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犹如五雷轰顶,这事过于不可思议,起码一下子使人无法接受。当然现代生物学已有了惊人成就,移植手术也不能使人感到吃惊。但是人脑!……把它和电子系统联系起来……这时垣田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于是说:
“是我提供了经费,由我负担复杂手术的全部费用。当然,这样做有些冒险,结果……一切都很顺利。宗佐的灵魂得以延续,化成一辆美丽的越野赛车,那是专门定做的,带有涡轮发动机,外表和普通汽车并无两样。我本想在北海道的土地足够他尽情驰骋,但……”
“他不承认为他划定的边界,开始追击并毁灭公路上的汽车……”我猜测说。
“正是,您说得完全正确。”老人的声音充满绝望,“他逐渐走向疯狂,我不知该如何解释,连找他都找不到!现在必需制止他。幸好眼下谁也没有怀疑汽车杀手是由人脑驾驶的,那次手术被严格保密,医生收了重酬,答允守口如瓶。不过这一切都该有个结束了。”
“不过这辆汽车既是专门定制的,要想追上它怕也很难吧?”我有点明白老人的意图。
“所以我们才想求您鼎力相助。您和他是密友,一起赛车,熟悉他的习惯、爱好、驾驶作风等等。除了您,没人能够抓住他。我也为您准备了专门定做的汽车,但是……咳!”他住口没往下讲。
“我猜想您已经把一切都考虑好了。”我低声说,某种说不出的难言之隐在我胸间翻腾,要知道今非昔比,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开车了!……可这话又怎么说得出口?”
“这一切也是您的罪过,”真理子突然冷冷地说,“就是由于您才造成他肉体的毁灭!也许正是由于他已绝望,不再满足自己新的身体才使他走向癫狂,所以您应该帮助他。”
“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我消灭了那辆车,他就和汽车一起彻底死了。”
“我已准备面对一切,”老人沙哑地表示,“我把一切都托付给您了。”
我喉间堵塞,这是个无法摆脱的陷阱……
“好吧,我将努力一试。”我竭力挤出了最后这句话。
(三)
我看了下电子手表,已深夜两点。汽车玻窗外面就像被涂上了黑漆——周围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道路荒野,山风阵阵,白天来往的汽车都很稀少。这是条不久前修缮的国家公路,从夕张通往日高,蜿蜒在山区中,人迹罕至。我只在第四天才注意上此地。
前一阶段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我每天也在夜间才出来,但在第237及238公路上,连夜间都是车水马龙,接连不断,值班车和巡逻摩托川流不息,想在这里遇上汽车杀手几乎不太可能。而北晦道靠近日高的一带平原宽阔,遭遇的可能性也很小,所以才转移到了这里。
我的车子马达声隐约可闻,似乎在表示不满:它的发动机每分钟有两万转,最大功率高达二百马力,现在却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缓缓龟行,对我的这匹“铁马”简直是种侮辱。回忆我第一次驾驶这辆车时,兴奋的心情简直非言语所能形容,这是辆最现代的,强劲与优美相结合的化身!它外型美观,具有流线型的鲜红车身,复杂的电子自动操纵装置,气垫,防撞击的缓冲器……凡是与驾驶员安全有关的一切细节都被考虑到了。
在这几天旅程中,我不断研究进攻的策略,我要尽快进入最佳竞技状态,熟悉这辆汽车。
记得第一次进入座舱时,我正在检查仪表设备,当时突然响起老垣田的声音:
“失礼了,请您特别留神那根操纵杆。”
我望了一下,那是根短短的杠杆,没什么明显的特征。
“这是能喷射油液的装置,只要油液在路面上扩散,轮胎就会打滑。您可以在紧急关头作为王牌来使用它。”
“油液!”我不知所措,并望望这位老人,“您连这些也考虑到了?……”
“我的处世原则一向是——要干就把事情干彻底。”他面色灰白,但没有回避我的目光,而是坚定地说,“我希望您能理解,这次行动可不是儿戏。”
“说得对。”我走出汽车。我当然是懂的,从第一眼望见这辆汽车那会儿起,就开始明白要豁出去玩命了。
“您喜欢这颜色吗?”真理子手指交叉,望着我问。她的语调像是一种冷冰冰的嘲笑。
“说的是这种朱砂色吗?可能稍嫌鲜艳一些,但总的说来还不赖。”我答道。
“我曾经仔细研究过出事的统计资料,在遭受袭击的汽车中有百分之四十以上是漆成红色的。所以我们才决定把它漆成这种颜色——鲜红的汽车能引起他的特殊憎恨,您知道这里的个中奥妙吗?”
