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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在他的注视之下,噤了声。
“柳清秋!”他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将我逼到墙角,“你何故编出这样的理由来欺骗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回避他的目光,长长叹口气:“你看,我在梦里都叫着他的名字。我们约定这辈子永远不分开的,哪天重遇,我就跟着他走了。”
他低下头吻住我,异常粗鲁,似是要将心头的怒气完全释放,我觉得嘴唇发麻,开始肿胀。
许久他才放开我,嘴角带着冷冽的笑,深深看着我,说道:“很好,我会让你如愿的!”
他拂袖而去,重重关上内室的门,那刺耳的声响在我耳边回荡,一阵一阵,心跟着颤抖。我含泪笑出了声,我终于把他赶走了。
清秋,你真是伟大,为了林家,你把自己的爱都牺牲了!
归去
站在门口环视这宽敞的卧房,那新换的被子和枕头还带着阳光的香气,窗帘半开,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斜斜照射进来,地面上斑斑驳驳的光亮。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关上房门。
“小姐……”宝儿从我手里接过皮箱,一脸忧伤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一笑,问道:“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回柳家住几日么?应该高兴才是。”
她低下头,盯着脚尖:“小姐跟姑爷吵架了吗?小姐不高兴,宝儿高兴不起来。”
“怎么会吵架呢?”我拍拍她的肩膀,依然笑着,“等下回了柳家可不许乱说话。我只是在这里住得有点腻,恰巧又有点想我娘了,回去小住几天而已。”
她低低哦了一声,看看小宝,眼睛里面是化不开的愁。
“小宝,我们走吧。”我转过身下了台阶,宝儿与小宝便一起跟了上来。
上马车前再次回头仔细盯着那红色的大门看了许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回来。我咬了咬下唇,嘀咕着:“旭南,请你一定要幸福。”
请原谅我,像一只蜗牛一样,背着重重的壳,外界一有风吹草动便将头缩进壳里,似乎这样便安全了,请原谅我选择逃避,请原谅。
推开柳家大门的时候,心里泛起一股酸涩的味道,恍如隔世。这一去数月,终于再次回来了。
马蹄声哒哒,渐行渐远渐无声。
身边的宝儿回头看着马车卷起的尘土,停在原地。
“宝儿,进去吧。”我唤了她一声,往前厅走去。
远远的,便听见说笑的声音,永远热闹的柳家,我回来了。像是浪子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中,我由衷地笑了出来。
站在门槛外面,风吹起衣摆,她们的笑容在面前清晰了起来。
娘跟夫人逗着冬儿在笑,数月不见,冬儿长大了不少,穿着肚兜,露出胖乎乎的手脚,依晴坐在一旁扇着扇子,菀夕的肚子已经很大,坐在那里撑着腰,虽然看上去有些累,但是神情安详,微微笑着。
是菀夕前看到了我,惊讶地喊出了声:“清秋,清秋啊!”
娘跟夫人抬起头,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依晴站起身来叫着:“清秋!”
我嘴角带笑,眼睛里面却是泪水迷离,跑进前厅,紧紧抓住依晴跟菀夕的手,掌心出了汗,湿热湿热的,一颗心雀跃不已,转而跑到娘的跟前,蹲下身脸靠在她的膝盖上,不停地唤着:“娘,娘……清秋好想你,娘……”
之前十六年流过的泪,远远没有这些天流的多,难道成熟非得由泪水来见证么?若是如此,我宁愿永远不要长大。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回来了呢?”娘扶我起来,眼睛里面泪光点点,“你看你,都这么大了还这样爱哭。让人怎么放心得下!”
“就是啊!”夫人怀抱着冬儿站起身,说道,“冬儿冬儿,你看你这姑姑,跟小孩子一样哭花了脸哟!”
我抹了泪,露出个很难看的笑容,嘟囔着:“还不是太久没回家激动的,你们就会取笑我!”
“冬儿来,姑姑抱抱!”我向他拍拍手,挤眉弄眼。这重逢的喜悦暂时掩盖了痛苦,我觉得有一丝安慰,心底升起淡淡的快乐。
小家伙睁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咧开嘴笑了出来。
“哟,倒是不认生哦!”依晴跟菀夕相视一笑。
“我是他亲姑姑哎!”我努努嘴,“又不是生人!”
