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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
我睁大眼睛看这一切,很是稀奇,外面的世界真是热闹非凡,不断指着窗外向旭南欢呼:“旭南,你看你看呢!”
他揉揉我的头发,笑容温和。
有火车上的站员扯着嗓子在喊叫,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各位乘客各位乘客,去往上海的火车马上就要出发,请赶快登车,请赶快登车!”
过不多时,只听汽笛长鸣一声,火车就咣当咣当慢慢地向前移动,风吹起窗帘,两边那些小贩的身影都往后面退去,送行的人们跟着火车跑,慢慢地消失在转角尽头。
车速渐渐快了起来,我只觉得胃一阵不舒服,手抓住了胸口的衣襟。
“怎么?”旭南紧张地扳过我的身子,见我脸色泛白,嘀咕一句,“该死!竟都不知道你晕车!”
他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拍打我的肩膀,低声说:“清秋,靠着我睡会儿吧,睡着了就好了。”
我听着火车前行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眼皮沉重起来。
中途靠站的时候我才浑浑沌沌地醒来,好像之前恶心想吐的感觉消失了大半,旭南将我的头发掠至脑后,问:“好些了吗?要不要出去走动走动?”
我摇摇头,懒洋洋地说:“不了,快到了么?”
他笑笑:“还早着呢,等你再睡一觉才能到。”
他拍拍我的脸说:“饿了吧?我下去买些吃的。”一边站起了身往外面走去。
我斜靠在椅背上,拉开窗帘,不知道是几时了,阳光依然猛烈,铁皮盖的屋顶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挪了挪身子,眯眼小憩。很快旭南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香气扑鼻。
他拿起座位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将剥好的茶叶蛋递到我手里。
我对他微微一笑,轻咬了一口。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光景,车子再次咣当往前驶去。许是刚才睡了太久,这下子睡意浅了许多。忽梦忽醒的,可是火车迟迟未到站。后来就彻底清醒了过来,天色渐暗,旭南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呼吸平稳。
渐渐的,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偶尔有灯火在遥远的平原上一闪而过。在夜色里,天也凉快了下来。
我就这样靠着椅子,看外面掠过的灯光,直到火车慢慢停下。
“旭南,醒醒啊!”我推推他,喊道,“到站了!”
他睁开眼,又眯了一会,这才清醒了,问我:“你没事吧?”
我对他笑笑,说:“当然没事。”
他站起身提起了皮箱,另一只手伸过来拉住我。刚才坐着并无知觉,这一站起来才发觉双腿麻了,忙弯下腰捶捶腿。
出了站口,立刻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所吸引,灯光闪烁,五彩斑斓,来往的人群衣着光鲜亮丽,男人都穿着衬衫还打着领结,女子们妆容精致,穿着时兴的洋装一笑而过,脂粉的香气浓郁。
路旁的黄包车一字排开,车夫们颈上挂着条毛巾,见到我们俩站在那里三两个车夫跑过来问要不要坐车。
旭南摇摇头称不要,我转过头问他:“我们晚上住哪儿?”
“嘟嘟——”一辆黑色的车子在我们眼前停下,刹车发出剧响。
我的心一跳,莫不是遇上坏人了?连忙挽住旭南的手臂。
车门打开,两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出现在面前。
那懒懒微笑着的凤眼男人,不是墨南是谁?还有旁边那个雀跃的女子,不正是雪如么?
雪如跑上来拉住我的手,又跳又笑:“嫂嫂,真没想到能在上海见到你!”
“好了——”墨南敲了敲雪如的头,喊了一声,她马上噤了声。
“上车吧!”旭南把我推进车子,自己也在后座坐了下来。
“嫂嫂,你们多玩几天再回去吧!”雪如开心得紧,一路叽叽喳喳。
“大哥,难得过来,是该多玩几天呢。”从镜子里看到墨南扬起嘴角,微微笑着。
旭南清清嗓子,说:“最多住一个礼拜,回去要忙的事情多着。”
我将头趴在窗上,车水马龙,歌舞升平该就是眼前这一派景象吧,在灯光的映衬下,整个上海像颗璀璨的明珠,光彩夺目。这些高大的建筑与杭州的粉墙黛瓦相比,气派极了。我完全沉醉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车子就停了下来。
雪如拉我跑进了那栋新式的洋房,进了门是个好大的厅堂。正中间摆放着柔软的皮质沙发,茶几上放着精致的杯子和勺子,米色的墙纸,水晶灯垂得很低,左侧是楼梯,那扶手是用玛瑙制成的,整个房子富丽堂皇。
旭南跟墨南兄弟俩也进了大厅,旭南将皮箱往地上一搁,坐在沙发上喊了声:“林妈!”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从里面跑了出来,叫道:“大少爷!”