“这是因为……”我张口结舌,浑身冰凉。在发生车祸的那刻,我乘坐的正好是辆鲜红色的车子!难道他对我就那么深恶痛绝?但我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地说:
“大概红色容易引起兴奋吧,对他的大脑来说,这是最强烈的刺激物了,如此而已。”
她点点头。现在我一想起她当时看穿一切的傲慢笑容,心中犹有酸楚……
公路一直延伸向上。尽管离严冬还早,但山区的夜间已经凛冽刺骨。拂晓前路面上甚至覆上了一层薄冰,逼得人要小心行驶。
明晃晃的车灯光柱撕破了深夜的黑幕,每次转弯后,我都出神地欣赏强光如何驱赶那无边的黑暗。世界上别人似乎都不存在——除去汽车和我。
然而我发现了动静:前方某处传来金属的铿锵声,回音刚在山谷中结束,马上又是时断时续的马达声和喇叭声,最后是一阵能使牙齿都发酸的金属破碎声。我关上油门,在寂静的滑行中那声音听起来特别清晰。
我赶紧透口气并重新加速,山隘那边显然出了事。此时此刻只要出车祸,那就意味着汽车杀手正在杀戮,这是肯定无疑的。
不能让他再次溜走!我疾驶向前,左旋右绕,穿过曲折的山路,只有我这种汽车——带有超级防滑装置和牢固无比的车身——才能忍受类似的急转弯。我得心应手,连电脑也未必能像我那样开足马力去追赶——因为电脑首先还得要保证人的安全!
我旋风般直扑向前,又是一次急转——立即看见火光冲天,右边陡崖壁立,左边则是块突出部,下临万丈深渊。路边一块狭窄的空地上有三辆横七竖八摞成一堆的汽车,它们全都被腾腾烈焰所笼罩。我一个急刹车,车轮擦着地面发出尖厉叫声并停下来。闪闪火光映照出两个人体——看来是从汽车里被甩出来的。车厢里即使有乘客也已无法救援,大火正疯狂地吞噬画满条纹的车身!我认出这是“飞虎队”的标记,那是伙专门驾车冒险的青年人!
我走近躺在路面上的人体,只要遇难者一息尚存,就当设法抢救。但这时一束灯光照亮我的后背,我赶紧转身,黑暗中只见两盏雪亮的车灯从陡壁那边朝我瞪视。
有好几秒钟那怪物一直在望着我,我也木然兀立。接着马达响起,它显然已准备逃窜。
火舌越升越高,不仅照亮了我,也照亮了这辆双人赛车,它是墨绿色的,正是汽车杀手!我发现在车厢中,那本不该有人的地方却露出张惨白的脸蛋,长发披散。眨眼间赛车已像空气一样消失在黑幕之中。
我大梦初醒,匆忙砰地一下关上车门,把车倒转回去,轮胎再次发出尖啸——但为时已晚,我没来得及追击。
穿过山隘,我拼命向下疾驶,一直到了夕张地区。城郊的道路僻静空旷,悄无人声,也没有半点灯光。汽车杀手像融化在空气中了。
(四)
“您完全正确,他的确失去了理智。”我在次日进早餐,垣田时这样说。
这顿早餐吃得很迟。回到垣田农场时已接近拂晓,我睡得如死一般。早餐桌上坐着垣田和真理子——她也在老人这里作客。
“你们大概已听说到夜间发生的事故,”我说,“又有了新的遇难者。这次一共有三辆车,我在出事现场,他也在。我说不准他是否认出了我,但我觉得他在作弄我。这简直是头具有人类心智的野兽,被一股杀人渴望所完全控制的野兽。你说得不错,必需消灭他。”
“昨晚白白死去的又有两人。”真理子喃喃说,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巧妙的化妆并未掩盖住她脸上的疲劳神色。
我突然冒出个想法:能把这一切全归罪于宗佐吗!也许这是由“飞虎队”引起的,他们出于盲目好胜而去追赶宗佐,结果适得其反。
“力量对比相差太远了,”我带着挑衅的口气说,“无论