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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颜惠茹知道我在“快活林”入股的事儿,因此在吴雪进门之际就偷偷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别和我打招呼。吴雪这妮子倒也乖巧,放下端着的果酒、冰块、水果等物事,一声不吭地转身出了包间。
颜惠茹直到吴雪关门走后才突然想起这事儿,讶然说道:“这里的服务员怎么不负责开酒?”
开酒?汗……要是颜惠茹知道方才端酒的是钢管舞女郎,不把她惊讶得合不拢嘴才怪。
我打开干红给自己倒了大一杯,默然看了颜惠茹一眼,这才给她倒了半杯果酒。
“自便。”我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颜惠茹轻轻颔首,优雅地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从她喝酒的姿态,我可以断定这些年她绝对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怒斩曾经给一众兄弟详细讲解过其中的门道,没想到今天竟派上了用场。
联想到被颜惠茹一脚踹开的沉痛往事,我那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的怨气在酒精的作用下,竟一丝丝滋长起来。
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早说 、晚说都一样,反正迟早都要说。“这些年你过得很不错嘛。”
颜惠茹是一个敏感的女人,早在和她相恋的时候我就知道。听到我的问话后,她显然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嘲讽意味。
放下酒杯,颜惠茹双手手指交叉扣在了一起:“一般,你呢?”
换作四年前的我,肯定会毫无隐瞒地叙述自己的往事。那个傻乎乎的年代,颜惠茹一皱眉或一撇嘴,我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同宿舍的哥们为此还常常埋怨我对女朋友像春天般热情,对兄弟却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
我承认,我曾经深爱过眼前这个女人,甚至毫无保留地爱过她。可惜,爱情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年轻,我不懂保留;因为年轻,我尝到了初恋的苦涩的滋味……四年过去,伊人不改旧时容颜,可我还是四年前的我么?
我强自笑道:“我?过得很好啊。”脸上堆着笑,可内心却相当地落寞。
骗天、骗地、骗自己,我真他妈的无敌了。
颜惠茹再次颔首,低下了头轻声道:“过得好就行,以前的事真是很对不起。”
颜惠茹这句话顿时让我胸口堵得慌。对不起?两年热恋、三年颓然,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伤害了我,莫非还想一笑而过不成?
“别提以前的事,免得大家都不开心。”我仰头长呼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还在恨我?”
看似随口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利刃,再一次刺穿了我的心。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作为一个被爱情抛弃的失败者,我还有权利去恨谁?爱与不爱之间,我都只是一厢情愿,由不得我来划定界限……
我不再说话,又点上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中颓然看着烟头一明一灭。爱情就像手中烟,越抽越短。所谓天长地久,不过是意淫者的传说。
颜惠茹的话再次打破了短暂的沉寂。“短短几分钟,你就抽了两支烟了,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烟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曾经相信爱情,现在只相信命运。”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靠,这女人要是去演戏肯定能拿奥斯卡金像奖。我正想继续说下去,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圆圆的脑袋探了进来:“不败,还需要什么自己去拿,我上楼看球赛去了。”
……怒斩这奸商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兄弟了?肯定是吴雪那个天生淫贱的瓜婆娘乱嚼舌头,把我和一个女人在包间里喝酒的事告诉给他,这家伙以为老子在泡妞,贼头贼脑地跑来探听虚实。当下我沉着脸对怒斩说道:“狗日的别废,老子在谈正事儿。”
怒斩“憨厚”地冲我笑了笑,缩回脑袋,关上了房门。我怕这家伙又叫别人来打搅,便走过去反锁了房门。
回到沙发坐下,我淡淡地对颜惠茹说道:“刚才那家伙是这里的老板,我的朋友。”
“哦,你以前不说脏话的,怎么……”颜惠茹迟疑了一下,说道。
以前?又是以前?人生若只如初见,相见欢、离别事,都只是浮华一梦!天变,地变,缘何我不可变?
