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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西的新的一天就开始了。柳西出门时小苗说,我妈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柳西说没有所谓,越简单越好,小苗很不高兴的样子,柳西也感觉自己过于疏懒了,过意不去说小苗我今天给你钓一条红烧鱼?小苗正在水龙头下搓洗柳西的衣服,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柳西说等这个月发了工资我给你们送台洗衣机吧,小苗说哪个稀罕?但柳西早已扬长而去,而元首更是早就窜出去半里地了。
柳西不知道小苗已然爱上他了,因为他从没有认真看过小苗。小苗是谁?郭大妈的女儿嘛,小苗这姑娘怎么样?很好嘛,咋?如果你这样去问柳西,他多半会这样回答。一个本本分分普普通通的乡下姑娘,咋?你们谁起邪念了?柳西万万没有想到,就凭他这副德性,居然成了别人的情敌了。
柳西正在树阴下睡下午觉的时候,元首低声而且凶狠地叫了,柳西坐起身,把安全帽往额上推了推,眼前立一个很壮实的农村青年。
“元首,别咬,别咬,妈的没教育过你吗?现在咬人你得通过联合国!”
大生活25(2)
这农村青年姓苟,排行二,都叫他苟二,天长地久的就喊成二狗了。二狗很不自在地搓着手。
“你就是那个柳场长?我,嘿嘿,我嘿嘿……”
“找工作的?”
“我家离这儿很近。”
“行,你去工地上找那个姓袁的工头,就说我说的,要你了。”
“我家离这儿很近。”
“我管球你近啊远啊,上班不迟到就行。”
“我跟苗玉秀是订了亲的,我们订了亲的。”
“好嘛,好噻。”
“我们是订了亲的。”
“你那么瓜兮兮的呢?订吗订你们的嘛,有我球相干!”
“我爸是村长,我哥在派出所。”
“他爱在哪儿在哪儿,哎,你是谁呀?”
“二狗。”
“那你狗头摆,我睡觉了。”
“我跟苗玉秀订了亲的,她爸没死的时候就订亲了。”
“那你娶她噻!苗玉秀是谁?噢,郭大妈的女儿。”
“苗玉秀不跟我好了。”
“那是她的自由,你看你那个瓜眉瓜眼神经兮兮的样子,我是个婆娘吗我也不跟你嘛,你们爱咋个就咋个,没我一分钱的事!”
“苗玉秀要和我退亲。”
“那你娃是有点儿惨。”
“我爸是村长,我哥在派出所。”
“你娃的脑壳头是不是有包哦?你没有啥子病嘛?”
“没有你的时候,我们好好的,还亲了嘴的,苗玉秀现在喜欢你了。”
“二狗兄弟,你确实有点儿瓜,我假装你是残疾人,不计较你,快提起裤儿爬!”
“我说话是算数的,说话算数,我要杀了你和苗玉秀!”二狗掉头就走。
“你站住!你要这样子我就更不喜欢你了,说实话我连小苗长什么样我还没仔细看呢,不过以后我要仔细看了。”
“我要杀了你们,还有这个大狗!”
二狗走后柳西和大狗就都发起了傻,柳西心说他妈的让我来这儿养鸵鸟,鸟毛先没见着一根儿,鸟事儿就来了,这咋整?说实话柳西是真怕再惹事儿了,他想二狗再来找他的话他就划船,划一桨算一桨直到天下太平。元首也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它心想我不过轻轻叫了你两下你就要杀我,你凭什么!
利物浦队刚进一个球,小苗就来堂屋了,说柳哥我妈问你吃不吃宵夜,柳西目不转睛看小苗,小苗被看得到处都很红了却不走,埋下头等柳西说他吃不吃夜宵,柳西实在想不通,居然有人还要为小苗争风吃醋拼死拼活,这世界确实是太奇怪了,他突然对小苗产生很深的同情,这同情之深,以至于利物浦队差点儿又进一个球柳西都没有管。
“那你呢小苗,你吃不吃夜宵?”
“人家从来不吃夜宵,胖起来好难受的。”
“唉,小小年纪就怕长胖了?”
“人家都十九了。”
球场休息,柳西和小苗聊天,小苗依着门框,她的侧影倒也不是特别难看。“我晓得,你还把人家看成小姑娘。”
“你有没有搞错?我一直假装你是个大姑娘。”
“你是把我看成乡巴佬嘛,我爸要是没有死,我们家早就农转非了。”
“农转非了你以为你就不是普通人了?我现在是非转农了你看我活得多好。小苗,我没有问过你妈,乡下那些勾儿麻汤的事情我也搞不懂,你看你们两娘母,既不下地干活,也没做点儿啥小买卖,可日子过得挺好,你们经济上总该有个来源啊?可能……我不该问这个。”
“我们村长很照顾我们,”小苗似乎是很不情愿地说,又有些诧异,“你是听见谁说什么啦?”
