜汁咽
了下去。
我很难说为什么自己会需要烟和药。
谁说过的,化学,是最可怕的毒药。
我熟悉那种欣快感,诚然,的确令人身心舒适,可是,那也并非没有方法去拒绝。在大多数的时候,
我不会想到自己要去使用那种东西。可是,每每心情低落时就难以控制那种欲望:在那个药物的世界里,
你可以为所欲为,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你就是自己的上帝,你无须对任何人,任何事情,再付任何什么
第十一章:垮掉的紫醉金迷(6)
责任。
我感觉自己好像慢慢站起来了,不知道在往哪个方向走。
我倾听这强烈的音乐,好像看到所有的音符都具有了实体的形状,我希望所有的音符都砸下来吧,砸
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淹没。我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掏空了,达到了极乐世界。
我踩着云朵上天入地,一切所谓人世重负皆是过眼云烟而已,四周望去是星星点点,如此可亲,好像
蹦极时绳子被砍断了一样。
我的身体缓慢扭动着,与慈祥的药品图腾共舞,此刻的自我意识仿佛就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饰品。穿
过斑斑渍渍的水银表面,看到那镶着金边的圆池,顶上悬着绿光,晃晃悠悠,人变得轻盈和柔软,渐渐,
身体脱离了那个呆立着的愚笨灵魂,开始浮游。
但灯光终于变暗了,我在恢复质量,仿佛在缩成一个小球,一切向心位移,我觉得难以言喻的沉重。
光消失了,周遭只是一片寂静,我尝试着探出手去,一阵冰凉,食指传来一丝灼热,我急着想要迈出一步。
突然,一种颤栗,让我全身发抖,我从舞池中掉了下去,脚底发虚,无所依傍,不断地坠落。
49
陈希儿告诉我,她父亲终于和她母亲离了婚。两个人都想要她这个小孩儿,可她谁都不想跟,自个儿
独住在民族大学附近的一套房子里,至多有时候找个阿姨过来给她打扫房间,洗洗大件衣服什么的。
按她的说法,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周末她父母就轮流接她过去,可她偏不去。
经济上面,双方都觉得心理上很愧疚,都给出很可观的生活费。
此外,就在上个月,她母亲嫁了个老外去了澳大利亚,他父亲则赌气似的和一直在一起处的一个女的
结婚了。
她说起她父亲的第二次婚姻的时候,用了“赌气”这个词语,这让我觉得有点儿不那么自在。她似乎
是站在一个旁观的角度上来说这话的,与己无关似的。
我考虑了很久,终究开始开口问她:“最近过得好吗? ”
“什么时候?”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儿,显得挺俏皮。
“冬天吧,去年?几个月前?”我故意说得比较含糊,她似乎在装糊涂。可这又完全没必要啊,她又
何苦显得这么满不在乎呢?
“不记得了……你干嘛想要知道啊?我凭什么告诉你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她裹了裹身上的毯子,
又说,“你别老霸着啊,那么大条毯子都被你给盖了,我盖什么去啊?”
我松了松左边的胳膊,把左侧的毯子展开一部分,再盖到陈希儿身上,其实是她霸了毯子的一大部分
才对。
我早就觉察出这段时间分别后陈希儿脾气的变化,原本那种颇为可爱的小无赖劲儿,那股子让人欲罢
不能的精灵脾气,变成了一种不乏暴戾的随心所欲。
“哎,还得写本子,真郁闷,还尽是给别人干活儿。”我对陈希儿抱怨。
“什么啊?什么叫给别人干活儿啊,编出来不就是拍了给别人看嘛?”
“不是……那就等于是把自己孩子送了人,任由人家去喂狼了。”我说。
“你就是只鸡,卖身呐,嘿嘿。”
陈希儿原来虽然也有点儿嘻嘻哈哈,可不至于用词这么粗俗,我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
“你该起来了吧?”我对陈希儿说,“还准备赖到明天啊?”
“是啊,怎么着了?”她笑着瞪我说,“你这虽然是硬板床,不过这块毯子还是挺舒服挺好看的呐。”
“啊,是……”我想起这毯子是我和李梦函在IKEA买的。
她说,买一块毯子最好,而且毯子用得越久越好,会有你自己的味道,会不舍得分开的。
“那我带走了啊?”
“那可不行。”我说。
第十一章:垮掉的紫醉金迷(7)
“不就一块破毯子吗?有什么可稀奇的,我拿走以后给你拿十块回来。”她噘起了嘴巴,扯着那毯子说
道。
“真不成。”我说,“那今晚上我光盖被子会冻死的,你舍得吗?”
“是吗?”她笑得夸张,拽住已经坐起来的我说,“让我好好看看啊,这青年才俊是长什么样儿的。”
她凑上来亲了我脸颊一下。
我起身来,赶忙穿衣服,对她说,“我下午还有事儿,你也该走了,昨儿晚上没回家,你爸妈打电话找
不着你该急了。”
“我是成年人吧,他们管得着吗,真烦啊你!”
“得得,我多嘴成了吧,那我可得马上走,都快来不及了。”
她坐起来说:“真走啊,那我怎么办?”
我笑着说,“你爱待哪儿就待哪儿吧,我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愿拿什么就拿……”
她四顾我房间,边念着口诀似的把目光绕了一圈,最后手指指定了说:“我要毯子。”
“那不行……有它没我,有我没它。”我背上包,理了理,把刚才关机的手机塞进裤兜里。
“你干嘛关手机啊?”陈希儿的眼睛实在是太刁毒。
“怕打扰咱们二人世界嘛。要是接个电话人家听你在边上叫唤这影响也不好嘛。”
“太下流了你!”她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得了吧你。”我说,“刚才不是还挺投入的吗?”
我反应敏捷地接到一个意料之中的枕头,那个李梦函从她宿舍和我一起抱回来的枕头。
“滚吧你。”陈希儿装出凶巴巴的模样对我嚷了一句,“别回来你!”
“这可是我的家,”我又指了指她,强调说,“睡我的被子我的床你还这么嚣张。”
我整个下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在英文听说课上被老师拽起来回答问题也胡扯得不知所云,也就是说,
我一直在思考陈希儿的问题。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可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骗了她的朋友说是去美国了,可又在这里出现,而且是在那个不干不净的迪厅。我觉得不太对劲,
以她的脾气,她不太像是去那种场所的。
可她又不可能事先知道我会在那儿和程禾见面,那么,就是说她是自己去的那儿了,当时也没有人陪
着她啊。
操,我记得她跟小六一块儿有说有笑的,小六是什么东西。
要是陈希儿真跟小六一块儿混的,这令我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同时眼前翻腾起一串不祥的联想图景
来。
小六是我通过张烨认识的,原来是张烨她老公的一跟班的。
她昨晚那么自然地就抽起了烟,自然,之前我在她面前抽过,她为这事儿跟我吵过几次,后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