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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嘛叫斯文扫地?我今儿才算见到了呵!”教务主任周通在旁边侧着头看。
侯丙魁与王拐子站在那里兴灾乐祸地冷笑。
叶石大根本就没有理白军儒,上前一步,两腿夹住白军儒的肩使他不能再动,两双大手拿长长的牛皮绳子在白军儒的脖项上绕了一圈,打一活结。叶石大站起身,轻轻一提,牛皮绳紧紧地勒在白军儒的脖项上,显出一圈白痕。白军儒两脚离地,双腿拼命踢蹬。两只胳膊努力弯曲,想把勒在自己脖子上的牛皮绳撕开,但两只手根本够不着勒在自己脖项上的绳子,只能胡乱在那里抓挠摆动。
叶石大嘿嘿笑着,“通”一声把白军儒礅坐在地上。如一个大皮包裹从半空坠下来,白军儒的腹腔被挫折后,猛然一弯,一腔红白杂陈的体液从他乍然松开的喉部、嘴巴喷浅而出!喷浅在王拐子的脸上、身上!侯丙魁急忙后退一步,拿手一抹自己的脸说:“奶奶的,晚上吃的什么东西,又酸又臭!”
“侯丙魁!搬梯子。”叶石大低低吼了一声。
“是,来,来了。”侯丙魁像龟孙子一般应声从墙角搬来扶梯。
叶石大提着蜷缩成一堆的白军儒一步一步上了梯子。由于绳子的勒索,白军儒的两腿再次猛烈地踢蹬扭曲。他的两只胳膊根本无法往上去撕扯勒在脖项上的牛皮绳子,只是徒劳地在胸前乱摆。身大力沉的叶石大根本不为所动,一步一步走上扶梯,空出一只手把牛皮绳一段绕过横梁,与另一端绑成了一个死结。
因为断绝呼吸,白军儒的脸如猪肝一般,眼珠子往外一鼓再鼓。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舌头一点一点往外伸。当叶石大从扶梯上下来时,白军儒吊在那里,两只胳膊平平地伸展开,如乡下农民在庄稼地里搭的稻草人。不同的是,白军儒的两条腿已无力地垂挂下来,偶尔神经质地踢蹬一下。
“唉,白校长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哩?”教务主任周通在下面仰着脖看着白军儒长叹一声。
叶老太走到吊挂着的白军儒面前,仰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向白军儒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液。“假正经、伪君子、披着羊皮的狼,死有余辜!”
叶石大走到床前,轻轻地问:“妹妹,都按你的意思做了,你是不是该起床了?”
叶莲半晌没有说话,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哥,还有一个人!”
“谁?”叶石大俯了俯身急切地问。
“侯——丙——魁——”面朝床里的叶莲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啊?我——我——不是——”侯丙魁闻听吓得一哆嗦,烂眼睛里满是恐怖,结结巴巴连话也说不全。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叶莲冷冷的质问。
“我罪有应得,我活该焚尸,下十八层地狱!”侯丙魁连连抽自己十几个嘴巴,“扑通”跪在地上:“可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呀!”
叶石大缓缓转过脸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侯丙魁,一步一步走近他。
侯丙魁举头挣扎着说:“叶莲老师,我,我已经死过了呀!”
叶石大嘴角挂着冷酷的笑,说:“你以为死一次就行了?那太便宜你了!”
……
第58章 无邪匕
贞节牌坊像贞女一样立在石佛镇的鬼门(北大门)旁,观音桥上灯光像鬼魅的眼那样明明灭灭,有气无力且令人惊悚。静静的观音河,像一条幽暗的过了期的老绸缎,时而会反射出一片又一片的亮光。张哑巴与阿萍飞过观音河,脚踩野猫林的树梢,沙沙有声,最后落脚到石佛寺的门前。
刚一落地,阿萍立即挣脱开张哑的手,质问:“看着孔令白活活被人杀死,那么多人被吸血恶魔残食,为什么见死不救?”