娘的目光瞟向门外,满脸狐疑,问:“清秋,旭南没有陪你来么?”
我愣了愣,忙笑道:“他大忙人一个,哪里有空陪我来。”
夫人亦跟着笑道:“这旭南事业心重,男人就当如此!”
夫人这一说,我更是觉得自己的委曲求全是正确的,像他这样一个以事业为重的男子,我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牺牲点爱又算得了什么?
这次回柳家亦是个正确的选择,也许见不着我,他对我的那份感情也会稍微淡去一些,这样跟方婷婷就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我从夫人手里接过冬儿,跟宝儿站在一块,看向众人说:“我们两个打算在柳家住上些日子,大家欢迎么?”
菀夕笑着拍手叫好:“若是住上个三年五载二娘更加高兴呢!”
我的少女时代,突然就重新来过,他们都在我的身边,依然被宠爱着。“清秋,你这个幸福的丫头。”我对自己说。
用晚膳的时候,踏进前厅的父亲,朝阳朝晖无不愣在原地。
朝阳怀疑地看看朝晖,问:“小妹?”
朝晖跑至我身后,将我仔细研究了一番,点头道:“小妹!”
我看着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扑哧笑了出来,站起身至门口挽起爹的手臂,轻轻叫了声:“爹,清秋回来看您了。”
他和蔼地笑着看我,拍拍我的手背,说:“好,好!”
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吃饭,暮色四合,门外的灯笼光线朦朦胧胧。
旭南,你该吃饭了吧?今夜又会晚归么?你总是这样忙碌着,从来不知疲倦。当你打开房门,黑暗的房间灯光亮起你发现室内空无一人时,会有那么一瞬间原谅这个故意伤透你心的清秋么?
旭南,原来爱也会伤人,原来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反而不会幸福,因为在意而变得小心翼翼。若是不爱你就好了,任你三妻四妾也与我无关。
“清秋,怎么了?”菀夕将我出游的思绪唤了回来,她笑道,“莫不是想念大哥了?”
我看看那一行盯着我看的人,迟疑了一下,点头微笑。
而心底却在反复着同样的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真相
冗长的午睡,热风从窗口吹入,有汗自额头渗出。
我觉得头痛欲裂,疲倦地睁开眼睛。
何时这夏日方可结束?太过漫长,看不到尽头的样子。
三天了,装模作样的笑容逐渐从脸上隐去,动动嘴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我是永远失去他了。他该是对我失望透了吧?不然,早该来接我回去了。
我从床上坐起,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的荫凉处。阳光一日比一日猛烈,抬头看天的时候,眯起了眼睛。将头靠在门上,颓然地拉扯着衣摆。
旭南,原本名正言顺的爱,从今以后只能偷偷藏在心里某个见不得光的角落了,甜蜜或痛苦,我一个人细细品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苍天无情,一切幸福只是它设的陷阱,美满终究成空。这漫长的下半生,我就揣着爱的余温凄然度过了吧?
心里一阵悲痛,伤心泪湿了衣襟。
纤细的手指,递过来一块绢帕,眼前的人,一身淡青色衣裳。
我泪眼盈盈唤了声:“菀夕嫂嫂……”
她跨入门槛擦去我脸上的泪水,轻叹一口气说:“我早就看出来了。”
“我……”下意识地咬咬嘴唇,我低下头去。
“真没料到这事还是发生了。”她轻抚我的发,说道,“其实上次回林家,娘就跟我提起过,原以为我这样反对她会心软。早知道,唉……”
我抬头凝视着她,问:“早知道什么?”
“这事,说来话长。”她双手撑腰,摇了摇头。
我搬来一张椅子让她坐下,靠着椅背,情绪更加低落了,两人沉默了许久,我抬眼看向菀夕说:“嫂嫂,我想知道你的说来话长。”
她蹙起眉,似是下不定决心,目光有些躲闪:“清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说了怕是你更接受不了。”
我异常坚定地盯着她,说道:“死也要死得明白,这样蒙在鼓里我更不好受。”
菀夕深吸一口气:“你要答应我不许难过,不然我就不说。”
我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
“其实,早在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