我苦笑举杯,酒入金樽,何妨沉醉,喝!今天以后,愿我此生再无痛苦回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如止水
我不想活在阴影里,抹不去的记忆好像一场演不完的戏,让我常常不由自主地回到不堪回首的过去。
酒是好东西,壮胆色,虽然我没有一丝醉意。第二杯红酒下肚后,我决定将事情作一个了结。该放的得放,该说的得说,否则,我将无法彻底解脱。
“颜总,这次约你出来是想谈谈关于新公司的事。”我故意称呼她为颜总,而没有喊她惠茹,就是为了摆明车马:经历了四年前的那场风波,我和颜惠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如果不是因为她突然出现,又恰好是我的上司,那么,以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或许要不了几年就会慢慢把她遗忘。
伟大的“情圣”不死邪神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那些所谓刻骨铭心的相思,都只不过是意淫的代名词。”以前初听不死说这句话,我还不服气地和他争论了大半天,现在突然想起来,反倒感觉颇有几分道理。
颜惠茹听到我的话后娇躯一震,抬起头望着我,脸色看不出悲喜。
我不再考虑她的感受,自顾说了下去:“今天早晨孙总通知我,说集团公司准备派我去新公司锻炼,不知道新公司什么时候正式挂牌?我是去什么部门?”
颜惠茹足足看了我一分钟,才公式化地答道:“公司已经注册,挂牌仪式正在筹备中,初步定在下个月八号。你具体负责什么部门还有待商榷,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向孙总提出来。当然,找我也行。”
下个月八号也就是八月八号,发发,是个好兆头。我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道:“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想知道是谁点名要我去的?”
颜惠茹咬了咬嘴唇,略微犹豫了一下答道:“这是老总办公会集体决定的。”
问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颜惠茹,从她的表情我马上就猜到这个女人在撒谎。再说了,老孙在找我谈话的时候也曾经说过“颜总很看重你的才华”之类的话。
颜惠茹为什么要撒谎?假如她是想借此提升我的职务,消除内心的愧疚,为何不敢直认是自己点名要我去新公司?莫非这其中有诈?一念至此,我突感自己背心凉飕飕的。要真如我猜想那样,那么这个女人真正可以称得上是蛇蝎心肠。
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颜惠茹目光和我一接触马上就转移开去。“新公司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人事部那边过几天会作出人事调动安排。”
我曾经看过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里面提到在交谈时不敢看着对方眼睛是一种心虚的表现。现在颜惠茹在回答时不敢用眼直视我,分明内心有鬼。
我的心一沉,暗自想道:“天使的容颜,居然长了一副蛇蝎心肠。你虚伪,那么我也就虚伪。”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起杯来冲颜惠茹笑道:“颜总,来为以后工作上的愉快合作干一杯。”
工作岗位都还没定,鬼才知道以后在新公司的工作会不会愉快!
碰杯之后,我一饮而尽,颜惠茹则喝了小半杯果酒。此时我已经没有任何陪她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于是故意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抬头对颜惠茹说道:“颜总,时间也不早了,你看今天是不是就这样?”
时间还未到九点半,正是夜猫子们泡夜店和酒吧的黄金时间,但我确实不想再和眼前这个女人交谈,所以才说出上面一番话。
她嫁给了什么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犯不着我去过问。至于我的悲喜,貌似也和她无关。与其两个人各怀鬼胎,不如早点散场,各自落得清净。
颜惠茹张了张嘴唇,没说话。我怕节外生枝,连忙站起身来做出准备随时闪人的样子。
我的话都说得这么直接了,颜惠茹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味。“那谢谢你的款待了。”颜惠茹也拎着坤包站起身,主动向我伸出手来。
四年前,我和她是心手相连的情侣。四年后,我却莫名其妙成为她的下属,再也找不到牵手的任何理由。世事真他妈的无常啊!
现在,我再次握到颜惠茹的手,没有自己事前想象中的那般激动,因为此时的我早已对她失望。
我和颜惠茹的关系只能到这样了,我提不起多少恨意,但也没有一丝半点恋旧的情怀。假如她今后想要在工作中针对我,刻意让我难堪,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初恋娇艳如故,可我已经心如止水。
送颜惠茹走出酒吧后,我问明她并未自行开车前来,于是扬手给她招呼了一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