“我忙工地忙钓鱼我都忙不过来,我除了晓得你是小苗你妈是郭大妈……噢,二狗是谁?”
“你听说二狗了?”
“岂止听说,今天下午直接跟我叫板来了!小苗,你不要多心,跟二狗那种弱智,我要是你,我也绝不干,你跟了他,以后你咋受得了?但是,但是,像……像我这样的人,你更受不了。小苗,你咋不干脆离家出走奔外面的世界去?你为啥要窝在这山里面?”
小苗抽抽答答哭了一会儿,狠狠地说:“二狗敢娶我,我就敢去死!”
柳西顷刻间失去抓拿,他哪里是个会安慰人的角色呢,“小苗,你,唉,你看你,小小年纪,为那个傻瓜,你值不值?你至少嘛是读完初中了吧?”
“人家高中都毕业了。”
“那你文化就比我高得多,你叫我柳哥呢,你就听柳哥一句劝,离那个二狗越远越好,离我,更远更好,千千万万不要死呀活的,你的幸福生活还长得很,长得你都过不过来,过得不耐烦了你想死都死不成!”
“我们现在挺难的,”小苗话音里洇足了泪。
“那你走噻,屁股一拍走他妈的,广州深圳北京上海,还有成都,这么大的天地哪里就种不下你这个小苗?反正是离开那个二狗还有我,你远走高飞嘛,你有高中那么大的学问了你怕啥?树挪死,人挪活,走个球的!”
“那,我妈呢?”
柳西心想是啊,你这个傻瓜,咋就把人家郭大妈省略了呢?
小苗现在勇敢地直视柳西:“柳哥,天涯海角随便哪儿,只要你不嫌弃我,柳哥,我跟你走!”
大生活25(3)
柳西绝望地叹口气,如果说这也叫谈恋爱,小苗就是摊牌了。可是在柳西看来,她手里的牌太糟——问题在于柳西确实只是同情小苗,要是往“爱”字上扯,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个二狗太傻,靠不住,而我呢,太花,更靠不住,我,哎,我还要怎么开导你呢?”
球赛又开始了,柳西就假装全心全意去看球了,可小苗还站在门框那儿,终于还是个事情嘛,他再想继续开导小苗的时候,她已经悄然无声地消失了。柳西就想起哪本书里的一句酸词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知道小苗的高中课堂上老师讲没讲过这句话。
柳西常自夸为猎艳高手,他看中的姑娘,极少有幸免的,他最害怕的不是自己爱上了别人,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他最害怕的是别人爱上了自己,这可是一件太麻烦太麻烦的事情。
总之,柳西在乡下的幸福生活就这样到头了。如果要渲染一下柳西现在的处境,那就是乌云密布风雨就要来了。
大生活26
洪雨和小蜂要搬进高明的别墅了。高明的别墅是在成都正南最优秀的地段,他让洪雨和小蜂只带些换洗衣物,其他的该卖的卖该送人的送人,简直把他牛皮哄哄地翻了山了。小蜂于是只好提了两大袋玩具来送给鱼儿,他说高叔叔的别墅之大之洋气,他已经在那儿的室内游泳池游过一回泳了,水之热和,到处都是花花草草灯红酒绿的完全是资本主义天堂,但是小蜂说他越来越不喜欢高叔叔了,他说他现在的心情很郁闷,要不是因为他已经长大了,一定会和妈妈抱头痛哭,然后他又深深自责,当初我妈跟高明,我是投了赞成票的,我那一票至关重要呢,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小蜂来的时候柳东正把饭菜摆上桌,他说鱼儿,柳东爸爸和小蜂哥哥今天心情不是特别好,我们能不能借酒浇点愁?鱼儿想了想,二话没说跳下凳子去厨房拿酒。
柳东喝着酒,满怀的无奈,他认认真真活了快四十年了活出个什么光景?荷叶包钉子七拱八跷千疮百孔到处是眼儿!丁爷的有些话闪烁人生至理的光辉:最后一张饺子皮包完最后一口馅,最后一颗花生米就最后一口酒,人哪,就得活到那个份上。柳东心想那就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了,可他呢,不是剩皮就是剩馅儿,要不就是只剩下酒而没有花生米了,从来没有圆满过。
小蜂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