我仔细看着她,身形微胖,头发梳至脑后挽了个髻,脑门上的头发在灯光下发亮。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了我。
“哎哟!”她大笑,“大少奶奶!”
我看看旭南,又看看眼前的林妈,灿烂一笑。
“坐了这么久的车子肯定累了。”墨南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旭南说,“大哥要不先去休息?”
旭南点点头站了起来,他环住我的肩膀问:“累了吧?”
我点头称是。
一旁的雪如打了个哈欠说:“被你们一说,我也困了!”
林妈拎着皮箱走在前头,上了楼梯往右边一拐她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说:“那大少爷跟大少奶奶早点歇着吧!有事再叫我。”
旭南打开门,我重重往床上一倒,伸个懒腰呼出一口气:“没把我给累死!”
他在身边躺下,手环住了我的腰,轻啄我的嘴唇一下,说道:“先去洗个澡,嗯?”
梦境
陌生的床,睡得极不安稳。
风吹起薄纱窗帘,皎洁的月光洒在床前。
半夜醒来,辗转反侧,我叫了声:“旭南。”
他按了灯,半睁着眼睛问:“怎么了,清秋?”
我叹了口气,嘟囔着:“睡不着。”
窗外阵阵虫鸣,看看旭南又睡着了。我关了灯侧过身,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只见他眉头舒展嘴角上翘,莫不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因着他熟睡的神态,我稍稍平静了下来。窗帘飘动着,只觉得一阵睡意袭来,眼睛动了几下终于睡了过去。
好浓好浓的迷雾,有泉水滴落山涧的声音,异常清脆。抬起头,不见阳光,是一片没有边际的迷雾森林。旭南在远处叫我的名字,一声一声,焦虑万分。我飞快地往前跑去,穿梭在树从中,可是,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很想呼唤他,很想告诉他我在这里,可是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任我怎么努力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在心底喊着:“旭南,旭南!”可是他根本听不见。
突然就直直坠落了下去,不知道飘荡了多久,落在了一个怀抱里。
“清秋,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个人的声音带着莫大的喜悦,很醇厚,但是很陌生的嗓音。我抬起头,在雾气里看不清他的脸庞。
他拉着我向前奔跑,穿过空荡荡的街道,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灯光越来越亮,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到了上海,我置身于闪烁的霓虹灯光之中。
那个人渐渐往后退去,是朝远的脸。他微笑着,挥着手渐行渐远。我跟着他跑,拼命追赶,泪水跟汗水交织在一块,在慌乱中,居然可以发出声音了:“朝远,朝远……”
“朝远……”口干舌燥,眼泪流到嘴里咸咸涩涩的。
“清秋,清秋!”有人推我的身子,手轻拍着我的脸颊。
“朝远……”我啜泣着,睁开眼睛,浑身被汗水湿透。
对上了旭南的眸子,他坐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长长叹了口气,也许是窗外日头太猛烈,照得他的眼睛闪烁着光亮,像是有泪光。
他平躺下来,看我的眼神是忧伤的,那个神情冷峻异常骄傲的林旭南,怎么会有如此忧郁的眼神呢?那目光里面,又饱含着心痛,他定了定神,哑声问:“做恶梦了?”
我点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梦见你在叫我,可是我看不到你,喊不出声音来。”
“可是我听见你不停叫着朝远的名字!”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将头转向别处不看我,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从床上坐起来,往外面走去。
“林旭南!”一股奇怪的感觉刺得我的心钝钝的痛,眼泪滴了下来,我哽咽着,“你就会用这种态度对我!”
他转过身,极其嘲讽地扬扬嘴角:“那我该以何种态度对你?”
我快速坐起身跑到他的眼前,倔强地盯着他看:“你知道朝远是谁么?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发什么脾气?!”
“他是谁你最清楚,又何必来问我?”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林旭南,他是这样消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