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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事实究竟为何。有心袒护,却不方便再开口;倒是一直没有开腔的宰相大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柳大人,俗话说捉贼拿赃。没有证据的说法终究只是猜测,不可拿来定罪。”
我相信宰相大人也是得到了自己女儿的“面授机宜”。才会如此出头拉拢宁大将军。甚至,就连无形中默认了太后娘娘地观点都顾不得了。
我乍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想起了一句话:这宫里,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然而,我看了眼面容平静的太后,心中却道:只是,对于有些人来说,某些仇恨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化解掉的!
曾经同一战线的盟友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当面指出自己话语中的错漏,让柳尚书有些下不来台,只是,他又十分不愿意如此轻易地偃旗息鼓,于是道:“宰相大人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还是需要经过调查才能得知。”
调查?难道柳尚书想把事情越搞越大么?说起来,在后宫里发生的事,虽然牵涉到大将军的亲卫,但怎么说,也算是皇帝地家事。调查,由谁来调查?
果然,大将军很快抓住了柳尚书的这个把柄,讥笑道:“柳大人,你是想让皇上在宫中搜集目击者么?”
柳尚书冷冷地道:“既然凡事都讲求个证据,有何不可?”
宁大将军只是嗤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短短的时间内,争战双方地几次短兵相接,令我看出了几分端倪。朝堂之上,果然变幻莫测。而皇帝,除了开头不得不说的那句话,其他时候,都没有任何表示,而是冷眼旁观着。只是,在宁大将军嗤笑过后,他不得不开了口,然而,他地语气中掺杂了几分难以辨别地冷意:“柳大人,你认为朕该如何搜集关于此事的证据?”
柳尚书张口欲言,然而,他毕竟在官场中打滚了多年,尽管一时冲动之下,为了利益,会和大将军叫板,但是,皇帝地情绪他还是能够从语气中听出几分的。既然听了个明白,自然就能知道皇帝为什么不高兴了。
柳尚书连忙道:“皇上,臣只是有此一说,至于要不要搜集证据、如何搜集证据,一切由皇上做主。”
我不禁想:柳尚书倒把关系撇得很快,煽完风点完火就撤退了。只是,这样的效果并不会太好,恐怕柳纯蓝要失望了。果然,柳纯蓝用有些嗔怪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父亲,但柳尚书故意装作没有瞧见。我想:虽然柳尚书将女儿送进宫,博取皇帝的欢心,以便为自己来日的晋升铺路,父女二人应该是同气连枝的,但是,关键时刻,毕竟还是保住自己的地位要紧,至于为女儿出气、或者是陷害别人,那得等到十拿九稳的时候再说。
只是,柳尚书将皮球踢回给皇帝,就能消除皇帝心中的不快了么?我看不见得,因为我知道,皇帝根本不想亲自处理这件事情。大将军是年轻的君王最想拉拢的力量,无论皇帝是为了什么原因要这么做,我都看出了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皇帝怫然不悦道:“证据?直接问问两位当事人就是,何必舍近求远?”说着,目光就向我投来。
我是由华翎殿走小道到长春宫戏台的,至于哥哥怎么去的,我还真不知道。假如皇帝真的要追究,大索全宫,问有没有人看到哥哥在其他地方出现过,那么,即便原本没有什么人看到,也会冒出几个人绘声绘影地描述,那么,哥哥私闯宫禁的罪名就要坐实了。
第120章、后怕
我生怕皇帝真的问我什么,那么,我必定说不出来。想到哥哥、想到自己在宫中装小伏低布置多日,还没有等来成果,就面临如此危机,难免有些忧心如焚。然而,久未开口的太后娘娘忽然道:“还要什么证据?现在人都在这里。依哀家看,根本没发生什么事儿,不如就这么算了,咱们抓紧时间回乾清宫继续筵宴,客人都还等着。”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主要的客人都在长春宫了,然而,太后娘娘的话却甚合在座大多数人的心意。
本来嘛,好好一次国宴,被捕风捉影的事件打断了这么久,即便哥哥不在宁大将军麾下,将军大人心中也会有几分不快的。
太后的话音刚刚落地,宁大将军首先瞄了眼皇帝的脸色,感喟一声,道:“太后娘娘真是体恤臣心,臣铭感于内。”