张哑巴没有回答,而是一转身,走进冷落无门的石佛寺。
石佛寺大殿里一片灰暗,张哑巴从残缺的佛像旁绕过去,来到大殿西角,摸索片刻,燃起一根蜡烛。他掀开一条破棉被,借着烛光,阿萍看到棉被下面放着一堆削制好的竹箭。张哑巴俯身取了两只交给阿萍,自己又取了十数根竹箭。
“跟我来吧!”张哑巴说完,急步来到大佛像背后,“吱哑”一声推开那扇大殿的后门。
紧随而至的阿萍吓了一跳,后面这个小院里竟然东倒西歪地躺着十几个人!或者说是十几具僵尸,一个个赤身裸体,皮肤灰白,仿佛尘封多年。没有生命的僵尸是最可怕的,它们只是一堆肉,但它们又的确曾经和活人一样呼吸、吃喝、做爱,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张哑巴取出一根竹箭,在一个结实的中年汉子胸部摸了摸,这个中年汉的胸部肌肉丰满,象瓷实的小鼓。张哑巴忽地将一根竹箭刺进他的胸部,如刺进一面牛皮鼓中,随着“扑”的一声响,那具僵尸紧闭的两眼突然大睁,仿佛张哑巴搅了他的好梦,血丝粘连的大嘴猛然张开,发出“HA——YA——KU——”的怪音。
张哑巴略略后仰,看着那个中年汉子的身体猛烈地扭曲,皮肉就像被腐化似地一层层脱落,如同被烧的纸一般蜷曲收缩,最后化成一缕轻烟。皮肉化去,只留下一个完整的骨架,像手段极高的屠夫,将所的有肉剔除了以后的结果。接着,那骨架也开始变黑、变成碳灰状,化做轻烟。
其他十几具原本躺卧的僵尸因为受到这样的刺激,突然都有了反映,纷纷坐或站起来,目无表情的脸闻声齐齐地转向张哑巴。张哑巴纵身而起,闪转腾挪,伸手敏捷,如走梅花桩一般在这些或坐或站的僵尸中穿行。同时,他的两只手并没有闲着,而是“叭、叭”将每只竹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每一具尸体的胸部。
后院里如着了火的收割后七月的麦场,升起一股股焦糊的黑烟,慢慢地几乎要把石佛寺头顶那片天空吞没。
一具僵尸突然“呼啸”窜起,像一堵墙一般压向阿萍,阿萍“啊”地尖叫一声,本能地将握在手中的竹箭往前一刺,“卟”,竟然准确地插进了那具僵尸的胸部。阿萍感到自己紧握竹箭的手碰触到僵尸的皮肤,没有生命的冰凉的皮肤令阿萍不寒而立!
僵尸大睁着的空洞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只有一指之遥的阿萍,从他口腔里喷出一股腐烂的霉味。“HA——YA——KU——”伴随着一声短暂的低啸,僵尸赫然倒在阿萍面前。他的手在跌落时紧紧抓住了阿萍黑裙脖领上的一枚钮扣,因为僵尸重力的作用,“叭”,那枚钮扣也随着僵尸的手一并落地。
黑衣下露出阿萍白晰的脖项和胸部。
阿萍急忙后退一步,用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胸部。
那具僵尸在阿萍的面前,扭曲收缩,发出如猪肉烧焦后散发的味道一样,望着眼前的一幕,阿萍恶心得肠胃翻江倒海,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张哑巴气喘吁吁站到阿萍面前,额头上满是汗珠子,夜色中的张哑巴显得苍老而疲惫:“《聊斋》中有一个人叫韦公子,年轻时这个韦公子携银千金,狂遍各大州城知名青楼妓院。到后来,过了知天命的他仍恶性不改,游玩到某地,夜与一对夫妻同床,三人共戏淫乱,痛快之后才知,那男的是自己当年与一个妓女的私生子;再后来,他又与一雏妓寻欢作乐,事后与雏妓对话方知,这个雏妓竟是当年他与一个妓女的私生女,韦公子羞愤难当,为了不使自己的女儿再被千人骑万人淫,惨忍地将这个私生女毒死,被人告发,为了活命,他不得不散尽家财买通官府衙门……韦公子前半年作恶造孽后半生即得报应,淫的竟是自己的儿子、儿媳、女儿,最后又落得个自食便尿的下场。其实世界上还有许多恶人,前生做恶未必当时就能得报应,而是在其转世之后才受报应。今晚,我只知道孔令白此生的气数到此已尽,所以赶来度他亡魂。他的今生也许是个大好人、大善人,从没有做过敲寡妇门、挖绝户坟十恶不赦的事情,但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前生是什么样的人?这世间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以为那些当今世上那此街头乞丐、那些被谋杀、暴毙、残害之人,都是被委屈、被冤枉的吗?其实未必全是。前世做孽,今世得报应者多得很!”
阿萍问:“照你所说,我们只能眼看着叶洪升这些阴魂恶鬼在石佛镇作乱,随便吸血杀人吗?你其实是在为自己开脱、找借口!”
张哑巴摇了摇头说:“也许你并不明白,做这些事情其实已经超出阴阳差的职责范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我知道。在我刚刚接手阴阳差时,父亲告诉我,阴阳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