宰相大人见机附和:“将军大人难得返京一次,总不能叫这事搅了兴致。”
大人物们纷纷表态,兵部尚书大人眼见孤掌难鸣,不由将目光投向了皇帝,毕竟,皇帝才是最终表态裁决的那个人。皇帝轻咳了一声,道:“母后和诸位爱卿说的都很有道理。朕相信宁大将军的为人,也相信宁大将军的亲卫、韩容华的兄长不会在宫里做出什么过于出格的事,即便韩朱曾经辜负了朕此刻的信任,宁大将军尚在、韩容华尚在,朕总有可以追究责任的人。”
皇帝的意思不言而喻。………此刻,他是不想追究的,然而,若是他真的要追究。便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去。尽管他说地严厉,我却放下了心。
这番话,给了在座的每一个人交待。我深深地福下身子。道:“皇上,嫔妾愿为哥哥做担保。16K小说网…哥哥绝对没有在宫里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皇帝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望向哥哥,似乎在想为何哥哥一直保持着沉默?我却知道,无论何时,哥哥的表白都会是苍白无力地。只有保持沉默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在皇帝目光地打量下,哥哥同样没有开口,而是更加挺直了腰身。
顷刻,皇帝挪开了视线,对皇后娘娘道:“皇后,韩容华的保证你听见了么?你觉得如何?”皇后有统率后宫之责,自打太后娘娘出现在了长春宫之后,她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皇帝问她的用意。显然是不想让皇后就此置身事外,而是,将在座牵丝攀藤的众人之间的关系弄得愈加复杂了。
事已至此。大致尘埃落定,皇后也不怕表态了。她笑道:“皇上。臣妾自然是听到了。假若来日,宫中有任何关于今日之事地不利传闻。臣妾定当会查个清楚,为皇上分忧。”话到这里,似乎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只有陷害我不成的柳纯蓝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然而,忽然之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阴霾一扫而空。我顿时想到:皇帝和皇后都没有把话说死,那么,日后自然还有她兴风作浪、借题发挥的机会。只要她巧妙的安排一下,还是有可能翻出今日的旧账,令帝后向我问罪的。
因为我心中早就拿了主意,便暂时由得她去。
临走之时,皇帝勒令我即刻回宫换装,而哥哥跟着宁大将军随众人重返乾清宫,我自是没有办法再和哥哥多得片刻相处了,只得依依不舍地目送哥哥远去。
庆妃同样随着帝后而行,没有能够一起走的还有柳纯蓝,我们自然都无法继续留在主人不在的长春宫内,只好离去。
柳纯蓝虽然陷害我失败了,仍旧不改高傲鄙夷地神色,她朝我冷哼一声,带着宫女银蝶趾高气昂地走了。倒是我,身旁没有一个宫女,想到白白在长春宫耗费了这么多工夫,难免心中有些郁闷。而且,沈秋笛到华翎殿不见我,肯定要苦苦地寻我,尽管我是主子、她是奴才,但是我终归不能一句交待都没有,那么,我该如何说?
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先去趟宁夙的华翎殿,和宁夙对上口供。至于今日之事,皇帝没有明令不许宣扬,恐怕,要不了多时,就会在宫中传扬开来了。
拿定主意,我赶紧循小道,返回了华翎殿。
流苏看到我,眼神中有些惊讶,却精明地没有问任何。
倒是我开口道:“你家娘娘怎么样了?”
流苏回答:“应该还在睡着。”
我道:“娘娘的寝宫里没有人服侍着么?”
流苏道:“娘娘一向不习惯有人在她睡觉时守着,所以,奴婢们服侍娘娘躺下,就都退出来了。”
原来如此。我道:“那么,我进去看看她,应该无妨吧?”
流苏看着我,笑着道:“假如容华娘娘硬闯,我家娘娘即便生气,也找不了奴婢们地不是了。”
我心领神会地一笑,直接往宁夙的寝宫去了。
进了宁夙地寝宫,我一眼就看到了斜倚在床上、换了一身干净白衫、手捧书籍地她,不由道:“姐姐真是好清闲。”
宁夙见是我,笑着拿我打趣道:“闹了那么一场之后,自然要歇息一下。怎么?见完了你的好哥哥了?”但是当我走近她地床前,宁夙随即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怎么还穿着这一身?不想活了?”
我苦涩一笑,道:“姐姐,你说妹妹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宁夙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